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胡亥,就不得不說趙高,雖然趙高都已經被嬴高弄死了不知道多久了,但是他的影響,在咸陽城裡,或者說是在大秦的朝堂上面,還遠遠未能散去。
雖然沒有人提起來,但是所有人又都不得不承認,趙高是大秦朝堂上面永遠的恥辱,是始皇帝的一大敗筆,一個的趙國的貴族之後,裹挾着自己復仇的目的,甚至不惜將自己身體上最是重要的部位了斷了,竟然就騙過了一統天下的始皇帝,還連同騙過了幾乎全部的大秦朝臣。
若非是嬴高的橫空出世,現在的大秦在趙高的手裡會走向何方,沒有人敢去預測。
而隨着趙高的死去,胡亥則成爲了一個幾乎被整個咸陽宮,整個咸陽城,或是整個大秦遺忘的人。
始皇帝在的時候的那個始皇帝最爲寵溺的公子經過了他人生中那麼一個重大的變故,已經漸漸的從一個在咸陽宮裡面囂張跋扈的公子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而嬴高,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也卻沒有什麼苛責之類的對待,作爲始皇帝的兒子之中年紀最小的,當嬴高登基之後其他的公子紛紛走出了咸陽宮開闢府邸之後,他卻依然在咸陽宮之中蹉跎。
當發現自己的兄弟姐妹都離開了之後,胡亥特意向嬴高申請了將自己挪到了咸陽宮裡面最是偏僻的一處宮殿裡面。
之前陽滋還在的時候,倒是對他頗爲照顧,但是現在陽滋也出嫁出了咸陽宮,宮內基本上已經沒人願意搭理胡亥這個險些就成爲了大秦罪人的公子了。
雖然沒人願意搭理,但是因爲嬴高把這咸陽宮裡面的大事小情就交給了馮清來官管理,所以對於胡亥的情況,馮清還是瞭解的。
“胡亥公子已的確是在咸陽宮之中,日日將自己關在自己的殿內,倒是不怎麼出門,只有君上派遣的侍衛,伴讀和數個舞女相伴。”
其實這個時候按道理已經到了嬴高對於戚懿和田言兩個人做決定的時候了,戚懿的小眼神那是早就盯着嬴高的那張看着相當英俊瀟灑的臉了,一刻都不敢鬆開,生怕這位皇帝說出了什麼話自己卻沒有聽見。
而田言呢,就只是愣愣的坐在那裡,剛纔嬴高轉身離去的時候,她最終還是沒能向前一步,她不知道這位年輕的皇帝的身上有着什麼樣的魔力,怎麼好像他說的話自己根本就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一樣。
總之,田言沒有動,她知道,按照皇帝的說法,她要是沒有動作,就算是答應了他的說法,進入咸陽宮,看一看他到底是一個明君,還是一個無道昏君。
他竟然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那他爲何還會允許我存在在這個世上?是因爲我的美貌真的打動了他嗎?還是因爲他只是想要讓我看看他是一個明君而非是一個昏君?他真的不怕我在咸陽宮之中了結了他的性命嗎?
田言的腦袋裡面幾乎全都是疑問,彷彿自己長這麼大所有的問題都在這個時候一股腦的向自己奔涌而來了一樣。她甚至都沒怎麼細聽嬴高回到座位上之後說出了什麼話。
“那就對了,胡亥乃是朕的幼弟,今年算起來也有二十餘歲了,不應再如同個孩子一般在這咸陽宮之內晃悠了,這宮內女眷若是漸漸的多了,還是多有不便的!”
嬴高這話,倒是讓馮清有點明白了他是個什麼意思,也讓一直緊張的看着嬴高的臉,生怕錯過什麼消息的戚懿長長的出了口氣。
原來皇帝是怕自己新進宮了女子之後,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見了什麼自己不該見的事兒,碰見了什麼自己不該碰的人啊!這說明啥,說明皇帝對於自己這個可能即將進入咸陽宮的女子是非常的重視啊!
至於田言,戚懿一看她那魂不捨守的樣子,基本上也就猜出來了,之前嬴高到了她面前說出來的那幾句話,應該肯定是對於她十分的不滿意啊,她肯定是已然出局了,等到把這位什麼胡亥公子給攆出咸陽宮去之後,應該就開始宣佈自己進入咸陽宮,成爲大秦皇帝的第二位夫人的事兒了吧?
“君上的意思是……在召入新的夫人之前,先將胡亥公子……”馮清已經瞭解了嬴高到底是啥意思,但是卻並沒有直說,雖然在場的除了這兩個女子就是朱家了,但是要是因爲你皇帝想要召進宮新的女子了就把自己的弟弟給攆出去,這好像終歸是有點不太好的。
“對,既然胡亥已然是二十餘歲了,就不應在咸陽宮中不見天日,這咸陽城裡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他也應該見識一番了。今日,就先將那這個事兒給辦了!”
嬴高可不像馮清那麼瞻前顧後,他纔不管傳出去別人怎麼看呢,而且在嬴高的心裡,把胡亥放出去那是爲了他自己好,不然的話好像自己一味的想要把當年跟自己爭奪過儲君之位的弟弟軟禁起來一樣,成何體統啊?
“但憑君上吩咐。”
“好!朱家,去在跟其他公子府邸相近的地方去給胡亥找一處府邸,並且通知下去,明日便着其帶着宮中的侍從,出宮開府!”
“謹遵君上詔命!”朱家倒是從來不問爲啥,你皇帝讓我怎麼幹,我就怎麼幹,就算是今天嬴高忽然之間讓他去把胡亥給砍殺了,他也不帶提出什麼意見的,因爲在他的心裡,反正胡亥也沒什麼用。
“君上,胡亥公子還未曾成婚,便出了咸陽宮,這要是傳出去……”馮清的思慮還是更爲周到一些的,見這個事兒已經成了定局,還是微微的提醒了嬴高一句。
“夫人多慮了,今日朕在此提出胡亥出宮之事,自然是想要把他的婚事一併定下來!”
“但不知哪一家貴族樂意將自己的女兒嫁與胡亥公子啊……”馮清這話說的,又是相當的實在,胡亥是啥人啊,那是個所有人都不待見的人,就算他是大秦的公子,也沒有貴族願意把自己的女人下嫁給胡亥,要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估計胡亥早就可以到咸陽宮外面去了。
“沒關係,朕今日就給胡亥賜婚!”
“賜婚?”
“不錯,此二人之中,有一人當真是十分適合胡亥公子,正可以賜婚給胡亥公子!”
嬴高向戚懿和田言的方向一指,嘴裡面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
這話一出來,原本充滿了期待的戚懿先是一愣,之後又放鬆了下來,皇帝要在她們倆裡面選擇一個下嫁給自己的弟弟,那肯定是對哪個不滿意就把哪個給自己的弟弟啊,而看着情況,自己應該是穩了,而田言,肯定就只能去下嫁給皇帝那個不受待見的弟弟了。
“君上當真捨得將此二人中的一個下嫁給胡亥?”
這句話,馮清是低着頭用非常小的聲音問出來的,畢竟這倆可都是按照嬴高那極爲嚴苛的條件在整個大秦範圍內選擇出來的,都是萬里挑一的人,雖然肯定是有着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說句實話,這女人對於嬴高來說那不就是放在後宮享用的嗎,只要有個好的皮囊也就夠了,別的管那麼多幹啥?
“夫人你這是何意,朕只有一人,這若是一下子弄進了後宮兩個女子,朕如何能分得開身?加上夫人,再有一個就足矣了,不然便要耽擱這大秦的江山了,大秦的江山自然是耽擱不得,故而朕只有忍痛割愛……”
嬴高說到這,馮清差不點沒笑出聲來,嬴高這話說的可就有點沒譜了,別人不知道,馮清還能不知道嗎,她的這個君上,就算是白天有的時候興致來了,那可是抱着她就往倆人的寢宮裡面跑,這個時候他哪裡去管大秦的江山了?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上,馮清自然不能戳穿嬴高,其實嬴高這麼說的話,對於今天這件事兒的結果她基本上已經有數了,對於這個結果,也算是挺符合馮清自己的心意的,所以在這個時候,馮清理智的選擇了微笑的閉上嘴,等待着嬴高的最終決策。
見馮清沒啥疑問了,嬴高知道,該到了自己一錘定音的時候了,於是乎,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之後開了口。
“你二人盡皆是從我大秦領土之中選拔出的萬中無一的女子,朕命右相全權處理此事,不但是因朕尚無子嗣,同時亦是爲了朕的幼弟胡亥,今日經過對你二人的一番考校,朕已然決意,戚懿賜婚給公子胡亥,並隨胡亥出咸陽宮開府,田言留在朕的咸陽宮之中!”
隨着嬴高一句句話的出口,表情最是豐富的就是戚懿的,原本那叫一個自信滿滿的她,在聽到嬴高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竟然是爲了將她下嫁給胡亥的時候,她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戚懿不知道這是爲什麼,是皇帝不喜歡舞蹈嗎?是自己跳的不好嗎?爲什麼會落到這麼一個結果呢?田言不是已經露出了失敗的神色了嗎,爲什麼皇帝還是會選擇將她這麼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戚懿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嬴高是不會回答她任何一個問題的,她能做的只是接受自己的結果。
嬴高的話音落下之後,二個有着驚世容顏的女子竟然全部都沉默了,呆呆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表示。
戚懿很明顯是有些不能相信剛剛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兒,而田言的,好像是還沉浸在之前自己跟嬴高的對話裡面,她甚至好像都沒有聽見剛纔嬴高用自己洪亮的嗓音宣佈的決定。
“咳咳,你二人還不謝君上的恩賜?”
足足瞪着眼珠子看了好幾秒,竟然冷場了,嬴高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番無奈的神情,這個時候還是馮清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又提醒了一句。
這一個提醒之後,戚懿和田言才紛紛拜倒在了地上,對着嬴高說出了拜謝之言。
針對這兩個女子的考校,足足持續了有近乎兩個時辰,嬴高這個時候終於是鬆了口氣,並沒有再說什麼其餘的事兒,而是站起身來向大殿的內間走去了,臨走的時候在馮清的耳朵邊上稍微囑咐了幾句,顯然是她們倆的安置問題。
當晚,大秦的皇帝擴充後宮的事兒就在咸陽城裡面傳開了,因爲當晚,嬴高的下了一道詔命,狠狠的賞賜了剛剛暗中回到咸陽城不長時間的馮去疾。
至於賞賜的理由,則是馮去疾不辭辛勞,不但爲嬴高找到了一名內外兼修的夫人,更是爲唯一還在咸陽宮之中的胡亥公子找到了良配。
這一下子,咸陽城當天晚上就有點炸鍋了,誰都知道胡亥是之前趙高的鐵桿,要不是嬴高他就成了傀儡皇帝了,所以在這個咸陽城裡,要說誰的人緣是最不好的,那肯定要屬胡亥了,之前在咸陽宮裡面的時候,除了陽滋幾乎沒有哪個公子或是公主敢於去跟胡亥套近乎。
“君上竟然不再軟禁胡亥公子了?竟准許他出咸陽宮獨自開府邸?還給了賜婚?”
“莫要胡言,君上何時都未曾說過要軟禁胡亥公子,只不過是他一直尚未成婚,年歲也纔剛剛滿了二十餘歲,這纔在咸陽宮之中蹉跎到了今日。”
“君上當真是人中龍鳳,若是換做他人的話,胡亥公子那是萬萬活不到今日的!”
“那是,君上宏圖大志,怎能在乎區區一個胡亥公子?”
類似於這樣的對話,在咸陽城裡面幾乎每一個有點身份地位的人身邊發生着,而且以極快的速度從咸陽城向周邊傳遞着。而這件事所讓大秦的百姓知道的就是,我們的皇帝,還真的是相當的大度呢!
咸陽宮之外的這些流言,作爲當事人的田言和戚懿自然是不知道的,從嬴高最後的一錘定音開始,她們的命運也不再相同了。
戚懿當時就被朱家帶到了宮外一處嬴高剛剛賞賜給胡亥的府邸,準備着數日之後她和胡亥的大婚,雖然她好像是連胡亥都沒怎麼見過,更不知道胡亥和嬴高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