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靜若癱瘓,動若癲癇

那位絹衣白紗女子,身量苗條,流雲般的烏髮垂至腿彎兒,簡簡單單一支碧簪,挽了個樂遊髻,端莊清新,古樸典雅,叫人不敢逼視。丐兒震傻了幾秒鐘,回過神來,仔細看她眉如遠山、豐額尖頜、目映秋潭、脣若蓮瓣,整個兒就是一幅畫。

伶牙俐齒的丐兒,沒見她之前,準備先聲奪人、給她來個下馬威,然後再諷刺她待客不周呢,此時妄自菲薄,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就是傳說中的菀師太嗎?

女子柔和淑婉笑了,修長纖細的手伸了出來,執着丐兒的手,道:“進去坐吧。”

丐兒被握着的手,好像春風拂過,說不出的舒泰,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往前走,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您……就是菀師太?”

女子走路若飄,笑着頷首。

丐兒直白問道:“您就是教主二十八歲時還不娶媳婦的備胎?”

女子聽了也不惱,包容大度含笑道:“這話言之過早,別聽衆人繆傳。教主那般的絕世英雄氣概,哪有姑娘不愛慕的?等不到二十八歲,他定會娶妻了,我哪有那般的好福氣?”緩緩淡然的陳述中,竟夾雜着幾分哀怨傷感。

丐兒聽得可憐心痛,什麼世道嘛,這樣美好的姑娘,許配給南宮峙禮簡直是糟蹋了!所謂暴殄天物,說的就是這種“鮮花插到牛糞上”的美女搭挫男的姻緣!

心裡雖在感慨,終究沒說出來。這菀師太言語之意,把南宮峙禮當成了神靈崇拜,自己亂說一句,詆譭人家的偶像,豈不是更陷人於傷心?

這時,她們已走到了屋裡。

“她們七個呢?”丐兒看見玻璃瓶裡空空如也,問道。

菀師太道:“後面室內更衣去了。”

丐兒遲疑着,儘管她不認爲眼前的菀師太是想象中的蛇蠍心腸,還是問了出來:“她們犯了什麼錯,要受這樣悶氣燻蒸的懲罰?”

菀師太最先是不解,旋即明白過來,不禁笑道:“你誤會了。包括剛纔讓你久等,惹你心裡不快,也都是迫不得已的。”

看丐兒發着愣,菀師太指着香爐香鼎香蒸籠那套設備對她說:“這爐子裡,焚燒的是木蓮花乾枯的莖和葉,這鼎裡煮的是木蓮籽兒,這籠裡蒸的是木蓮花瓣……在我的內力作用下,三道精華,隨着蒸汽煙霧析出,被我引到玻璃瓶中,通過高溫滲入肌膚,儲藏到七妙人的體內。她們行刑之時,才能得心應手,免得後勁兒不足致使花毒起不到作用。”

丐兒歎服道:“不僅是人美而獨特,行刑的方法也如斯美而獨特!被行刑之人就這樣死了,何嘗不是一件快事呢。”

菀師太莞爾道:“小姐姐思維與衆不同,超然於濁俗之外也。”

丐兒心虛,苦着臉道:“你被奉爲師太,雖年歲尚比我小些,但是氣度和心胸,早凌駕於年齡之上了。你叫我小姐姐,別人聽見了,豈不作弄我。我就一代號,你叫我‘丐兒’就好了!我還稱你爲菀師太!”

菀師太見丐兒話至此,就含笑點頭道:“也好。”

丐兒低頭,看着那香汗聚成的蜿蜒水流,蹙眉道:“七妙人出這麼多汗,該虛脫了,狂補水也未必湊效。”

菀師太輕聲解釋道:“不會。蒸汽與汗循環,及時補充。你看這些香水,滋養着黑木崖最好的木蓮花。花養人,人養花,天人合一,就是此番道理。”

“就像人養玉、玉養人一樣!”丐兒歡快地接了這麼句。

“你是極通理的。”菀師太笑着褒揚她。

丐兒臉一紅,有幾分不好意思,對這菀師太卻是更加喜歡了。聽菀師太說話,仿若口齒噙香。一時竟覺得木蓮花並非那樣深不可測、妖冶輕曼,叫人接近不得、敬而遠之,而是變得可親可愛了許多,連那縈繞不絕的香氣也不再惹人排斥了。

等了一會兒,玄紫、鵝黃、湖綠等七妙人,迤邐走出。看見丐兒,俱都詫異道:“你怎麼來了?誰送你過來的?”

丐兒不直接回答,只吃吃笑道:“上次指揮你們給我行刑的那位哥哥,可是騙了我吧?他說從教主的藏經閣到這兒,需要七八天的光景……”

“那是對於不會武功的人來說的。”鵝黃搶先嬌脆回答:“會武的人,如果路熟,譬如我吧,一個半時辰就夠了;換做菀師太,小半個時辰足矣;教主……就在我所能想象的範圍之外了。”

丐兒道:“此言差矣。我不會武功,又是個路癡,怎麼半天時間就到了?”

鵝黃不可思議地捂着嘴,道:“不會吧?我以爲你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趕來的呢。”

菀師太釋疑道:“黑木崖地‘斜’,很多人把傾斜的‘斜’認作邪門的‘邪’,固然與它地勢崎嶇、方向難辨有關,更重要的還有一點,它其實是一個錯綜複雜、星羅棋佈的天然八卦陣。靈性超凡的人,從一處到另一處,只需隨意亂走,就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天資愚魯的人,只會越走越亂,越亂越錯,分叉越多,走到最後,發現自己不過是在原地打轉兒。聽丐兒這樣說,並不奇怪,她原本是個鬼精靈。”

丐兒聽着這般深奧,但到最後,她聽懂了,舌頭一吐,飄飄然道:“菀師太說話兒,每句都打在我心坎兒上,讓我愜意的能多吃好幾碗飯。”

“但是還有一種特殊的人,性格屬於兩極類型,靜若癱瘓,動若癲癇,聰慧時心有九竅,愚笨時一竅不通,這類人在黑木崖行走,更多憑的是運氣,靈光來了一帆風順,靈性被蔽則如同普通人。與丐兒接觸的時間不長,不知她是不是屬於這類奇葩。”菀師太補充道。

冷汗從丐兒背上滲出來,雖然菀師太只是就事論事就人論人,並無針對之意,但是強烈的自知之明,讓丐兒產生了嚴重中槍的感覺。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慘了啊。丐兒擡頭看看昏暗的天,時候已不早了,這裡的黑夜來得比陸地更快些。

該回去了。但她想起那茫然無盡頭的湖面,不自信能夠暢達走出去。回到藏經閣樓,會不會需要耗費幾天幾夜的時間?

黑木崖有規定,每人餐量固定,且要送到該人居住的地方,所以不能隨便亂走,以免到吃飯時候回不去。如果真有公事耽擱,不能及時回到所住之地,那就得提前彙報上級,向御膳房申請,告訴他們暫居地點,纔會有飯送到。

像丐兒這般,沒經過任何手續,私自跑出去貪玩的,應當活該被餓。

本來丐兒想在蓬萊逍遙島快活幾天呢,看來是不成了。

與菀師太和七妙人說笑了一會兒,丐兒道:“我該回去了。”

辭別之後,丐兒憂心忡忡,每邁一步就求救似的回看菀師太一眼。

“怕天黑找不到歸路?”菀師太善解人意道。

“你簡直是我的紅顏解語花!我最貼心的小棉襖!”丐兒被她說中,轉身拉着她的胳膊撒嬌道:“菀師太送我,好不好?”

“這個……”湖綠妙人道:“師太是不能送人的。”

鵝黃看她們爲難,道:“不然我送她吧。”

菀師太沉吟了一會兒,道:“不妨事,她是客。與黑木崖本土人員還不大一樣。等你把她送回去,你們兩個皆要錯過飯時,吃冷的不利於養生。”

丐兒聽得心暖暖的,感動之餘,恨不能抱着菀師太親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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