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瀰漫,四處透發出濃郁的腐蝕臭氣,不時的轟鳴炸響,宣泄着火焰的積蓄。
“這樣的地方,似乎有藏寶的可能啊。”林辰立於虛空之上,居高臨下俯瞰火紅的大地,連綿山峰無休止的涌動灼熱的岩漿,過多的火焰,過多的噴發,引致無休止的岩漿,彷彿匯聚成一片懸於空際的岩漿海,洶涌澎湃,不時有恐怖的異獸破海而出,抖動滿身的煞氣,吞天滅地,肆虐四方。
在林辰的身畔,是頭生赤紅牛角,面若牛怪的地皇轉世,神農。
神農看着火熱的岩漿,發出輕微的嘆息,“當年,老夫也曾在此處修煉,時隔無數歲月,又來到此處,老夫早已是滄海桑田,這裡卻一如既往,百萬年如一瞬。”
“不死火山脈,應該是九州最古老的凶地之一吧。”林辰搜尋着記憶,又不忘向牛頭徵詢。
地皇神農轉世,雖說是一個性格彆扭的牛頭,但無容置疑,是曾經被稱爲上古之師的聖賢級人物,博學多聞,遠非現在的小輩可比,尤其關於上古秘聞,想來不會有人比他更爲清楚。
神農微弱的點點頭,說道:“不錯,此處乃是一尊不死火鳳凰的隕落之地,如今的世代,人類是絕對的王者,可在上古之時,存在許多強橫的妖邪,甚至有誕生過超越大帝的存在,不死火鳳凰便是其中之一。”
“超越大帝!”林辰微怔,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似聖凡大帝之流的人物,已經擁有仙道甚至更強的力量,達到下界無敵的極境,撕裂仙界之門,亦是無所畏懼。
“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六道輪迴,六並非絕對,其內繁衍萬千,包容天地,森羅萬象。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無物可逃出輪迴的宿命,因此,天地會有終結,也會有初始,初始的天地不會展現在世人眼內,而是悄悄的孕育,在原本世界徹底終結的時候,恰是新世界初長成,最旺盛的時代,取代陳舊的世界,接受萬靈,那個時候,天地元氣充沛,一切皆是利於修煉,一草一木,皆可成仙,屆時別說是滅天境界的大能級人物,便是所謂的聖賢,大帝,也是層出不窮,但隨着時間的流逝,新世界從最旺盛的壯年走向中年,再到遲暮晚年,修煉條件越發苛刻,高手自是越來越少,比如現在,已經是到了世界終結的時候。”
林辰微微一怔,恍然道:“原來如此,這便是大能轉世到當今時代,或者諸多大能傳承出現的緣由。”
牛頭點頭,可話鋒一轉,道:“即將而來的盛世,是老夫等人選擇當今時代轉世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乃是至高天,受了重傷!”
“誰能擊傷至高天?”聽得牛頭一席話,他的心底是註定無法平靜的,畢竟所有的一切太過瘋狂,至高天居然會被重傷!曾經機緣巧合,他也領略過至高天力量的冰山一角,在其感覺間,縱然是所謂的大帝,也遠遠無法與之相媲美。
可沒想到,居然還存在將至高天重傷的恐怖人物。下意識的,他想起至高天曾跟他所說的話,似乎有更強大的存在,束縛着至高天。
當然,林辰自是不會想到,真正擊傷至高天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其前世一縷神念徹底爆發的時候,一聲喝出,透過九州的天之分身,直達至高天的深處,讓其領略到死亡的感覺!
一聲厲喝,改變天地。
“至高天到底有多強,以老夫昔日的修爲,還遠不能去揣度,自然不可能誰傷了至高天,但無疑,這是所有人的機會!至高天管理一切世界,其重傷,自然對世界的監管力減輕,如此一來,世界更容易混亂,更容易走向覆滅,同時,也會衍生出更多的機緣,突破重重阻礙,達到更高境界的機緣。”
“這,註定是一個修煉者的盛世,同時盛世所伴隨而來的是無盡的悲傷與殘酷,弱肉強食,一切迴歸原始,人性、道德都將淪爲空談,唯有力量,纔是絕對的真理。”
牛頭似是感嘆的說道:“不過,既然踏上了修煉的不歸路,便要拿出覺悟來,有了力量,至少可以去自己選擇未來,沒有力量,也就沒有未來可言。”
林辰下意識的握緊拳頭,而便在此事,岩漿翻滾,沖天而起一根赤紅的熔岩柱,火柱轉動,撒開周身的岩漿,赫然顯現出一條萬丈龍軀,不過襲來的兇物,並非是龍,而是一條龍蛇!
擁有龍軀,頭部卻生有三顆蛇頭的異獸,全身火紅,流動着晶瑩剔透的赤芒,席捲而開恐怖的威勢,光是微微顫動,便由毀天滅地的無上威勢。
“這傢伙的實力,居然達到了神則強者的境界。”要知道,此處是岩漿的最上層,會破空而來的往往是最弱小的兇物,可最弱的存在,便是神則強者!
如果這麼一頭丟到雲虛門等大門派,又沒有不問世事的老輩強者出手,那麼外表光鮮的大門派,便將走向覆滅。
“真是恐怖。”林辰心底驚歎,並非是感嘆龍蛇的實力,而是感嘆不死火山脈所衍生的兇物們。
“當年老夫來此處的時候,最弱的兇物也是凌天十二重巔峰的存在。”神農感嘆着說道。
林辰皺起眉頭,看着洶涌翻騰的岩漿,頓時心裡沒底,道:“禹王九州鼎,當真埋藏於此處?”
牛頭臉色微變,瞪起大牛眼,不悅道:“你不相信老夫的血脈追引大術法?別忘了,老夫已經實驗過一次,準確的查探出了你所擁有的鼎爐!”
“但上一次,你有查探出,我所擁有的是水之鼎,可這一次,你卻只能勉強確定方位,別說是鼎的屬性,連具體的位置也無法確定。”
“這……”
“而且,除卻水之鼎,以及此處的鼎,應該還有七尊鼎吧,與其冒險來到此處,不如去其他的地方尋覓禹王鼎,來得更現實點。”
這話不假,此處太過兇險,光是兇物的威脅,已經讓人無法前行,更不用說其他的危險。
“這……”
“別這了,行不行,一句話!”
神農鬱悶的擦拭着額頭的冷汗,無奈的說道:“可能不行,除卻你所獲得的水之鼎,其他的禹王鼎都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遮掩天機,根本追引不到,之所以能察覺到此處的禹王鼎,應該是此處的鼎,即將出世。”
他頓了頓,擺出一副笑臉,道:“所以,你別激動,不需要深入到險地去尋覓,只需等待仙器出世,即可。”
林辰一翻白眼,道:“等仙器出世的時候,咱們也沒啥先機可言了。”
“那麼,我們之前的交易必須得撤銷,把炎帝鼎爐拿出來,給我凝鍊掉。”他大手一伸,擺出理所當然的姿態,要跟神農氏討要法寶。
“這……林辰小哥啊,炎帝鼎爐貌似是老夫的法寶吧。”神農直感到成吉思汗,曾幾何時,他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專橫的大爺,跟土匪似的,現在跟林辰一比較,自己撐死也就是土匪小嘍囉,眼前的牲口才是真正的山大王。
林辰擺出一副厭煩的表情,一巴掌劈到神農的牛臉,並沒有多大的力氣,純粹是一種戲弄的姿態,道:“老牛啊,牛不能不講理,這法寶是你前世的,懂不?你前世是你前世,你是你,兩個存在一定聯繫,但總歸不是一個人,現在,這鼎爐是我偷出來的,自然也就是屬於我的。”
牛頭一翻白眼,你偷出來的就是你的,什麼強盜邏輯啊!這廝嘴上說要講理,可他自己分明是最不講理的混蛋。
“那個,小哥啊,炎帝鼎爐關係到老夫徹底恢復前世的記憶,再現地皇神威,所以絕對不能交給你。”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死活拽着這麼一尊爛鼎!”
牛頭心底暗罵:“混沌小子,既然是爛鼎,你也就別惦記了。”
“對了,你們上古三皇是怎麼死的?”林辰突然問道,“上古書籍對三皇的隕落,都沒有詳細的記載,僅有少量的民間傳說,比如你性格古怪,有化身水牛,遊歷四方,亂吃野草的習慣,結果不小心遲到劇毒之草,給活活毒死。”
“媽的,哪裡這麼多污衊老夫的傳聞!老夫可是地皇神農,豈會被毒死!還有,老夫明明是爲了造福黎民百姓,遊歷天下,以身試毒,居然被當成是水牛吃草!”也難怪神農會爆發,明明是以身試毒,尋覓藥草,來造福百姓,結果給謠傳成水牛吃草,最可惡的是,還稱說他吃草毒死了!
身爲古之聖賢,一位絕代強者,怎麼可能會被野生的毒草給毒死!
“那麼,你到底是怎麼死的啊?”
面對林辰的追問,牛頭下意識的避開疑惑的眼神,恰好一擡頭,看到一道火紅的神霞,頓時是臉色大變,驚恐異常,連忙躲到林辰的身後,口中難以抑制的發出尖銳的咆哮:“她,她怎麼還活着,不對,那是她的轉世,但,但是,她怎麼也轉世了!轉世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老夫遇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