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消息?”
虞淵忽然有了點興趣,他相信以銀月女皇的見識,所處的層次境界,敢於以一個消息,去換取月妃的存活,此消息定然非同尋常。
“和我有關嗎?”他再次確認。
李玉盤沒說話,而是用一種充滿深意的眼神,看了一下他手中的劍鞘。
虞淵心中頓時有數了。
這時候,修羅族的艾蓮娜,還有貝寧、哈特等人,一道道驚異的目光,也紛紛看來,流露出凝神傾聽的意思。
銀月女皇猶豫了一下,忽然以銀月帝國的一種俚語,說道:“是關於蕪沒遺地,那位白金修羅,還有暗域寒井,和擎天之劍的消息。”
她不確定,虞淵能聽得懂,說完這番話時,立即深深看來。
等她發現虞淵神情微震時,便心神大定,嘴角逸出一絲微笑,“還以爲,曾爲藥神的你,聽不懂我們的偏僻俚語呢。”
“你也知道我乃轉世?”虞淵奇道。
“早就有所懷疑了。”李玉盤點了點頭,“你在隕月禁地,在陰風谷,還有蕪沒遺地的種種表現,過於讓人驚奇了。當初懷疑你,是被某位赤魔宗的元老,附體一道殘魂,以爲是轅秋舫那位死去的老師,沒想到……”
她的消息,顯然比展若楠等人靈通的多,已知道許多浩漭天地的事情。
虞淵脫離那方天地前,上一世是藥神洪奇的事情,就天下皆知,不再是秘密。
李玉盤也從她的途徑,知道了這點。
兩人以銀月帝國的俚語交流,在場的那些聽懂浩漭天地通用語的異族,皆是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胡彩雲也目顯愕然。
“藥神,我剛說的那些消息,能換她一命嗎?”銀月女皇詢問。
虞淵想了想,點了點頭。
對蕪沒遺地的秘辛,暗域寒井,擎天之劍一事,他也充滿了好奇。
至於月妃……
他暗暗搖了搖頭,不認爲如今的月妃,當真就能威脅到他了。
“好。”
於是,銀月女皇就告訴了他,和蕪沒遺地,和那位白金修羅相關的事情。
攜帶着一口“暗域寒井”,秘密抵達浩漭的白金修羅,乃如今修羅族,那位修羅王的最小兒子。
那位,在經歷過暗域的磨礪後,成爲最年輕,最有才華,也最強大的白金修羅!
同爲九級血脈,他比艾蓮娜的父親,名叫費爾南德的修羅將軍,強了不止一截。
那是,有史以來最前的白金修羅!
他,當年帶着一口“暗域寒井”,踏足浩漭天地,是存着想要以自己的力量,以“暗域寒井”的奇妙,裡應外合,由浩漭天地來溝通暗域!
在他們修羅族最神秘的暗域,有他父親修羅王親自坐鎮,兩人能以血脈相連。
一旦,暗域的恐怖異能,藉助於那口“暗域寒井”涌入浩漭,比星河之外的污穢異能,不知恐怖多少倍的暗域邪能,能夠在極短時間內,讓整個浩漭天地,陽神境以下的衆生滅絕!
中央大世界,也會因此而被顛覆!
人族的根基,是數以億計的凡人衆生,是源源不斷的修行者!
一旦浩漭被暗域邪能侵入,衆生滅絕,此方天地也就毀了。
連根基都沒了,人族和妖族的盛世,也將不復存在。
聶擎天,得知此事即將發生,以至強的殺伐力,用“擎天之劍”的劍鞘,貫穿那位白金修羅的頭顱,將其釘在蕪沒遺地。
而“擎天之劍”的劍刃,則是順藤摸瓜地,從那口“暗域寒井”逸入暗域。
在暗域,“擎天之劍”還重創了修羅王!
此戰過後,“擎天之劍”就此就沉落在暗域,至今沒歸來。
外面,和“擎天之劍”有關的衆多流言傳說,都是假的,只是傳言而已。
劍鞘,釘殺那位白金修羅的頭顱之後,是存着一點點煉化,慢慢將“暗域寒井”一併消融的意識,以免自知必死的白金修羅自爆而亡,讓“暗域寒井”也崩碎,導致部分暗域邪能涌入。
即使部分暗域邪能,危害也極大,影響也異常深遠。
這就是那位白金修羅,還能殘存邪魂,沒死透的原因。
他覺得尚有一線生機,有一絲再生的希望,纔沒自暴自棄地玉石俱焚。
後來,種種原因下,那口“暗域寒井”被寒陰宗大長老所得,進而煉化。
不管大長老存着什麼私心,他煉化那口“暗域寒井”,也算了解決了一大潛藏的隱患,三大上宗明知道,也沒追究。
李玉盤和沈飛晴,無意中得知了蕪沒遺地的潛藏秘密,被人誤導着,以爲存着另外一個小天地,能助她們較快地凝鍊陽神。
於是,她們聯手秘密探索,然後越陷越深……
“我也是到了外域星河,各方求證,從一位修羅族的強者口中,大概弄清了真相。”李玉盤總結了一下,“你之前所知的,什麼擎天之劍碎裂,劍刃流向不同地方,都不精準。那位,後來無需真正的擎天之劍在手,也能以通天之力,凝鍊出一柄類似的神劍。”
停頓了一下。
李玉盤又悄聲說:“傳說中,他被各方圍殺而亡,擎天之劍碎裂,一塊塊劍刃流向不同的星河。我猜測,那些所謂的劍刃,應該只是他力量的結晶。是他的精血,靈力,混雜而成的晶塊。”
虞淵神情深沉,只是認真聽着,不發一言。
他的確聽過很多,關於“斬月大修”的傳言,也在以魂念遊弋臂骨劍印時,窺見過一些畫面。
他得來的傳言,看到的一些場景,和李玉盤剛剛的說法相似。
銀月女皇如果所言屬實,所謂碎裂之後,不知濺射向何處的劍刃,那就不是真正的“擎天之劍”。
真正的“擎天之劍”,一直都在暗域未出,被修羅族秘密封禁着。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艾蓮娜。
難怪,銀月女皇要以帝國的俚語,和他說這段隱秘之事,恐怕也是看出艾蓮娜對他不一般。
“這消息,能換取她的存活嗎?”銀月女皇問道。
“能,當然能拉!”
回答她的,不是虞淵,而是彩色雲海中的桃花夫人。
眼見李玉盤和虞淵,紛紛露出驚訝之色,胡彩雲笑靨如花地說道:“忘了告訴你們了,我的故土本在赤陽帝國,和你們挨着。你們銀月帝國的許多俚語,我都聽得懂。”
講話間,涌動的彩色瘴氣海,慢慢朝着她聚涌。
“月妃對吧?除掉你們古老月魔一族的,的確是聶擎天。”桃花夫人神情肅然,在收回力量時,難得地以認真地語氣說:“然而聶擎天,只是三大上宗最鋒利的那柄劍罷了。那位,只是聽命行事,三大上宗指示什麼,他就做什麼。”
“剷除古老月魔,去天上斬月,全部都是三大上宗的意思。你們真正的敵人,不是聶擎天,一直都是三大上宗!”
“想來,你現在也該知道,聶擎天的死,背後也有三大上宗的影子。本質上,他和我的亡夫一樣,只是宗派的傀儡。”
胡彩雲的神色,在後面驟然猙獰,眸中仇恨的兇光四溢。
月妃站在沒了威脅的彩色雲海內,沒有開口說話,顯得很安靜。
過了一會,她默不作聲地,來到了銀月女皇身邊,軀身再次調整變化。
很快,她又成了儒雅的卡爾夫,“我帶你重返月瑩界。卡爾夫在城堡中的所藏,都在我腦子裡。你,需要那些東西繼續強大,我也需要以古老月魔的方式,祭煉這具軀體。”
她沒說要不要繼續報仇,也沒有說後面怎麼做。
銀月女皇看向虞淵。
虞淵微一點頭,“以後她如何抉擇,我都接下來。”
今天,月妃在奪舍卡爾夫之後,都拿他沒辦法,他相信以後的月妃,再難對他構成威脅!
下次再見,月妃只會敗的更慘!
你去以古老月魔一族的方式,重新祭煉卡爾夫的軀體,我也在迅速增強着戰力,豈會怕你一個瀕臨滅絕的月魔?
虞淵心底冷笑。
“興許,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見。湮滅星域那裡,時間來得及的話,我也會去湊個熱鬧。”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銀月女皇和月妃,一起離開了“灰暗樂土”。
“你們,你們剛剛說的秘密,是不是和我們修羅族有關呀?”艾蓮娜很聰明,突然就飛掠過來,一臉期待地,看向虞淵。
虞淵和李玉盤交談時,會偶爾看向她,這讓她心中就有了想法。
反倒是,聽得懂銀月帝國俚語的胡彩雲,在兩人講話時,始終臉色茫然,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明白,還在苦苦壓制月妃的神態。
“等你父親找上來,我和他聊一下。”虞淵點了點頭,“到時,你可以旁聽。”
艾蓮娜笑眯眯地說:“好哇!”
……
荒寂冰冷的星河邊沿。
小型的星河戰艦,被月夜族的柏莎,指引出一條新奇的座標航線,虛空疾馳。
費爾南德和羅尼,不在船艙裡頭,而是於外面端坐着。
兩位惡名遠揚的流寇之王,途中都在嘀咕,總覺得柏莎給的航線怪異,懷着是不是被柏莎算計的想法。
直到……
兩人路過一處戰艦廢墟時,忽聽到一聲刺耳鶴鳴,瞬間臉色僵硬了。
旋即,就見一隻巨大的白鶴,以刀刃般的翅膀,將已經被摧毀的戰艦,再切割了幾截,散佈着死亡的氣息,小眼睛陰冷地,看着兩個冷不防冒出的流寇之王,“這麼急着去湮滅星域?”
鋪天蓋地的死亡味道,從毀滅的戰艦傳來,從此方星河每一處區域溢出。
費爾南德和羅尼聚目一看,就知道那艘戰艦內,死去的異族強者,全部是正規軍,是那些和血魔族族長,和修羅王同一陣營,堅持站在神魂宗和通天商會對立面的激進異族戰士。
“灰暗樂土呢?”白鶴冷聲道。
說話時,他搖身一變,化作一位風度翩翩,披着灰白羽翼披風的男子。
白鶴的臉色,病態般的蒼白,一雙眼睛也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還喜歡耷拉着眼睛看人,處處透着邪乎。
“這,這裡是?”羅尼心裡直哆嗦。
“就快要到湮滅星域了,剛剛被我殺死的,是一些心懷不軌的探路者。”白鶴吐了一口吐沫,“呸!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邀請你們來,你們不來!非要鬼鬼祟祟地,避人耳目地潛過來,死了也是活該!”
一聽說,馬上就要進入湮滅星域,羅尼和費爾南德對視一眼,暗暗驚奇。
柏莎,給他們的航行雖然奇怪,可確確實實讓他們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比“灰暗樂土”更快衝入湮滅星域。
“咳咳!”
影族的羅尼乾笑兩聲,以浩漭天地的禮儀拱拱手,說道:“我們急於進來,灰暗樂土就在後面,我親弟弟,還有他女兒,負責操控灰暗樂土。大人,至多十來天,灰暗樂土就會進入湮滅星域。”
“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