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功夫,二人已經戰鬥了幾十個回合,趙虎的戰鬥風格是力量型的典型,而田言則是如同一個靈貓一般,這一場戰鬥,在嬴高看來就好像是後世的網絡遊戲一般,趙虎乃是一個衝鋒在前的戰士,每一次出手都是風火雷電一般,而田言則像一個刺客一般,隨時都在找尋着致命一擊的機會。
但是倆人的綜合實力都實在是有點厲害了,要是其中的一個人不犯錯的話,基本上最後就是以平局收場,但是二人的目的卻都不知道分出勝負,所以想要他們都不犯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趙虎雖然吃驚於一個女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實力,但是田言的實力也沒有到了他一點都對付不了的地步,在一定範圍之內的引導,趙虎還是能做到的。
他通過戰鬥的空隙觀察到了嬴高此時正躲在一個房屋的側面,伸着個腦袋觀察着自己身邊的戰鬥,因爲禁衛的數量還是比趙虎帶來的塞琉勇士要多的,所以嬴高暫時倒是還沒有什麼危險。
趙虎乃是剛猛的招式,所以在和田言的戰鬥之中,在面上看趙虎一直都是壓着田言的,每次出招趙虎都是攻擊,而田言大多是閃避或者防守,只不過有的時候才能抽冷子給趙虎來上一下子。
這麼打下去對趙虎的體力耗費無疑是巨大的,但是有一點,趙虎可以決定他們倆所在的戰場的走向。
看似無意的,趙虎一直都在向嬴高所在的方向迫近着,而田言一直沒有轉守爲攻,所以只能是被動的跟着趙虎變換位置。
漸漸的,二人距離嬴高越發的近了,而嬴高卻依然是在那個位置沒有動地方。
忽然,趙虎的眼中閃爍出了別樣的光芒。
“我之前幾乎並未在戰鬥中殺死過女子,因爲女子可不是用來在這中場合玩的,但是對於你,今天我只能破例了!”
趙虎忽然之間高聲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之後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就加了不少的力道,看這意思就好像是之前一直隱藏了自己的一部分實力,但是現在終於不想再隱瞞了,而是想要畢其功於一役的把田言給收拾了。
但是田言之前當然也沒完全把自己的能耐給發揮出來,她之前在山野之間成長,當然知道高手之間過招,那真的是誰要是先露了底了,誰就得先死。但是她聽了趙虎的話之後,眼中雖然也是閃過了一絲的凌厲,但是卻沒有加快手中的動作,場面一時間就被動了起來。
在趙虎凌厲的攻勢之下,田言只能且戰且退,‘不知不覺’中,其實就已經到了距離嬴高一兩丈的地方了。
對於平常人來說,一兩丈的距離那還是比較遠的,但是對於像趙虎這樣的高手來說,一兩丈的距離卻是真的不算什麼的。
在攻擊的間隙裡,趙虎又用眼角的餘光匆匆的瞥了嬴高一眼,發現嬴高還是在那站着東張西望的,壓根就沒有注意自己離着他有些近了的事實。
瞥了一眼之後,趙虎不在理會嬴高,而是擡手接連三刀,刀刀都奔着田言的命門而去,要是換做尋常武者的話,別說是這三刀,半刀都要了他的性命,但是田言並不是尋常的武者,她扭動着自己的身姿,一刀一刀的接着,前兩刀都是毫無損傷的就過去了,但是到了第三刀,田言終於好像是有點沒有銜接好,雖然刀鋒沒有挨着自己的身上,但是身形卻有點亂了,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趔趄。
這個時候,田言發現趙虎的嘴角出現了一絲戲謔的微笑,與此同時,趙虎的動作可不是要緊接着要了田言的性命,而是直接朝向了其他的方向。
“君上!”
田言纔剛剛發現了這麼個苗頭,口中就是一聲嬌喝。
“哼,現在提醒他,豈不是有點晚了,單獨面對我,他是沒有絲毫活着的可能的!”
趙虎的目的自然不是取了田言的性命,他對於田言的性命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之所以之前那麼做,無非就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目標一直都是嬴高。
而田言所發出來的這聲叫喊,在趙虎聽來一定是因爲她的身形亂了,沒法第一時間轉身將趙虎纏住,所以無奈的提醒嬴高。
雖然在喊出了這一聲之後田言就又開始在趙虎的身後追擊,但是幾步的距離在他們這個級別的高手這,幾乎就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了。
趙虎的眼中只有嬴高,因爲他早就已經得到了情報,嬴高雖說是大秦的皇帝,但卻一丁點的功夫都不會,這在趙虎的眼裡就好像是一塊放在砧板上面的大肥肉一樣,他一刀下去,就完事了。
這個時候,趙虎一直十分平靜的心中想到了很多東西,自己的恩人趙高讓嬴高給強迫着喝下一杯毒酒直接在咸陽城中殞命的事兒,自己和趙成在咸陽城暗無天日的地底下堅持了好幾年,之後又在象郡的密林中潛伏,再到經歷了九死一生在海上漂泊的日子,才終於換來了今天的這個機會。
趙虎知道自己這一刀下去了之後,他和趙成將會成爲新的大秦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之前所忍受的孤獨和屈辱都將會在這一刻取得回報。
自己眼中的大秦皇帝,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年輕人,在趙虎看來應該是已經被像一陣疾風一樣衝擊過來的自己給嚇傻了,甚至連逃跑都忘了,就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好像還想要伸手指着自己?
都這個時候了,就散你指着我,又能有什麼作用?你的身後又能有何人能爲你出頭?
趙虎心裡面想着,就要舉起自己手中的鋼刀,但是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隨着自己的逼近本來應該是十分恐懼不知所措的嬴高,臉上竟然涌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這太不合常理了,堂堂一個大秦的皇帝,總不能是被自己直接就給嚇傻了吧?而且這樣的微笑實在也不像是一個傻子能夠做出來的。
一絲不詳的預感涌向了趙虎的心頭,但是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態了,於是乎他決定,有棗沒棗,自己都是要先掄上一杆子再說!
但是他這一杆子還沒等掄出去呢,嬴高臉上的笑意卻是更加的深了。
“嘿嘿,等了這麼長時間,這回終於來了個給我試試新發明的了,總是在豺狼虎豹身上嘗試怎麼行,豺狼虎豹又沒有招惹我。”
一面自言自語的說着,嬴高一面動彈了一下手指,一個只有他自己能聽得見的細微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嗞!’
這個細微的動作做完了之後,嬴高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甚了。
而正在全速前衝,距離嬴高就剩下不到一丈距離了的趙成,卻忽然之間感到自己的腰腹間就好像是被什麼蚊蟲叮咬了一下一樣。
他原本並沒有在意這樣的細節,但是下一秒,一絲疼痛從他的下腹傳來,以趙虎豐富的經驗,他感覺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疼痛,而且那裡一疼不要緊,不管是他向前的速度還是什麼,都基本上沒法保持了。
短短的一個閃念過後,趙虎確定了一件事,自己中了暗器了!
而且一想到之前嬴高那詭異的神情,趙虎知道,自己所中了的暗器肯定是從嬴高那過來的,但是這暗器是怎麼來,趙虎卻是一點沒想明白,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一直在趙虎後面的田言也敏銳的發現了趙虎的異常,她的心裡面終於是鬆了口氣,因爲按照之前她和嬴高倉促之間的計劃,這個事兒已經成功了。
“你這廝,究竟在我身上用了什麼暗器!”
終於,趙虎落在了距離嬴高還有好幾米的地方,落地的時候腦袋上已經是帶着細密的汗珠了,一隻手也捂在了自己的腰腹之處。
像趙虎和田言這樣的高手,在這個時代都是不屑於使用暗器,所以在田言追擊他的時候,他幾乎可以確定田言不會用暗器在他的身後襲擊,而且有田言拿出來暗器的時間,趙虎都已經把嬴高給斬殺完了。
但是嬴高這個戲法是怎麼變的,趙虎卻連看都沒有看清,除了發現嬴高的眼神帶着詭異的笑意,還有不知道爲啥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之外,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險,而沒有聽到暗器該有的破空之聲,所以就算是以趙虎的強悍,也依舊沒有躲避過去。
“你這廝不知道的事兒多着呢,此乃是袖裡箭,就算你再是絕頂的高手,也絕對難以察覺分毫!朕站在這裡不動,你這廝還真以爲朕是嚇傻了?朕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鹹魚!”
趙虎聽着嬴高就站在他眼前不幾米的地方大放厥詞,而自己卻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正在飛速的流失着,顯然,這個暗器裡面是帶有毒藥。
經過了一小段時間的思想鬥爭之後,趙虎迅速的做了一個決定,他沒有跟嬴高多說一句話,之後忽然之間一個閃身,向一個巷子裡面跑去。
田言這個時候正好從後面追了過來,見趙虎正要負傷離去,提着自己手裡面的兵器就要去追。
“夫人,罷了,窮寇莫追,朕的這個袖裡箭上塗有毒藥,他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你要是就這麼去了,萬一這些異族的勇士到了朕的身邊,朕可一共就有這一左一右兩個袖裡箭啊!”
田言聞言之後才止住了腳步,想到之前蒙恬是怎麼被人給調走的,心情立刻也就冷靜了下來,回到了嬴高的身前。
“君上的袖裡箭,還真是有些準頭,之前我還擔憂君上面對那刺客的時候一緊張沒了準頭。”
“要是朕這點膽識都沒有的話,就不會提出來這個計策了,之前不管是面對虎豹還是野兔,朕都已經試驗過無數次了,這一次不過是一個一心奔着朕來而不知道躲避暗器的大漢,自然是無妨的,不過此事還要感謝張開啊,他做出的這袖裡箭,雖然是朕親自提出來的創意,但是各個細節卻比朕之前想象的還要不知道好了多少,回去之後,夫人也理應佩戴一對啊!”
之前其實嬴高就建議過田言也佩戴一對,但是田言對於這樣的旁門左道的物件卻不甚有興趣,認爲自己的雙手和自己的兵器就足夠了。
但是經過了這一次的實驗,田言不得不承認,這個物件當真是有着太大的作用了,所以對於嬴高的這個提議,她這一次倒是沒有反駁。
二人在原地歇息了一會兒,那五十個塞琉的勇士發現趙虎已經負傷逃走了,自然也知道這一次刺殺基本上就宣告失敗了,所以也都無心戀戰,一時間被斬殺的被斬殺,跑的跑。
不大一會的時間,蒙恬也是氣喘吁吁的回來了,後面的親衛手裡面擒住了一人,正是之前在房頂上用弓箭射嬴高的刺客。
“君上!莫不是我等中了那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
蒙恬回來一看周圍的情況,當時就是一拍自己的腦門子,懊悔的問道。
“無妨,有田言在朕的身邊,已經無事了,只不過被那刺客的首腦負傷跑了,爾等速速在城中搜索一番,此人乃是一大秦之人,你們若是不能尋得,怕就是他已經安然逃離了。”
嬴高並沒有說之前他遭遇的是多麼的兇險,只是衝着蒙恬下了這麼一道命令,蒙恬當下也顧不上繼續在那自責了,而是趕忙去尋找趙虎的蹤跡了,畢竟能夠在這片地界上行刺大秦的皇帝,那麼他們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而這些被擒住的異族之人,按照嬴高的吩咐,直接就先不走了,在這座城池中就地審問,敢於在這裡行刺自己的,以嬴高的脾氣那是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畢竟他在趙虎的面前也已經放出話了,自己並不是一條鹹魚不是?不是鹹魚,那肯定就得有不是鹹魚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