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道:“他們等我?是想看我偏向於哪一方?”
文殊道:“不錯,三位佛主很看重蒼雲佛主的意見。”
蒼雲道:“我並非真正佛門弟子,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怨並無興趣,我此去血海另有目的。”
文殊雙瞳綠芒閃動:“蒼雲佛主,你確定不會與其中任何一位佛主接觸?”
“你在威脅我?”蒼雲頗爲不悅。
文殊道:“貧僧豈敢,只是想提醒蒼雲佛主,佛主已與佛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斬不斷。”
蒼雲冷哼一聲:“我自有頂多,而且,不要再叫我佛主。”
文殊從法臺上一躍而下:“尊從法旨,貧僧仍當去消除業力,通往第十七層的出口就在法臺之下,請準尊自便。”
醉和尚喊道:“這麼多屍體,你不給處理了?”
文殊身形在火光中反射暗紅色光點,側身,雙瞳充滿冷漠殺意:“貧僧對屍體並無興趣,那已是無罪之物。”
看着文殊的眼神罪殤一個冷顫,暗道若不是蒼雲在,文殊早不知道把自己砍了多少遍,小聲道:“蒼雲老弟啊,你可不能浪費了你一身修爲,以後開宗立派多好,建立一個佛門帝國,與如來他們分庭抗禮,實在打不過就讓你舅舅偷偷滅了他們。”
蒼雲鄙視的看着醉和尚:“文殊這一關過了,下面是普賢,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你?”
醉和尚哈哈笑道:“文殊脾氣這麼臭,都給你幾分面子,普賢應該不會爲難我。”
蒼雲道:“但願如此,不知第十八層是誰把守。”
醉和尚有了蒼雲這個靠山心情大好:“走吧,去看看再說,說不定是我的老朋友,到時候憑藉我三寸不爛之舌,肯定讓你舒舒服服的進入血海,見到你的老相好,姬靈掌門。”
蒼雲想到姬靈,心中悸動,一揮手,將堆積如山的十六層土著居民屍體擊飛,變成一棵棵青松落下,在十六層中生出一片翠綠,一如萬字旋轉的金色出口出現在法臺之下,蒼雲一步踏入。
第十七層,與第十六層一樣光景,燒焦的大地,流淌的熔岩,彤雲伴火。
普賢已經在等待。
普賢的賣相比文殊好得多,方頭大耳,一臉慈悲,皮膚白皙,身穿袈裟,坐下白象,後面跟着幾個土著居民,這幾個土著居民雖然面容醜陋,但神情祥和,穿着僧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蒼雲佛主,嗯,罪殤?你竟然沒死,呵呵。”普賢這幾句話說的毫無煙火,像是醉和尚死不死都是很平淡的事,這讓醉和尚頗爲不爽。
蒼雲看看普賢的隨從,道:“不要叫我佛主,你收服此地居民做弟子?”
普賢道:“正是,他們修爲尚低,但已潛心向佛。”
醉和尚拍着大肚子笑道:“文殊不是說此地居民頑固不化,幾乎把十六層的土著殺光了,你是不是強行給這些土著洗腦,滅了他們原本的神識,才讓他們向佛?”
普賢眼睛一直半閉,柔和道:“萬物均有善惡,在極惡的生靈中,總有向善者,只是需要去挖掘他們心中的善念,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顯珍貴。”
追隨普賢的弟子紛紛附和:“不錯,是師父讓我們開悟。”
“佛法讓我們重新認識自己。”
“我們已經決心修行佛道,終了一生。”
醉和尚很是詫異:“普賢,你竟有這等手段。”
普賢微笑:“此乃佛法玄妙,我不過是代爲傳道,罪殤,今日我拜入如來門下,缺失拜你所賜,是你成就了我,成就大道。”
醉和尚問道:“成就大道?你現在認爲如來是大道,彌勒佛法並非大道?”
普賢道:“如來終成正法,彌勒佛法與如來法同氣連枝,本爲同根,又怎會不是大道?不過是如來當先成佛祖。”
醉和尚和蒼雲對看幾眼,醉和尚問道:“你確定如來會是第一位佛祖?”
普賢道:“我已能預見那一天,若蒼雲,準尊,能夠支持如來佛主,則如來佛主修成大道指日可待。”
蒼雲略微沉吟,暗道自己現在有求於藥師佛,要蔡世傑的聯繫方法,怎能貿然去相助如來?普賢如此說,只怕是因爲普賢爲如來弟子,厚此薄彼。
普賢像是看穿蒼雲想法,道:“如來佛主的修爲略高於彌勒、藥師兩位佛主,若蒼雲準尊肯將妖族大道、無上符道傳與如來佛主,佛主極有可能突破,成爲佛祖,投桃報李,佛主當助準尊解決佛不成尊的困局。”
蒼雲道:“我將道法同時三個佛主豈不是好,無論誰成爲佛祖,終歸欠我一個情分。”
普賢神色淡然:“呵呵,是我小肚雞腸,不想準尊有如此胸懷,肯將自身法門公之於衆。”
蒼雲自然不會真的將符道、妖道傳給三個佛主,那樣便顯不出自身修行之道的珍貴,且只傳與一個佛主,那佛主應當十分珍視,作爲教門的無上法訣,若傳給三個佛主,三個佛主不免互相印證,讓佛主親自出面畢竟不便,這些佛主極有可能將法訣傳給門下弟子,讓弟子之間印證切磋,互相提高,那樣蒼雲的所有法門便成了佛門的公用法門,反而顯不出珍貴之處,蒼雲對蒼天部衆都沒這麼大方,怎會平白給佛教這樣一份大禮。
“今日我讓準尊過去,也算是一點情分,望準尊勿忘。”普賢道。
蒼雲問道:“第十八層是誰鎮守?”
普賢道:“是觀自在,也是如來弟子。”
“又是如來弟子,看來如來確已佔了上風。”蒼雲道。
普賢搖頭道:“並非如此,只是我們自願留下,看守地獄最後三層。”
蒼雲一笑:“看來佛教之爭已至最終階段,以前激烈的爭鬥反而平息,三門弟子可以和平共處,只等佛祖出現。”
普賢點頭道:“準尊看的果然透徹。”
蒼雲道:“我有一點不明,你們爲何要進入血海?”
普賢道:“只因四大上界中,除血海外,已無一處可容納佛門,沒有一個地方願給佛門留出一方淨土,佛教只能發大宏願,止血海乾戈,淨血海殺氣,讓廣闊的血海成爲佛教淨土。”
蒼雲一愣:“這,淨土,確實,若佛祖誕生,那是比肩三清的存在,確實需要一方淨土,讓佛教發揚光大。”
可能只有佛祖等級的存在,才能以大法力強行淨化血海中羅剎和修羅世代仇殺積累的殺氣和業力。
“準尊,請。”普賢直接讓出一條通路,直指金色萬字出口。
蒼雲點頭示意,跟醉和尚走進出口。
“師尊,你是不是忘了,跟方纔的準尊解釋十八層的封印?”一個弟子問普賢。
普賢道:“嗯,以準尊的智慧自己能想明白。”
“師尊,是不是你覺得好說不好聽,乾脆讓觀自在大師去給準尊解釋?”
“嗯,你變聰明瞭。”
“師尊,那這樣封印被破的罪名是不是就最終落在了觀自在大師的身上,所以文殊大師和師尊才輕易放準尊過去?”
“嗯,咳,少說話,多唸經!”
“是,師尊!”
“走,咱們溜達溜達,溜溜我的小象!”
“是,師尊!”
第十八層。
地面雖仍枯萎,但彤雲無火,熔岩收斂。
眼前一片仙山,靈氣繚繞,種滿紫竹,一派佛家聖地模樣,與第十八層格格不入。
“那是觀自在的道場?”蒼雲問道。
醉和尚道:“我能認識文殊、普賢是以前的淵源,否則他們這等修爲的佛門弟子我是無緣得見,哎,要不是當年,何至於如此。”
蒼雲只說了句活該,就向那片仙山走去。
山下竹林茂密,且栽種十分考究,充滿道韻。
“來者何人!此乃觀自在大師道場後山,還不停步!”一個壯大的黑臉漢子猛地從一片紫竹後面衝出來,手託鋼叉,氣勢十足的看着蒼雲,這乃是一黑牛精,雖身高過丈,肌肉紮實,無奈修爲實在不高,尚不如醉和尚,看不出蒼雲修爲深淺,倒以爲蒼雲是醉和尚隨從。
醉和尚看看蒼雲,蒼雲不理那黑牛精,徑直向前走:“這是後山,觀自在在前山?”
黑牛精見蒼雲悠然自得,完全未將自己放在眼中,不禁大怒:“哪來的宵小之輩,吃牛爺爺一叉子!”
“當年你烤了文殊的豹子,是什麼感覺?”蒼雲眼中,黑牛精一叉慢如蝸牛,醉和尚明白蒼雲意思:“我可以再熟悉一下。”
黑牛精還沒明白自己的叉子怎麼不見了,就發現自己魂魄離體,而自己修煉許久的一身腱子肉叉在了自己的鋼叉上,那胖大和尚正興高采烈的生火。
“我,哎,你們欺牛太甚!不能烤,啊,我嬌嫩的肉體!”黑牛精的魂魄被蒼雲縮成一塊牛型石子,託在手心。
“是誰,擾我山門,烤我門徒,嗯,還怪香的。”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蒼雲朗聲道:“觀自在,我是蒼雲,要去血海,還望你讓出道路。”
“蒼雲佛主?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文殊、普賢兩個混蛋在幹什麼?”觀自在生氣的聲音急速由遠而近。
蒼雲撕了一條肉下來,吃到嘴裡味道確實不錯,看的黑牛精心痛的差點昏過去。
“來得快?什麼意思?”蒼雲哪裡知道文殊和普賢的算計。
一俊美遠超尋常女子女子的僧來到蒼雲面前,一身月牙色僧衣,配着因氣憤而微微脹紅的臉,蒼雲不由一呆:“你,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