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輝的吃驚目光下,二男一女從天而降。
他們穿着奇異的連體鎧甲,渾身上下透出冰冷,嘴脣和頭髮全是紫色的,面色蒼白,額頭上佈滿繁複到令人眼暈的魔紋。
魔紋類似道痕,當魔道氣息達到一定程度自會顯化,不過大多數魔紋線條流暢,看上去簡單粗獷,透着狂野氣息。
這三人額頭上的魔紋沒有一絲狂野氣息,完全朝着相反方向發展,精密得超乎想象,繁複得異乎尋常,給李輝的感覺十分危險。
“就是他嗎?”女子看向李輝輕聲問。
旁邊年紀較大男子說:“不是他,是跟着這支下界隊伍的紅戎,等級突破了甲中,距離甲上只有一線之隔,算是準甲上吧!”
“準甲上?”另一名男子眯起雙眼說:“那可麻煩了,很難將準甲上紅戎最終消滅掉,而且他有這麼多肉身做釘子,消滅幾次就復生幾次,誰有那個力氣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問題是他爲什麼跟着這些弱小的下界之人,沒有把他們一口吃掉。”年紀較大男子的雙眼噴出紅光,只見紅光化作細細密密魔紋來回掃動,剛纔層層疊疊紫光籠罩之際,李輝就已經無法動彈,現在隔着三尺厚的紫光就像砧板上的魚兒任人宰割。
“羅甲三,看出什麼來了?”另一名男子有着妖異之美,不知道從何處取來一朵黑色牡丹花放在鼻前輕嗅,翹起嘴角對女子說:“歐陽小乙,你似乎對這些下界之人很感興趣,難道說他們身上有你在意的東西?”
“不想掉腦袋就離我遠點。”女子名叫歐陽小乙,不見她有任何動作,男子手中的黑色牡丹花忽然碎裂,不等飄散湮滅無蹤。
“哦?很有氣勢嘛!”男子手中又出現一朵黑色牡丹花,不過花瓣邊緣泛起紫光,身上騰起危險氣機。
“江乙三,少惹歐陽小乙。”年紀較大男子羅甲三說:“這個下界之人改造了狴犴身軀,暗藏的符籙有些看頭。另外,歐陽小乙你感受到了嗎?他的法相有六道的氣息。”
“不錯,我想看看這個人的法相。”歐陽小乙忽然擡手,手指間多出一根長針,對李輝虎視眈眈。
“哎呦呵,原來是六道氣息!”妖異男子拍手道:“好彩頭,難道今天小乙你就要找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他山之石了嗎?”
年紀較大男子羅甲三擋住歐陽小乙說:“暫且不要出手,此人本該有六尊法相,這狴犴之身只帶了人道法相。他好像用其他五道法相兩兩鉗制,所以人道法相可以自由出入。關鍵不在這裡,他來自六百年後,受光陰之爪襲擊,意外跌落到我們如今所在時序,我還從未遇到過這種奇事,紅戎一定察覺到什麼,所以並未一口吞掉他。”
“哦?”妖異男子捏碎手中的黑色牡丹花,眼饞地看向李輝:“六百年?那是魔元世界入侵本世界的初端,我很奇怪以他這種修爲,爲何不計代價進入天界神州,而且偏偏到東海來。”
李輝聽明白了,這三個傢伙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只是忌憚跟着隊伍,界定爲準甲上層次的紅戎。種種跡象表面,他們十分厲害,而且看出了他的根底,要知道那些虛乘境界的大夢化身都無法看出他的真正來歷。
歐陽小乙喃喃自語:“六道法相,五道兩兩鉗制,人道居於中心?以下界之人的孱弱心智和體質來說,倒是非常精妙的佈置!不過對我來說無用,不是這種感覺,應該不止如此!”
“哎呦呦,小乙呀!你不要氣急敗壞,以下界修士的發展程度,六百年後修出六道法相也算數一數二的啦!嘖嘖,我們纔是道二十三大千界的主人,他們啊!最多是我們完劫的祭品。”
李輝的身體微顫,忽然說道:“想不到天界神州還有修士,只是令人惋惜,你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如果沒有看錯,逆魔是嗎?”
“咦?”三人同時驚奇,這小子在鉗制之下不但可以開口說話,而且道出了逆魔二字,他們的源頭恰在逆魔二字上,身在魔道卻在逆魔,乃是無上魔徒。
“轟……”李輝的身體快速膨脹,達到六丈之身,只見身軀上佈滿大大小小符印,他正緩緩擡起右臂,用盡全力扛住紫色光罩說:“三位應該出手鎮壓你們所說的紅戎了,這紫光主要是在壓制他,對我們的壓制相對小得多,所以……後會無期!”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紫色光罩之中不斷震動,李輝與麾下修士突然消失。
“攔住他!”歐陽小乙出手了,銳利長針飛入虛無,不料遇到些許阻礙,等她反應過來再想追擊的時候,紫色光罩中出現紅霧。
羅甲三大吼:“小乙,先壓制紅戎,之後再找那小子算賬。”
“哼!”歐陽小乙冷哼一聲,趕緊聯手壓制紅霧。
再說李輝,他施展極爲少有的暗影遁帶着隊伍挪移,忽然心口一痛,取出遙遙無期符,只見符籙表面出現細密針眼,如果不是這枚天符護身,法相已經死掉幾千幾萬次了。
“出手狠辣,實力強橫,神州修士走上了一條逆魔之路,魔道本該狂野,他們卻冷靜得可怕。”
遙遙無期符算是徹底廢了,僅僅捱了一針就失去最強保命手段,李輝離開時說後會無期,他是真不想再與這些神州異類照面。
回身一看,隊伍少了兩百來人。
李輝哀嘆:“我的感覺沒錯,之前心生恐懼是紅戎正在悄無聲息蠶食隊伍,要不是遇到逆魔修士,他們有辦法壓制紅戎,幾天後必然全軍覆沒。而紅戎的目的,多半是隨我進入水晶宮。”
他擡手收回傀儡符,衆人恢復過來,看到損失至此,慶幸之餘只剩下搖頭苦嘆。
李輝說道:“損失很大,見到神州修士走上了逆魔路,有些類似統御魔道,不過對萬事萬物的利用可要比統御魔道厲害得多。”
“神州還有修士?”大家驚奇。
“路上慢說此事,我們可得快着點,如果不能儘快趕到目的地,我看不到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