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猶豫片刻,解開車鎖,那個女人迅速打開車門鑽了進來,同時飄進來的還有她那清脆悅耳,充滿誘惑的嗓音:“啊,全溼了!”
“或許,你是那個…那個…誰?”儘管她將空姐帽放在短裙上,側着頭轉向另一邊將溼漉漉的頭髮挽起來,但李然已經猜到她是誰了,只是一時間忘記了她的名字,訥訥着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聽到李然七分遲疑三分不好意思的聲音,殷曼恥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從挎包裡拿出一個櫻花樣式的髮夾咬在嘴邊,將略帶金黃的頭髮盤纏在腦後,然後用髮夾固定之後,才轉過頭,用烏黑溜圓的眼珠子望着李然,笑道:“對於李先生而言,身邊出現太多女人也是一種煩惱吧!偶爾也會忘記她們的名字,儘管這個名字並沒有出現在你的記憶之中?”
李然長大着嘴巴,愕然片刻,才哭笑不得道:“我知道以前在飛機上見過你,只是暫時忘記了你是不是告訴我名字了!”
“殷曼!殷商的殷,曼妙的曼!”殷曼伸出一隻柔荑遞向李然。
李然目光凝視着殷曼那在陰暗光線下散發着淡淡熒光的雪白手掌,苦笑着與她握握手,說道:“殷小姐,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殷曼露齒一笑,說道:“儘管布加迪威龍不是你那輛勞斯萊斯,暫時是全國唯一一輛,但是現在全中國都認定,開布加迪威龍的只有一個李然李大公子。大家都知道,你把布加迪威龍當鞭炮一樣燒掉之後,你又去布加迪訂購了一輛,全世界都沒有比你更不把錢當一回事的人了!中東那些國王、富豪收藏名車,跟你相比簡直不在一個層次!”
李然訕訕一笑,納悶道:“你是誇獎我呢?還是嘲笑我?”
殷曼盈盈一笑,朝李然眨眨眼,用一種誘惑嫵媚的表情說道:“如果是男的說這句話,明顯就是後者啦!如果是女的……李先生,她在向你示愛!”
“嚯!”李然第一次碰到這麼大膽的女人,一時間頗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半天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殷曼,“你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吧,你從那輛車跑出來上我的車幹什麼,如果你再亂開玩笑,小心我把你趕出去喔!”
這時候,停滯的車輛漸漸流動起來,李然驅使着汽車緩緩向前跟進。
殷曼也不害怕,只是環顧着車飾半晌,才笑道:“那輛車是我領導的兒子,在追我,可惜,剛剛被我甩了!”
李然摸摸鼻子,悶聲道:“你,不會是以我的名義吧?”
殷曼側着螓首看着李然微微一笑,說道:“我跟他說,我認識你,還是你的禁臠!他不信,只好……結果嘛!嘻嘻!”說到最後,她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倒是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李然指了指窗外,那些站在店鋪下躲雨的人們,那些人紛紛用複雜難懂的眼神看着這輛車子,“你難道不知道,當你上了車的時候,不是我的女人都變成我的女人了!明天娛樂雜記就有你的位置!”
“這樣不正好!省了很多麻煩!”殷曼從挎包裡拿出化妝鏡對着鏡子自顧自地不起剛纔被雨淋溼的妝容,忽然,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側首望着李然,“聽說你喜歡素面朝天的女人?”
對於這種自來熟,偏偏又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女人,李然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現在他擁有的女人幾乎都是被動溫順的性子,唯一與她有點相近的,大抵是有過露水情緣,遠在香港的鄭媛。
李然沒好氣的說道:“沒錯!她們天生麗質,
用不着靠化妝品掩蓋瑕疵!你住哪裡?”
殷曼點點頭,簡單的修飾了一下粉嫩的俏臉,笑道:“好吧!以後我也素顏朝天好了!也省些體己錢!”
李然心中無語,只好再次問道:“殷小姐,你住哪裡啊?還是我帶你去附近的公交車站?”
注意到李然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殷曼心中有些無奈,只好說道:“我和同事租的單身公寓離這裡不是很遠,你沿着這條西湖大道一直開下去,送我到路口就好!”
李然吱唔一聲,也不說話。
“天使?這是黃金?天吶?或許這是鑽石?”
車子裡沉默的氣氛讓殷曼十分不自然,她百無聊賴地掃視四周,忽然注意到方向盤上那用黃金雕刻的天使翅膀懷抱着用二十三顆兩克拉鑽石鑲嵌而成的女人形體。
李然看着當初向布加迪公司下訂單的時候,自定義的方向盤,說道:“嗯!18K金,雖然有點俗,不過我很喜歡!”
殷曼無比羨慕的說道:“這是…‘守護’吧?代表男人對女人的承諾!你倒是不怕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跑過來挖掉方向盤!”
李然淡笑道:“相比起這輛車本身的價值,這些裝飾性的黃金和鑽石又算什麼?”
殷曼羨慕地咋咋舌,嘆息道:“女人活到如孫小姐這份子上,應該很幸福吧!”
李然笑了笑, 沒有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沉默許久,才淡淡地說道:“或許吧!”
車子跟着擁堵的車流緩緩向前。終於,殷曼所說的路口到了,她指着一棟現代感極強的大樓,說道:“我們喜歡在高處俯瞰城市,所以我和同事就蝸居在利嘉大廈A棟2303室,這幾天我休息!李先生如果什麼時候有閒心,可以上來找我,我隨時歡迎你這個傳奇人物呢!”
見李然淡淡的‘喔’了一聲,殷曼也不氣餒,笑道:“我走了!下次見!”
“等等!”
李然看了看車窗外的大雨,又看看利嘉大廈離這邊大抵還有一百多米的直線距離,知道殷曼需要穿過馬路,於是從後面拿出一把雨傘,遞給殷曼,說道:“送給你了!”
殷曼愣了一會,嫣然一笑道:“這大概是李大先生送給女人最不值錢卻又值錢的東西了!”
說完,她解開安全帶,傾身在李然的嘴脣山輕輕吻了一下,還大膽的含着李然的上半脣片刻,才笑道:“謝謝!”
李然也不矯情,只是看着殷曼擦拭掉自己嘴角的香豔吻痕,淡淡一笑道:“脣膏味重了一些!”
殷曼摩挲着紅脣,朝李然嫵媚地眨眨眼,笑道:“下次吧!下次全身洗得白嫩白嫩地爬上你的牀,希望你不會把我踢下牀!”
李然微微一笑:“誰知道呢!”
殷曼下了車,看着李然的豪車疾馳而去的背影,脣角的微笑悄悄收斂。驀地,她自嘲道:“殷曼啊殷曼,起了這個頭就什麼都由不得你了!打起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