壽春是這麼丟的,傳到項梁的耳朵裡他能咽的下這口氣嗎,那自然是不能,但在這麼個場合,要說自己的地界被嬴高直接給拿下了,那作爲盟主來說可不算是開了個好頭。
於是乎項梁當時腦筋一轉彎,就想到了把衆多勢力全部都拉進這個事兒裡面來的想法,不管是壽春還是陳縣,那左右都是被公子高佔領了的地方,打哪都是打,當然,對他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但底下的一個個可都是人精,人家又都不傻,不可能你這麼一說就讓你拿着去當槍使,你項梁雖然說有了楚懷王,兵力也多,但是你現在不還是在你之前楚國的地界上蹦躂呢嗎,就算是這一次反秦會盟崩了,我們會我們的齊國,魏國,趙國,大不了不跟你玩了唄。
於是乎,項梁這句惡狠狠的話一時間壓根就沒人應答,整個氣氛忽然之間就有點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項梁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心說這裡面還真就沒有傻子,這下子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了。
但是還沒等他張嘴呢,底下忽然直接就站起來一個人,項梁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東陽縣來的陳嬰嗎,之前是他樂意帶着自己的本部人馬當先鋒,現在又是他,那肯定還是好事兒啊!
“武信君既有誅殺秦兵之心,那我等定然亦是會勠力同心,如今壽春被那公子高佔得,必然會大大助長其心中氣焰,我等若能徹底將其擊潰,便需得將那壽春之地拿下,嬰不才,手中剛好有兩萬餘壯士,當可以見識一番那公子高和秦兵到底有何不同!”
這番話說的那是擲地有聲,衆人竟然都沒一個能提出反駁,當然,也有不少人暗地裡決定這個陳嬰真的是腦袋不知道在哪裡被驢給踢壞了。
你東陽跟會稽可有一段距離呢,怎麼第一次見面就成了人家項梁的走狗了呢,抱大腿也沒有這麼沒氣節的啊,畢竟你這可還是個帶領着兩三萬人的首領呢。
但想歸想,到了嘴邊,那又是一片對於陳嬰的讚揚之聲,並且有不少也想要抱大腿的小勢力發話了,願意配合陳嬰去把九江郡最重要的城池給拿回來,但同時也都着重的強調了一下這配合倆字。
竟然有人樂意替自己出這個頭,雖然都是些個不太大的勢力,但是項梁倒是也樂得清閒,他當然知道在九江這樣的地界,肯定是自己的江東子弟對付大秦軍士最爲合適了,但是卻一丁點也沒提這茬。
作爲武信君,項梁上任之後的第一個佈置就是讓陳嬰做了收復九江郡的先鋒主帥,帶着幾個幾千人馬的小勢力,一共湊了四萬多人,直取九江郡的郡治之所壽春。
在其餘的反秦勢力首領則全部都在薛縣城中等着消息,一旦陳嬰得了勝,則他們就可以兵出薛縣,與陳嬰的大軍從兩個方向同時進攻陳郡,而之前之所以在壽春悄悄的留了兩萬人馬,項梁做的也正是這樣的打算。
一直在座中看着這場戲的張良看着一臉正氣的陳嬰和臉上掛着笑意的項梁,眉頭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壓根就沒心思去管坐在自己身邊之前已經被熊心宣佈封爲韓王的韓成。
但是張良的神情,別人可是並沒有注意到,別人這個時候都是剛剛纔把之前還緊緊皺着的眉頭給舒展開來,因爲有了陳嬰這個二愣子,自己麾下軍士存活的概率還是肯定會大大的提升的。
大框架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的幫助下算是定下來了,剩下的細節自然也就好辦多了,兩個時辰過後,一場即將到來的以誅殺大秦儲君公子高,剿滅其麾下十五萬秦兵爲目的的軍事行動那就算是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這其中的第一步,就是放陳嬰和其他數個小勢力的首領離去,前往薛縣之外五十里去整合自己現在手中的人馬,然後直奔壽春,並且務必把壽春給拿回來,壽春沒了,那整個一個偌大的九江郡幾乎也就等於沒了一半了。
陳嬰依舊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帶着自己的侍衛們就奔着自己的東陽壯士去了,而跟在和身後最緊的那個侍衛,臉上卻一直都流露着比較豐富的神情。
這邊陳嬰即將要風風火火的出來了,那邊他的目的地壽春這個時候那也算是相當的重要。
韓信這一次攻下壽春,倒也不能說是一丁點的損失都沒有,但是那千八百人和項羽留守在壽春的兩萬多江東軍士相比,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他之所以能這麼迅猛的把這個壽春拿下,無非也就是得益於自己的準備工作做得足了一點點,探知了項羽走後這裡面壓根就沒有一個可堪一用的將領,並且這個傢伙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薛縣的那個該死的會盟快點結束,然後項羽好回到這裡,把自己背上的這個大鍋給接走。
然後他就盼來了一隊和江東軍士服飾相同的人,然後他的開了城門,然後他就敗了,然後壽春就丟了,前前後後不過也就是兩三個時辰的事兒。
這個時候的韓信,那也是在壽春的縣寺裡面大馬金刀的坐着,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充滿了不解之情,完全不知道嬴高爲啥又給他下這麼一個命令。
原本韓信的想法是自己就用這兩萬人馬,一定到時候得把攻打九江的反秦軍士就算五萬八萬的大軍也打回姥姥家去,韓信是有這個自信的,因爲項梁和項羽手下那些個爛蒜是什麼水平他太清楚不過了。
但是躊躇滿志歸躊躇滿志,嬴高一封書信就把他心裡這馬上就要開了的水給澆滅了。
嬴高信的內容那是相當的簡單,那就是對韓信只有一個要求,在壽春面對敵軍的先鋒首領陳嬰只許敗不許勝,而且要敗的真實,敗的漂亮,敗的損失最小。
這尼瑪?不是忽悠我呢嗎?都敗了,這偌大一個壽春都不要了,我還怎麼敗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