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城的虞淵,在年輕一代小輩當中,名聲漸顯。
還有很多宗派的老者,因星燼海域的“溟沌鯤”脫困,因“煞魔鼎”,加後面裂衍羣島的驚變,或多或少的也聽過他的名字。
因此,當趙雅芙、孔半壁等人,看到他現身,喜呼出聲時,紛紛望了過來。
那些目光,充斥着疑惑、好奇和驚訝,似乎想看看一位沒大宗在背後撐腰的小家族弟子,憑什麼混的風生水起。
趙雅芙率先趕來,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眼前,甜甜一笑,說道:“詹天象那傢伙,在修煉室閉關修行,我出來打聽一下城內情況。”
虞淵四處張望,發現劍宗的孔半壁,也一臉嚴肅走來。
侯天照,還有他熟悉的林嶽,並沒有在廊道出現,該是和詹天象那般,縮在修煉室內安靜修行。
雷宗的齊靜海,和靈虛宗的屈靖站在一道兒,遠遠看來。
屈靖,悄聲和齊靜海說着話,彷彿在告訴齊靜海,這位從暗月城走出來的青年,極爲的棘手。
“虞淵,你怎麼還在青鸞城?”
孔半壁獨自一人,從那些劍宗弟子,加幾位老者中過來,皺着眉頭沉聲道:“我以爲,你連青鸞城都沒回,早早借助那座空間傳送陣,抵達蕪沒遺地了。”
虞淵神色從容,“好不容易來一趟青鸞城,想好好見識見識。”
“這有什麼好見識的。”孔半壁輕嘆,“很多人死了。誰都沒有預料到,赤火大漠的‘除邪’試煉,會涌現如此多的天魔邪物。‘暗燼塵霧’的噴涌,就是一個不好的訊號,可惜大家初始都沒重視。”
孔半壁感慨不已,告知虞淵在赤火大漠的試煉者,不知死了多少。
來打招呼的他,和趙雅芙點頭致意後,兩人七嘴八舌地,讓虞淵意識到如今聚涌在青天神殿的各方修行者,又分爲兩個派系。
一個派系,主張堅守青鸞城,借城內的大陣,和暗燼塵霧內的天魔異族死磕。
另外一個派系,則是認爲青鸞城守不住,不如趁着天魔和異族沒有完全抵達前,集中力量從朝南的城門撤離。
他們認爲,隨着隕月禁地,恐絕之地和各方奇絕異地的詭變,再加上外域的形勢嚴峻,各大宗派怕是分身無術。
短時間內,他們覺得各方宗派的自在境級別的強者,沒可能支援青鸞城。
不想和青鸞城共存亡的這一派系人員,激烈地勸說別人,希望擰爲一股極強力量,迅速衝擊出去。
兩大派系各持己見,爭吵個沒完沒了。
孔半壁和趙雅芙兩人說話時,在修煉室走出,站在廊道的各大宗派的修行者,還在嚷嚷。
虞淵聽的頭暈,暫時不着急回自己的修煉室,便從青天神殿出去了。
孔半壁沒有跟隨,妖殿的趙雅芙,則是陪着他一道兒,也踏出了青天神殿。
出了青天神殿,乃正午時分,可因“暗燼塵霧”覆蓋在高空,導致他只能看到一輪朦朧的大日。
日光,彷彿都穿透不了“暗燼塵霧”,無法照耀進來。
“咦,少爺,你怎麼還在呢?”
青天神殿對面,有一棟略矮一大截的樓閣,樓閣高臺上,安梓晴坐在臺邊,兩條細長的腿懸空搖擺着,見到他露面後,一臉驚喜的擡手招呼。
青幽光幕底下,褪去早年的僞裝,出落的如仙子下凡。
那雙明眸,如清晨樹葉上的晶瑩露珠,乾淨沒有丁點雜質。
一截小腿,裸露出來的腳踝,白的如羊脂玉,隨着兩腿晃盪,彷彿在空中劃出了靈動的白色幽光,令人目不暇接。
殿堂附近,也零零散散地,有着一些宗門弟子。
那些人,聽到安梓晴出聲,紛紛驚詫看向虞淵。
這些宗派弟子,有天源大陸下宗,有寂滅大陸天邪宗、赤魔宗,甚至魔宮的門人。
他們之所以從青天神殿出來,就是因爲血神教的神女安梓晴,在神殿對面,時常搖晃着腿發呆。
身份高貴無比的安梓晴,紫色神甲已完好如此,動人的姿容,令他們目眩神迷。
隨着安岕山的歸來,血神教慢慢地,已被妖殿、魔宮所容,安梓晴由暗月城離開,立即就開始爆炸性地迅速崛起,吸引了無數目光!
這個美貌和智慧融爲一體,境界突破快到不可思議,手段非凡的美麗少女,儼然成了寂滅大陸那邊,最奪目的寶珠!
赤魔宗的轅蓮瑤,只是稍稍有點名氣,和安梓晴相比,因身份原因,差了不少。
此刻散落在神殿的那些宗派弟子,都是因爲仰慕她安梓晴,所以才離開神殿,在遠方暗暗看着她。
晃盪着兩腿,優哉遊哉的安梓晴,一顰一笑,動或靜,都讓他們覺得美不勝收。
可十來日了,不時從那樓閣出來,在樓臺發呆的安梓晴,從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如今卻在虞淵現身後,主動笑着招手。
還稱呼虞淵爲少爺?
安梓晴在虞家的經歷,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那些宗派弟子,永遠都想不到,如今在寂滅大陸幾乎是萬衆矚目的血神教神女,竟然有過一段,屈居在虞淵身邊化身服侍丫鬟的往事。
“那虞淵,不就是暗月城的一個小少爺嗎?她,怎麼會稱呼虞淵少爺?”
“那瘟神,何德何能,可以讓神女高看?”
“我也覺得他不配!”
竊竊私議聲,從殿堂周邊角落傳來。
那些人,因安梓晴的一聲稱呼,看向虞淵的目光,滿含着嫉妒惡意。
而這時,虞淵只是仰頭,看了安梓晴一眼,搖了搖頭,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一句迴應都沒,轉身向遠方走去。
“這小子拽的很嘛!”有人嚷嚷道。
“少爺!”
安梓晴又呼喊了幾聲,可虞淵還是沒有迴應,她幽幽一嘆,倒也沒有追過去。
待到虞淵走遠了,她似乎也覺得索然無趣,倩影一閃,就隱入那棟,比青天神殿矮許多的樓閣。
樓閣內,安岕山爲一道血影,在一面巨大的鏡子裡面。
“那個叫藺竹筠的女子,是藺家和虞家指腹爲婚,是兩家交好的象徵。”安岕山凝現出來的血影,在那鏡子內,意味深長地說:“藺竹筠是明,可暗地裡,他虞淵其實另有一個,隱藏的未婚妻。”
安梓晴在鏡子前駐足,一雙眼睛悄悄泛出奇詭的血芒,這讓她瞬間變得妖異起來,“你是說我嗎?”
“你該是也猜出來了吧?”安岕山反問。
沉默片刻,安梓晴緩緩點頭,“從暗月城回到神教不久,我特意瞭解一下,大概有點數了。再給你這麼一說,自然就完全明白了。”
“藺家瞧不上虞家,藺竹筠早年看不上虞淵。殊不知,如果不是因爲虞淵,前面十幾年渾渾噩噩,藺家早就沒了。”安岕山在鏡子內,彷彿咧嘴獰笑,“虞淵的修行天賦,還有過人的手段,要是早點顯現出來,藺家和那丫頭,該早就被無聲無息處理乾淨了。”
“寒陰宗,還有藺竹筠的父親,想對虞家和虞淵做的事情。血神教也早就籌劃着,對藺家下手了。”
“藺家,還有那藺竹筠,在那時,怎配得上邪王后人?”
安岕山怪笑着道出內情。
“現在的結果也是一樣,唯一的那個例外,就是藺竹筠撞大運了。”安梓晴神色不變,一雙妖異的眼眸,愈發明耀,“我和藺竹筠不同,我會以我的方式,來促進他成長。我想慢慢看下去,看他虞淵能不能,在將來配得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