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兵刃,來對付我,虧你想的出來。”
天藏鬼王指着曹嘉澤,笑的肆無忌憚,“知道爲什麼,我在恐絕之地晉升鬼王多年,從沒有趁手的魂器嗎?”
冥都有“魂渡河”,寒淵有那塊萬載冰魄寒晶打造的冰石墓碑,黑杖有那參天石柱般的權杖,羅玥也有花籃。
但,從沒有見過天藏,動用什麼驚世駭俗的大殺器。
燦然星河外,向來鎮定沉穩的曹嘉澤,神情陰沉,沉默不語。
“因爲我的神兵利刃,一直都在星燼海域的海底,被魔宮、妖殿聯手所鎮啊。”
天藏大笑,又道:“所以你也該知道,擅長變化的我,能化作栩栩如生的那頭星空巨獸,就是因爲我見過他。而且,還不止一次!”
魔宮、妖殿,將那座藍魔族的“血靈祭壇”,幽禁在星燼海域的海底。
天藏從隕月禁地逃離,就去過星燼海域海底,可惜他自知他只要膽敢接近“血靈祭壇”,將會立即驚動魔宮、妖殿的看守。
那時,星燼海域的鎮守者,還不是黑潯和灰鴉。
而是更強大的自在境魔修,一位九級的大妖。
還是天魔尤潛的他,也沒有信心真能和那兩位魔宮、妖殿鎮守抗衡,又很清楚,一旦他暴露行蹤,魔宮、妖殿的更強者會蜂擁而至。
那個時代,浩漭內外局勢穩固,五大至高勢力隨時都能抽派元神強者過來。
他很識相。
只遠遠看了一眼“血靈祭壇”,便飄然而去,選擇踏入恐絕之地,由天魔轉而修煉鬼道,成了天藏鬼王。
變成天藏鬼王,他天魔氣息遮掩,以鬼氣森森的形態,又數次去過星燼海域。
這時的他,氣息有了重大變化,潛隱的秘法神通,又有了長足的進步,他潛入星燼海域的海底,都沒驚動魔宮、妖殿鎮守。
他在屬於他的那座“血靈祭壇”徘徊許久,還秘密見過溟沌鯤,和溟沌鯤有過一番深入交流。
可他還是明白,他看看可以,膽敢妄動的話,依舊會驚動魔宮、妖殿。
鬼王之境的他,也沒可能將“血靈祭壇”成功帶走,所以他冷靜地忍住了。
直到……
待到青銅巨棺的那位脫困,在外域星河深處,說服了一盤散沙的神魂宗門人,集結出一股不遜色任何至高宗派的力量,密謀許久,確認重返浩漭天地大有可爲,又和天魔和異族達成秘密協議。
此事,終於可成!
黑潯,成就爲陽神,翱翔星河時,被神魂宗強者蠱惑勸服,甘願背棄魔宮,助“血靈祭壇”踏空而出,也導致“溟沌鯤”脫困。
從神魂宗決定迴歸,就意識到浩漭天地將會亡魂無數,知道恐絕之地會具備誕生鬼神的土壤。
身爲青銅巨棺那位的追隨者,他自然是當之不愧的第一選擇,在層層佈局下,他就得到了眼前的一切。
虞淵輕喝:“天藏大人……”
“不敢,叫我天藏即可,尤潛也行。”在那“魂渡河”化作的燦然星河內,執掌“血靈祭壇”的天藏,一聽到他的聲音,臉上的狂笑猛地一收,表情都認真誠摯許多,“有何疑惑?”
他並不清楚,青銅巨棺的那位,爲何會那般高看重視虞淵。
可他萬分敬仰那位。
此外,那位是因爲虞淵踏入隕月禁地,而擺脫束縛。
而他的這座血靈祭壇,也是陰差陽錯之下,因虞淵而回歸星河。
再在神魂宗那位的一番籌劃下,進入到恐絕之地,被他順理成章接受。
因爲種種原因,他對虞淵心有感激,再加那位的吩咐,他絕不敢掉以輕心。
“那就天藏吧。”虞淵也不拘泥於小節,奇道:“這些血靈祭壇,被玄天宗的宗主所得,難道?”
藍面獠牙的天藏,咧嘴森然一笑,點了點頭,道:“沒錯,都在那位的佈局下。”
得到答案的虞淵,道:“明白了。”
他瞬間意識到,自以爲聰明的白袍幽鬼,以爲得到玄天宗宗主的接納認可,以他爲一條紐帶,串聯三大上宗和冥都,助冥都讓軀身歸來,讓那座血靈祭壇被找到,再被曹嘉澤煉化。
然後,授意曹嘉澤攜帶血靈祭壇前往恐絕之地,輔助冥都成爲鬼神。
一切的一切,怕都是神魂宗的預謀。
神魂宗算準了所有,暗自佈局,造成的結果就是,冥都苦侯許久的身軀,被天藏中途截胡奪取。
曹嘉澤以爲能扭轉局面的“血靈祭壇”,也是在安排之下,落入他手。
他以爲他是輔助冥都的,殊不知,在神魂宗的眼中,他曹嘉澤就是一個送貨人。
送那座血靈祭壇來恐絕之地,等天藏過來,“交”到天藏的手中,他曹嘉澤也就物盡其用了。
“神魂宗……”
暗暗咀嚼着這個宗派名字,虞淵忽然有些心神嚮往。
別的地方不知道,可從恐絕之地的事件來看,神魂宗明顯棋高一着,在這一方區域,勝過了三大上宗,還有魔宮、妖殿。
青鸞帝國那邊,出手的神魂宗,也獲得了勝利——陳涼泉登基皇位。
而隕月禁地那邊,也在神魂宗的掌控中,變成五大至高勢力都不敢涉足,不敢深入探索的地方。
“不愧是,曾經壓的五大至高勢力,都喘不過氣的巨無霸。”
羅玥感慨不已,“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瞬間扭轉局面,奠定了勝局。”
“虞小哥,借你劍鞘一用。”
天藏腳踏那座晶瑩的血靈祭壇,朝着虞淵伸出手,“這魂渡河中的殘存劍芒劍意,我拿你劍鞘收集起來,留着你以後用。我既然回來了,就壓根不需要你動手,去對付冥都。”
“好!”
想也不想,虞淵將手中的劍鞘拋出去。
沒人阻攔。
魂靈高大的冥都,面容陰鬱深沉,看着劍鞘落入那片燦然星河。
斬月大修遺落的劍芒、劍意,日夜侵蝕他,已有千年之久,他要魂體合一之後,纔可以徹底煉化。
現在,他沒那樣的能力。
既然天藏要將那些劍芒、劍意,收集到斬月大修的劍鞘,讓他絕了隱患,他何樂而不爲?
“有劍鞘,就很容易實現。”
天藏化作的藍面獠牙殘暴兇魔,以佈滿棱刺的怪手,握着那劍鞘,只是將劍鞘口朝向下方,輕喝了一聲:“收!”
咻咻咻!
游魚般的緋紅劍芒,纖細如發,主動地飛入劍鞘,消失其中。
“好了。”
也就幾十秒功夫,天藏又再次將劍鞘,甩出了燦然的星河。
“虞小哥,你去殺了那什麼乾鏘幽鬼吧,我知道你有這樣的能力。”天藏嘿嘿一笑,對羅玥說道:“我不需要你幫我,你照看好他就行。”
還在“魂渡河”中的天藏,反手拍向背後,只見星河內無數魂影爆滅。
他輕輕一跺腳,一道魂能流光,瀑布般注入“血靈祭壇”,將那曹嘉澤殘存下來的,一縷縷的魂念衝潰。
噗!
曹嘉澤口吐鮮血,身影被一枚天宮印裹着,彷彿身穿了一件神光浩蕩的寶甲,急忙朝着遠方撤離。
看也沒看他,天藏將胸腔由“混濁魔胎”化作的護心甲,扔向了白袍幽鬼。
一片藍色陰影,霎那間把白袍幽鬼浸沒,這位曾經在封號幽鬼中,排在白骨之前的鬼物,頓時遭受了比虞淵,比白骨、羅玥洶涌數十倍的異能流光侵蝕。
極短時間,白袍幽鬼就消融在“混濁魔胎”,連一點意識都沒留下。
血靈祭壇在天藏手中,比在曹嘉澤的執掌下,威能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