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媚盯着那人足足看了半刻鐘的時辰,“你的信物何在?”
人們都凝神屏息緊張地關注着他們的對話,各自心裡推演着事情發展的趨勢,那人停頓片刻,才無力地搖搖頭,“被賊人搶了。”
圍觀的人羣一陣鬨笑,互相竊竊私語,“他是個騙子!”有膽大喜歡鬧事的人趁機喊道,就怕事不大……姽媚猛地一揮手製止了人羣的鬨鬧。
“可是我見到了使者金牌,持牌人就在崑崙墟空玄教中,人稱‘老刀’。”姽媚語氣咄咄逼人。
“他……他是假冒的,他真正的身份是空玄教一等錦衣護衛。”
那人流着淚聲嘶力竭地喊道,情緒異常激動,聲音裡充斥着憤怒。
姽媚聞言,腦袋“嗡”的一下,頭暈眼花,眼前金星亂閃,“難道‘老刀’真是假冒的聯盟信使,這不可能啊,若是反間計,眼前這個人背景可不簡單啊!”
她努力地控制着情緒,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中都有譏諷的味道,邁步向前走了幾步,突然一回頭,好似不經間扔出來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山靜水流自東方。”
圍觀的衆人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姽媚的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雲影日月耀神洲。”
一個輕柔但底氣十足的女聲飄來,妮媚雖說是聽得真真切切,卻是此刻她最不願聽到的話。
“她……她是真的聯盟信使!”
妮媚不由喑自念道,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心裡猶如紮了一根刺難以名狀。
這句生死攸關的緊急接頭暗語切口,是聯盟總部信使暗語切口中隨機的一對一高等機密,只有真正的接頭人才能知曉,就是高級別的人也無從獲得此類信息,接頭暗語的真實性,永遠要高於信使的身份金牌,這是秘密使者中的俗成約定。
“老刀啊,老刀,你演了一場如此逼真的戲給老孃,多虧老天有眼,讓我看穿你的真容。”
姽媚是暗自咬牙切齒,忽又再想起蘇寒婷一行人正前往空玄教尋找“老刀”,更是心亂如麻。
“快!給她止血療傷!”
姽媚好似如夢初醒,大聲疾呼着,目光在人羣搜尋着隊醫“鬼手回春”。
“來了,來了……”
站在人羣后面的“鬼手回春”高聲應着,雙手急切地扒拉着堵路的人,用力擠到了姽媚的面前。
姽媚看着“鬼手回春”,手指向一旁的那人,正欲講話交待一下,只聽“撲通”的一聲響,姽媚急忙收回目光向那裡看去,只見那人已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裹頭巾掉在地上,散落出一頭秀髮,口中還在呢喃,“多……謝,使者……閣下……”
話語未完,頭便向下一沉昏厥過去。
站在一旁的嬀乾,驚愕地瞪着眼睛,一副手足無措的神情,不知道該不該出手相扶。
“快!不惜任何代價救她!若有半點差池,你自行了斷吧。”
姽媚衝着行如呆雞的“鬼手回春”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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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心燒着一股被“老刀”欺騙玩弄點燃的怒火,赤裸裸的欺騙讓她在衆人面前無法釋懷。便把這股火扔給了無辜的“鬼手回春”。
圍觀的衆人從姽媚前後情緒的波動變化中,已經猜出這個人的信使身份,得到了姽媚的確認及認可。
人羣此刻變得鴉雀無聲,有與“老刀”相識並打過交道的人,把牙咬得“嘣嘣”直響,空氣中氾濫着窒息的感覺。
……
陽光穿過胡楊林層層疊疊的枝葉灑落下來,它的葉子被黃沙侵蝕得分不清是綠還是黃,但仍靜靜站立蔚藍色的天空下,守護着這片荒漠土地上這片綠洲。
“你感覺怎麼樣?”
姽媚見聯盟信使緩緩睜開眼睛,便將水囊從那女人嘴邊移開,親切地對她問詢着。
隨後轉頭對身後的“鬼手回春”輕聲說道:“你且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大護法辛苦!”
“鬼手回春”長吁一口氣恭敬回道,便轉身匆匆離去。
那女人面無表情望着姽媚沒有言語,只是點點頭,掙扎着想坐起來,姽媚急忙扶住她,幫她倚靠在馬車的欄木板上,順手遞給她一把揉碎的牛肉乾粒,開口問道:“你爲何流落此地。”
“回閣下,”那女人開口說道:“大概一年前,我被空玄教的錦衣護衛囚禁在崑崙墟地下的異界大陸,後來有幸逃出來,便流浪在通往崑崙墟的沿路尋找您的消息,以草根充飢,昨天已是五日沒有進食,所以……”
“空玄教爲何囚禁你?”
姽媚匆忙打斷她的話,雙眉緊鎖追問一句,並示意她吃些牛肉粒再說。
那女人嚼過幾粒牛肉,輕聲說道:“說來話長,蜥族人違反聯盟契約,在人族社會創立空玄教,挑起紛爭,目的險惡,破壞了宇宙空間平衡法則,貽害八方,已被暗物質世界異空間戰略聯盟總部解除聯盟並以戰書形成文件提出警告。”
女人停下來,看着姽媚,“後面的事您一定猜到了,送達文件的人就是我。”
“可是我的確從空玄教得到準確的外星際爬蟲信息,所以纔對假信使深信不疑。”姽媚疑惑的說道。
“他給你的信息基本是真實的,只是故意延遲有半年之久,並精心策劃了,他們想讓你知道的信息,蜥族人與爬蟲族在遠古神族時期,爲爭奪星際航行所需的稀有礦物進行過兩次大規模‘熱核戰爭’。”
“我明白了,空玄教是故意給我信息,借我之手鏟除爬蟲族,然後獨霸稀缺礦物。”
姽媚突然打斷她的話,匆匆地說道。
“你說假信使是空玄教的錦衣一等護衛。”
女人端起水囊大大喝了一口,然後輕輕點點頭。
“那空玄教的錦衣護衛與素色白衣侍衛有何區別?”姽媚追問了一句。
“空玄教內部機構龐大,而且等級森嚴,這個我也弄不清。”
“好吧,你先靜靜休息,恢復一下體力,我要捋一捋思路,有什麼問題再問你。”
姽媚說着話站起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向這張望的嬀乾,朝他揮了一下手,“你過來,好生照顧她,不得有誤!”
“得令!”嬀乾脆生生地回道。
其他少年七子,忽地從樹後閃出,拉着嬀乾嘰嘰喳喳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