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張開更加精通作戰的朱家,那簡直就已經不知道如何用自己的語言來形容這馬鐙能夠給軍士作戰帶來的優點了。
這一次嘗試過後,朱家相信了之前嬴高的話,那就是這個叫做馬鐙的物件,的的確確能夠將之前那些騎兵的門檻給幾乎徹底的抹去。
就算是一個未曾騎過任何的馬匹的步兵,如果身體強健的話,一旦用上了這馬鐙,也是幾乎肯定能將自己的身體控制在馬背上,只要是能將自己的身體成功的控制在馬背上,那麼接下來的訓練就順理成章了,騎兵之所以有着那麼高的門檻,無非就是不少的軍士不能讓自己的身體成功的留在馬背上。
硬生生的依靠着自己的身體騎馬並且和敵軍交戰,甚至是在戰馬上拉弓射箭這件事,對於一個人的天賦要求實在是非常之高的,而中原人想要和匈奴人比這方面的天賦,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半天的時間,嬴高就沒幹什麼別的,而是拿着一個竹簡,跟二人把這馬鐙設計上的一些其他細節,比如說大小到底做到多大合適,還有爲了減輕馬鐙的重量,是不是一定要使用現如今用在兵器上面的密度最大的鐵來製作。
當然,這些問題最終都是要交給張開去解決的,但是嬴高作爲一個後世過來的腦袋裡面全部都是一些個奇思妙想的人,再加上朱家這麼個遊俠出身,並且對於各種兵器和戰鬥方法都有一些瞭解的人在這指指點點,這馬鐙倒是的確還有不少能夠進步的地方。
按照嬴高的想法,既然那邊匈奴已經有點按奈不住了,再加上有一個項羽的智囊團在匈奴,雖然嬴高知道他們的人數並沒有太多,甚至於不到一萬人在匈奴的地界上白根本就不應該被他們當做一回事。
但是冒頓這個人,嬴高是知道的,他是有絕對的理想的一個匈奴單于,而對於匈奴來說,最大的理想無疑就是成爲中原的主人,匈奴人在中原人的眼中是異族,那麼中原人在匈奴人的眼裡自然也是異族,而按照匈奴的慣例和想法,對付異族,那就是要奴役和統治。
所以嬴高知道,項羽這一行人到了匈奴,那就是加快匈奴發展,特別是針對大秦發展的催化劑,要說之前的冒頓可能會計劃再發展個十年八年的再開始捉摸能不能進攻到中原來。
那麼有了項羽在中原橫叉一槓子,這個期限很可能就會縮短到五年,甚至更短,這不是嬴高臆想出來的,而是匈奴開始大範圍的和東胡之間展開了戰爭,而這戰爭裡面又有項羽的影子,這讓嬴高不得不這麼想。
按照中原人通常的理解,你項羽身爲一個出國的貴族,反秦是可以的,因爲秦國和楚國本來在戰國的時候就是勢如水火的兩個國家,你反秦不管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中原的老百姓特別是楚國故地的老百姓還是會敬重你項羽是一條漢子的。
但是你要是失敗了之後去了匈奴,那可就是兩回事兒了,就算是楚國故地的百姓,要是知道他們的英雄,戰神一樣的存在的項羽竟然帶着人馬投靠了匈奴,那肯定是會對項羽唾罵不止的。
而項羽的脾氣秉性,嬴高又是知道的,在嬴高之前的瞭解中,項羽絕對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在自己的一些個原則面前,失敗和死亡對於他來說那都是可以的,要是前世有人告訴嬴高,項羽會做出從壽春帶着人跑了,一路上磕磕絆絆,不知道死了多少麾下之後竟然到了匈奴,那嬴高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但是再這一世,這件事就是真真正正的發生了。這是項羽的性情並不是前世的史書裡面記載的那樣嗎?這是嬴高自從知道了項羽在匈奴地界上之後就一直在思索的一個問題。
這個讓嬴高有點撓頭的問題,終於在這一次得知了項羽參與匈奴和東胡的混戰之後,在嬴高的心裡面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眉目。
項羽和冒頓,顯然都是兩個聰明人,再加上項羽的身邊還有范增和張良這樣的能人,你要說項羽在他們的建議和陪同之下去給冒頓當將領去了,嬴高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所以按照現在事情的發展,嬴高的心裡面清楚的知道,用後世的一句話來說,項羽應該是去把冒頓和匈奴那號稱二三十萬的騎兵當槍使去了。
而對於冒頓來說,他自然也是想要把項羽當槍使,只不過利用的點不一樣罷了。
到了夜裡,打發走了朱家和張開的嬴高看着蒙恬剛剛傳回來的竹簡,上面是匈奴和東胡最近戰鬥的一些消息,而這些消息更加進一步的印證了自己早已經形成在自己腦袋裡的那些個想法。
看着蒙恬查探到的項羽竟然帶着匈奴的騎兵殺得東胡人擡不起頭來,嬴高深深的嘆了口氣。
項羽和冒頓這兩個這個時代的青年才俊,現在心裡面都憋着一口氣想要完成一個事兒,正是這個事兒,讓他們能夠完美的走到一起。
這個事兒,自然就是打開橫亙在匈奴和中原之間已經有年頭了的長城,擊碎大秦帝國。
在這件事完成之前,項羽和冒頓那是不會有任何的矛盾的,因爲他們現如今所作出的一切幾乎都是爲了這麼目的在鋪路,所以相互扶持,才能加快這件事的進行,並且讓這件事的成功機率大大增強,項羽已經證明了單單依靠自己甚至於加上自己的那些江東子弟都是玩不過嬴高的。
而冒頓的父親頭曼單于想要攻破長城的心也是不比冒頓少多少的,甚至於他將原本一盤散沙的匈奴部族整合的一起的目的就是形成強有力的戰鬥力之後,對大秦形成更大更強的衝擊。
但是冒頓也是在他父親做單于的時候親眼見證了父親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給長城壓力,但是卻每一次都無法衝破蒙恬的十指關,冒頓心裡明白,連長城都突破不了,連蒙恬的不到十萬人馬能不能擊潰的話,還談什麼打進中原,談什麼掠奪中原的物產,談什麼睡中原的美姬,那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兒。
但是兩個不可能碰撞在一起的話,那就不一定是不可能了,顯然項羽和冒頓都明白這個道理,或者說項羽身邊的范增和張良明白這個道理。
這一次匈奴和東胡的戰鬥,嬴高知道東胡是絕對無法打過匈奴的,特別是有項羽帶着的匈奴騎兵,項羽無疑是一個極具戰鬥天賦,又自幼熟讀兵書的人,他的那些戰法和理論,可不是區區一個東胡人能跟得上步伐的。
而在匈奴擊潰了東胡之後,東胡的大片領土歸匈奴所有也不過就是早晚的事兒了。
嬴高知道,東胡沒了的話,對於匈奴而言可不僅僅是沒了一個後顧之憂那麼簡單的事兒,因爲跟東胡隔了一道長城的,也正是大秦的領土。
東胡所面對的,是之前的韓國故地,韓國當初也是把東胡給打了個夠嗆,但是依然在不勝其擾的情況之下修建了長城,雖然現在的大秦已經把韓國境內的長城和上郡北邊的長城連接成了一個。但是對於大秦來說,之前因爲東胡幾乎就沒有侵擾過長城,所以守衛的戰線就沒有拉的更長。
而一旦東胡的領土被匈奴給佔領了之後,匈奴再想要進攻大秦,可就不一定非得要通過上郡這一個地方了,到那個時候,隨時都有可能會給嬴高造成防不勝防的情況。這是嬴高不得不好生考慮的問題。
想着這些,不知不覺已然就到了深夜,嬴高的腦袋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他也知道,像匈奴這麼大的問題,壓根就不是劉邦那幾千人馬那麼好解決的事兒,就是自己在這想出花來,也得慢慢的一步步的佈置,急是急不得的,而且按照常理來看,冒頓和項羽應當比他更加急切不知道多少倍纔對。
白天張開臨走的時候,嬴高已經秘密的命令張開在將馬鐙實驗好了之後親自督造出三萬件,先放在咸陽城的兵器庫中存放,以備不時之需。而且這件事,知道的人只能是嬴高和張開兩個人,甚至於到時候肯定是會第一時間用上這個物件的蒙恬,嬴高也是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透漏。
這是他對付匈奴騎兵的一個殺手鐗,必須要用在最重要的一場戰鬥中,一下子讓冒頓自以爲遠遠強於大秦的騎兵反而成了劣勢,這樣對於冒頓和匈奴騎兵信心的打擊纔是最大的。過了這一次之後,馬鐙這個東西是絕對不可能長久的隱瞞住的,很快就會在所有掌控騎兵的部族中時興起來。
揉了揉有點脹痛的腦袋,嬴高緩緩的向馮清和自己的寢宮走去,想着馮清肯定已然是在榻上風情萬種的等待着自己了,嬴高的心思還能稍微的輕鬆一些。明日他還要等候朱家送來張開打造的那幾件對付匈奴的兵器鎧甲到底是個什麼效果,再之後,自己還要將蒙恬召回來好生的瞭解一番匈奴的動向,再之後,蕭何估摸着就該回來了……
嬴高搖着頭,暫時把這些拋在了自己的腦袋後面,準備讓馮清給自己好生敗敗火,好讓自己在明天又恢復成一個生龍活虎的大秦皇帝。
可但是,一路上哼唱着小曲回到自己的寢宮裡面之後,馮清卻是給了嬴高一個大大的失望,就好像是一盆冰水直接就淋到了嬴高正在興頭上的腦袋上一樣。
嬴高回到寢宮之後,馮清一看嬴高臉上的那神情就知道這傢伙想要乾點啥,但是和每次的熱情似火不同的是,這一次馮清卻是畏畏縮縮半天之後才勉強開了口。
“君上,清這數日……這數日……”
剛開始的時候嬴高倒是沒覺得怎麼,還以爲是馮清今天要給他來點害羞的戲碼呢,因爲這角色扮演的事兒,之前嬴高也是向馮清傳授過
但是細看了一看馮清的表情,嬴高心裡就是一沉。
“莫不是到了那不太方便的數日?”
“正是如此,還請君上忍耐數日。”
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嬴高的臉上當時就寫滿了失落,唉聲嘆氣的躺在了馮清的身邊,臉上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神情。
“君上,你乃是這天下的帝皇,本不必忍耐這些,不如……今日先在宮中找一出身相貌皆是不錯的女子給君上一用,來日……再尋些六國貴族之女進咸陽宮服侍君上?”
看到嬴高這麼一個情形,馮清心裡面也是充滿了不忍,她是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的貴族之女,當然知道皇帝本來應該是個什麼樣的,而嬴高這樣,一旦自己不方便了就得忍着,這哪還有一絲帝皇的樣子,馮清心說這要是哪天自己真的懷上了嬴高的公子了,嬴高難道還能忍耐一年不成?
所以這個時候馮清索性一狠心,就說出了這番話來。
馮清的這番話,之前她倒是也曾經說過,但是都讓嬴高給斷然拒絕了,但是這一次說出來之後,嬴高卻先是一愣,之後略略深思了一番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忽然之間又從榻上坐起來了。臉上滿是期盼的表情。
馮清一看,心說這一次他終於還是心動了啊,其實作爲馮清來說,嬴高要是一直不再迎娶夫人進咸陽宮,她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但是就像今天這樣的問題沒法解決,她也不能看着嬴高如此的難受不是?人家本來天天白天就已經爲了大秦的朝政繁忙的不得了了,晚上就這麼點樂趣你作爲大秦的國母要是還不能給安排好的話,那你這國母當的當然就有點失職了啊。
馮清跟着嬴高就坐了起來,心裡想着到底找宮裡面的哪個女子能讓嬴高看得上眼呢。
但是嬴高轉向她之後,卻是說出了一句讓馮清有點不太明白的話來。
“夫人有所不知,朕有一妙法,可以解決今夜你我之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