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一片寒如雪,當夜蒼穹和韓慕雪穿過傳送門的瞬間,舉目望去,唯覺一片蒼白,再無其他的顏色。
“似雪非雪……”夜蒼穹是凌天二重的修爲,身爲絕品天器唯我獨尊鼎的器靈,在林辰昏迷的現在,雖然實力有所下降,但也威能不凡,大手一招,赤紅的火焰席捲展開,咻咻作響,攝取住一團雪白之物,握於手掌間。
她仔細地查看着雪白之物,刺骨的陰寒,若是觸碰的話,可以直接將通天境界的修士凍傷,至於雪白之物的真實,與其說是冰雪,倒不如說是一種金屬。再深入去看,發現這玩意散碎成無數如沙礫般大小,彼此之間猶如磁鐵般,緊密相連。
“真是古怪……”夜蒼穹眉宇之間絲毫不掩飾一個大大的“愁”字,對一側的韓慕雪說道,“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吧,這詭異的物質,僅有一小團的話,無多少威脅,可就怕積少成多。”
韓慕雪一點頭,又見漫山遍野的雪白,慶幸地說道:“還好,它並不想是真正的冰雪,不會從天而降。”話剛落下,一點冰涼落在韓慕雪的頭頂,她輕咦地擡起頭,望向任性的蒼天時,便發現大片大片的雪白天降而來。
“我告非(上告下非,你懂的)!”夜蒼穹不顧形象地咒罵出口,妖異的金色雙眸看向韓慕雪的時候,略帶一絲埋怨與責怪,“烏鴉嘴……”
韓慕雪怎麼也沒想到,隨口這麼一句話,還真下起冰雪來。當然,這並非是真正的冰雪,明明是一般無二的雪白之態,可飛落下來的時候,打落二女的身子之上,卻是刺骨森寒,好似無數柄小刀刻入血肉白骨間,跳動血肉骨髓,端的是讓人痛不欲生。
所幸二女皆是有大毅力的人物,區區痛苦與冰寒還是承受得住,夜蒼穹玉手舞動,催動起唯我獨尊鼎的威能,兩條火龍,分別象徵着一元原始之火和兩儀陰陽之火環繞自身和韓慕雪,忙道:“走,找個地方隱蔽起來。”雖說,她們現在還承受住,可這落雪纔剛剛開始,不消幾息的功夫,雪勢已經大了不少,長此以往,定會發展成暴風雪,再不濟也是場大雪,以二女的能力,也難免會受不住。最重要的是,若是二人在冰雪間飽受傷痛,耗盡氣力和法力,又遭人偷襲,可就危險了。
因此,她們必須找一個躲避風雪的場所。本來,韓慕雪是打算自己開闢個洞穴,能藏身一個時辰,算一個時辰,正要開工的時候,夜蒼穹毒辣的眼光,招手席捲開一條火龍,生生破開一片雪白色的巖壁,頓時顯現出狹小的洞穴,可隨之而來的,乃是一頭凌天七重的巨熊形妖獸。
蒼白色的身軀,如若北極熊一般,頭上一對尖長利角,一對巨大的熊掌向前拍出,頓時泄散開無窮無盡的霸氣,這牲口大肆咆哮,纔剛開始刷威風,誰道脖頸一陣冰涼,頭顱飛起,再下一刻,身軀以整齊的寬度被切開,一片片如蓮藕片般。
夜蒼穹驚訝地看着韓慕雪平靜地收回飛劍,心底是驚訝無匹。她曾是一代魔道至尊,縱橫諸天世界,見過無數的劍道高手,卻是從未見過如此奇絕的劍。
韓慕雪所使用的飛劍並非了不得的法寶,所施展的也不是玄妙的劍法,更沒有所謂武道劍意,她只是普通的揮劍罷了,類似於平靜的呼吸,不同於返璞歸真,而是本就平凡,平凡之間又有一股未知的意境。
說得明白點,韓慕雪擁有一種特殊的意境,單憑這意境的力量,便可以將萬般神通,乃至一個輕巧的呼吸化作凌厲無匹的攻擊,其存在已經近乎大道,總之是極其迥異的力量,完全不同於現有的修煉體系。
“走吧。”韓慕雪一劍滅殺白熊,將其血肉整齊地切割開,搗碎靈魂,便當先走入到洞穴之內,外面的冰雪是越下越大,她已經有點受不了。
夜蒼穹反應過來,也是踏入到洞穴之內,隨手一點,在洞虛角落升起一團團火焰,照亮整個洞穴。
算起來,整個洞虛並不大,可也能湊合着住人,關鍵是能夠躲避冰雪。在仔細查看之後,夜蒼穹便發現洞穴外圍存有一種特殊的防護陣法,恰好能阻隔冰雪寒意的滲透。
“就這裡了。”夜蒼穹從封魔護腕的小世界內小心翼翼地拉出林辰,將其安放在洞穴中央,其下墊着一張柔軟的毛皮。
接下來的日子,二女主要是照顧昏迷的林辰。這廝內息混亂,在灌輸給韓慕雪法力之後,依舊擁有不弱的法力,直將經脈衝撞得一塌糊塗,也幸虧他的體質非同凡響,經脈沒斷裂,也沒萎縮,倒不算太過嚴重。閒來無事的時候,夜蒼穹自作主張取出林辰的寶物,比如中品天器的聖金劍和銀虹刀。
聖金劍有劍靈,銀虹刀有刀靈,乃是桀驁不馴的法寶,威能比之大部分的上品天器還要厲害,非劍法和刀法大成者,不可收服。這一點,即便她們被林辰渡化收服,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畢竟此乃天性,若是天性被抹去了,她們也就不是劍靈和刀靈了。原本林辰便有將這兩件法寶贈予韓慕雪的意思,如今他昏迷了,便有夜蒼穹代勞。
兩大.法寶初見韓慕雪的時候,獨有的靈念意識到韓慕雪並非是使劍好手更非刀法高手,可在簡單的切磋之後,無論聖金劍還是銀虹刀盡皆是誠心拜服,心甘情願成爲了韓慕雪的法寶。其實,夜蒼穹的真正目的是用兩件法寶來試探韓慕雪的強大意境,能明白一二是最好不過,再不濟也好估量下她的戰力,作爲未來計劃的參考。事實證明,韓慕雪比較謙虛,或者說不夠自信,以她恐怖的威能,足以跟劉玄德之流凌天八重巔峰的人物抗衡,如果她還有其餘的手段,勝負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轉眼的功夫,二女已經在洞穴內躲避了一週,倒不是她們一心在等待林辰的甦醒,畢竟她們再怎麼擔心林辰,也不至於這麼無聊空閒,實在是洞穴之外,風雪交加,難得停下冰雪,可沒到一個時辰,又是狂風大作,雪白之物好似無窮無盡般地降落下來。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啊……”突兀的男子聲音響起,略帶點磁性的沙啞,聽起來卻是頗爲舒服,韓慕雪立馬動容,竟是激動地一把撲上去,與林辰緊緊相擁,害怕一鬆開,就要徹底失去一般。
一旁的夜蒼穹翻翻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失去修爲的感覺怎麼樣?”
林辰知道這婆娘對於他的做法,始終抱着不支持的態度,淡然一笑,“還不錯,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這一覺,我可是睡得十分舒泰。”
“哼,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林辰先示意韓慕雪松開自己,纔將目光看向洞穴外,由於連綿不絕的冰雪,洞口被積雪封閉了起來,而以林辰如今的修爲,卻是連一層小小的積雪也穿透不過去,只得衝夜蒼穹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待得夜蒼穹如實相告,林辰方纔皺起眉頭,盤腿坐在柔軟的毛皮之上,思索起來,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他面露一絲笑意,說道:“我們也什麼也不需要做。”
“啊?林辰,你又有什麼打算,別給本尊賣關子,快說!”她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看到林辰擺出一副“你猜”的表情,狠狠地比出一個砂鍋大的拳頭,威脅道:“你小子給本尊識相點,不肯說也行,咱來個‘屈打成招’!”
林辰一翻白眼,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攤手作無奈狀,嘆息道:“怕你了,其實很簡單,冰雪下個不停,你們走不過,人家也走不過,那就乾脆別走了。”
“就這樣?”
“就這樣,你以爲還能怎麼樣?”林辰一副欠扁與欠抽的表情,氣得夜蒼穹提起拳頭就要打過來,這廝換忙躲到韓慕雪身後,“喂喂,你真當我好欺負啊。”
夜蒼穹雙手叉腰,狂笑道:“是又怎麼樣?我夜蒼穹可是一代魔道至尊,自從跟了你,受盡欺凌,時不時還要遭受你自詡聰明人的戲耍,老孃早就受夠了,好容不易你小子修爲幾乎全失,老孃怎麼也得好好出口惡氣!”
“你就不怕我恢復修爲後,反報復你?”
“今朝有酒今朝醉,一百年太長,老孃只爭朝夕!”夜蒼穹氣勢甚大,怨念更是不小,今天活該是林辰要倒黴,所幸,這廝還有一個強援,韓慕雪雙手一展,似母鳥護住幼崽,不留絲毫空隙給夜蒼穹。
你來我擋,幾十個回合之後,夜蒼穹氣呼呼地漲紅了臉,一臉鬱悶地坐在地上,林辰嘿嘿一笑,依舊是躲在韓慕雪的身後,才說道:“玩夠了,還想聽,我的猜測嗎?”
“嗯?”夜蒼穹一愣,隨即面露驚喜,“你小子果然猜到什麼了,快說,還敢拖沓,別怪本尊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