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開着布加迪威龍,一路風光無限地進了市區。在路上,他接到了周明的手機。
詢問了一下近況後,周明將李然好久沒有做期貨的事情一語帶過,才笑道:“聽說你馬上就要攜帶嬌妻回家鄉訂婚了,話說,我們的請帖似乎還沒有收到啊!小然,莫非你事情太忙了?還是我們沒資格過去蹭頓酒吃啊?”
你以爲我的期貨賬號就是你給我的那些嗎?
李然心中冷笑,似真似假的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呢!我在家鄉那邊的酒席辦完之後,一定親自上門邀請周哥參加我的訂婚宴!嗯,還有徐姐,哈哈,我忘誰也不能忘了你們啊,不是嗎?”李然假假地乾笑着。
周明爲人精明,怎麼聽不出李然笑聲的虛假,但他也不以爲忤,滿含深意的說道:“那我就期待了!說到請帖,小然啊,你訂婚的時候,暫時不提杭城這邊,你們家鄉那邊會有很多城鄉幹部下去捧場面……”
彷彿能察覺到手機另一頭李然變色的臉色,周明頓了頓,給了李然足夠的沉思時間才說道:“到時候有些人情你一定要分清楚!你不能拒絕,否則小事會變大事,喜事變仇事!紅包要收下,回禮要給足!當然,這種人情往來,你爸媽應該分得清楚的,我只是擔心你們家因爲以往的憾事會心存芥蒂,只好親自打電話過來跟你交代一下了!”
李然咬咬牙,悶聲道:“那我們李家可真是受寵若驚,蓬蓽生輝呢!”
“哈哈!”周明翹起二郎腿,十分愜意地吸着香菸,說道,“小然,有些事情其實沒有這麼複雜,你也別往亂七八糟的事情想!我們也沒這麼無聊!現在幹部講政績,講投資,說起招商的事情各個都有一把刷子,你手中有大把大把可以流動的資金,是誰都想讓你給他們的官帽添添彩啊!事情就這樣了,我也先說到這裡了!你家鄉那邊的小場面只是讓你開開眼,等你在這邊舉辦宴席的時候……嘿嘿,有的你頭疼的!不過你也放心,這些事嚴格上算是小事,我們幫你!”
說完,周明也不等李然迴應,掛了手機。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香菸,將菸頭掐滅在菸缸上,對着坐在對面的美少婦微笑道:“怎麼,你們徐家想做人情?”
徐婷微微一笑,說道:“難道你不動心,黃少,你呢?”
聳聳肩,黃家佟淡淡地說道:“雖然很動心,我們黃家不好直接出面,做人情的事情就讓給你們了!”
周明微微一笑,愜意地吐出一口菸圈,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說道:“本來嘛,我妹妹可以出面幫幫忙,有事也可以應付一二,不過……”
說到自己的妹妹,周明撫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無奈一笑:“她不去,我也沒辦法!而我大嫂和老婆與李然都不認識,數來數去,這個人情只好讓給你徐家做了!話說,李然都叫你徐姐了,還真是沒有比你更好的人選了!”
徐婷迷人一笑:“那我就當仁不讓了!不過,你這個‘周哥’可有點腹黑了!你難道不知道到時候李家會多麼狼狽嗎?真的不讓我過去幫忙?我很容易想象李家長輩將地級市書記市長和小鎮不入流的小官放在一桌!這個笑話可是很狼狽的!”
黃家佟淡淡地說道:“不給他們吃點苦頭,李家怎麼會承你這個‘徐姐’的情?”
周明端起桌子上得茶杯,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用操心,那裡的人做生意向來有扎堆搭股的傳統,別看李然家鄉是個小鎮,有錢人可不會少!嘿,
煤老闆!那裡見過世面的老闆這麼多,背景深厚,隨便找個就能幫李家的忙!所以,手忙腳亂是有的,但不會鬧笑話!”
……
李然將布加迪威龍停在維洛奧博酒店大門口,保安看到這麼突兀橫插在大門口的車輛,剛想走過去制止。但是當他看到車型後,馬上閉上嘴巴。看到李然打開車門走了進來,恭聲問好道:“李…先生!”
再也沒有比李然更有資格霸佔大門口這個位置了,因爲維洛奧博酒店完全就是他個人所有的!這一刻,保安苦惱着該怎麼稱呼李然好?李董?似乎長洲國際沒有其他股東?李先生是不是太平常了呢?
李然笑着點點頭,朝保安說道:“我馬上就開走的!我的未婚妻還在裡面嗎?”嚴格意義上,李然現在還未和孫丹妍訂婚,但是沒有人會在李然面前講究這個的。
保安恭敬地點點頭,說道:“夫人在上面和朋友用餐!”
“同志,辛苦了!”
李然很自然地拍拍這個年紀比他大了七八歲的保安,然後在別人豔羨敬慕的目光中走了進去,只是當他聽到身後傳來的一句答覆,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上:“爲李先生服務!”
在酒店中,李然經過的方向,酒店員工就彷彿狂風掃過的稻子田一路鞠躬問好。李然一開始還笑着一個一個迴應過去,後來整個臉都笑僵了。於是李然終於明白,爲什麼電視電影裡那些董事長啊,總經理啊什麼的人爲什麼總是裝酷,在員工面前不苟言笑,原來是沒必要而且自作自受啊!
李然的親民思想受到了嚴重打擊,在服務員的殷切帶領下來到奢華至極的用餐廳,看到坐在中間那三個麗人,略微有些沮喪的李然頓時變得滿面春風,龍行虎步起來。
見到李然,張蘭很開心的站起身讓開孫丹妍旁邊的位置,坐在趙雪梅旁邊。李然很自然的坐了下來,笑道:“聊什麼呢?看你們笑得這麼開心!趙雪梅同志,好久不見了!”
趙雪梅笑着點點頭,眼眸深處帶着淡淡的憂鬱。
孫丹妍凝視着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李然,沒有注意到趙雪梅的異狀,只是溫婉一笑:“累不累,飯吃過沒有?要不要讓服務員給你來一杯飲料?”
“吃飽了過來的!伯父伯母他們呢?”李然擺擺手,問道。
“走了!”孫丹妍微笑道,“早上就走了!”
“哦!”李然看着桌子上的盤子,說道,“看來你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吃完就走吧,今天下午我要帶你去個地方,說好了你要當個不說話的瓷娃娃!”
趙雪梅驚訝道:“什麼地方?這麼神神秘秘!”
孫丹妍苦笑,李然笑嘻嘻地捧着孫丹妍一束略卷的頭髮,說道:“同學朋友不是勸我好好調教丹妍嘛?我就琢磨着這一天了。今天下午,我要先帶她去理髮,順便再整上一套由黃金做成的衣服和項鍊,總之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也能看到她發光的那種,再帶她去找人晦氣!免得他們總騷擾你!”
“要發光的話考慮鑽石吧?”孫丹妍被李然氣笑了,“你乾脆整一件鑽石衣服給我穿好了!”
“我早有打算,現在正考慮讓哪一家做呢!”李然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孫丹妍頓時無言以對。
張蘭倒是知道其中內幕,只是被李然的語氣逗笑了,嗔道:“黃金做的衣服,讓你穿你也穿不動!”見趙雪梅依然迷迷糊糊的模樣,張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個‘成家’二字。
趙雪梅恍然大悟。
“我可不管!”李然現場就將孫丹妍當成了不會說話的瓷娃娃,先是比劃着她優美的玉頸,興致勃勃地說道:“說起來,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丹妍戴過項鍊!”
又伸手在孫丹妍的耳垂上仔細看了一眼,笑道,“連耳洞都沒有,這樣不行,那些耳釘耳墜不是浪費了嗎?”
孫丹妍白了李然一眼,正想說話。張蘭嘟着嘴巴,朝孫丹妍身後努努嘴,對李然說道:“阿然,你的大臣們來了!”
“大臣?”李然微微一愣,轉過頭,看着幾個中年人果然猶如上朝般的恭敬一排線地走了過來,不由搖搖頭,發出莫名的感慨聲,“這些人精吶!”
許昌郝碰到了保安剛纔的麻煩,他該如何稱呼李然纔好?澈水投資不設董事會,所以不能叫董事長……李先生是不是太普通了?李少?聽起來很不穩重,好像二世祖一樣?還是叫老闆吧?國際通用!
“老闆!”
許昌郝聽說李然親自過來後,顧不得處理文件,幾乎是馬上用內線電話通知中高層在餐飲廳前集合, 然後在他率領下浩浩蕩蕩的跑到李然面前深深一鞠躬。李然只好站起身,在許昌郝逐個介紹下一一握手問候。等酒店主要負責人介紹完之後,李然搔首弄耳,又摸了摸鼻子,對領頭的許昌郝說道:“那個,許總,你們辛苦了!既然大家見過面……嗯,你們可以回去工作了!我們馬上就要走的!”
許昌郝眼神一閃,覺得李然似乎比孫丹妍更好應付一些?
孫丹妍笑着推了推李然,拿起閒置的茶杯倒上開水,然後遞給李然道:“你是老闆,難得許總,趙經理他們這麼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初次與高層見面,就以茶代酒敬一敬他們!說些激勵話吧?”
李然也不作僞,一拍額頭笑道:“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我向來不喜歡開會式的囉嗦和繁瑣,空而泛的激勵話就不用了!這次,就讓我以這杯茶,敬大家!”
在旁邊等候的服務員們拿出泡着茶杯遞給各個高層,泡上茶水後退到旁邊,跟着用餐的客人見證了維洛奧博酒店這個別開生面的見面禮。
“約翰·赫特跟我說,次貸危機之後,世界的經濟陷入衰退期,但是我們國內卻獨樹一幟,所以今明這一年多的時間會在國內市場投入更大的資金和精力。”李然舉起茶杯,張蘭和趙雪梅猶豫了片刻也爲自己倒上了茶水,站了起來,“長洲國際法國總部我還沒去過,但我希望,不久的將來,在那裡會見到老面孔!來,各位,幹!”
這無疑是一句激勵話了!許昌郝、趙長、李耀輝等酒店高層俱是滿臉興奮的拿起杯子,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