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醫院食堂內,唐允就着饅頭喝了兩口稀飯,眨巴着眼睛問對面狼吞虎嚥的林鋒:“鋒子,你都吃了二十多個饅頭,十幾碗稀飯了,還沒夠啊。”
林鋒口裡嚼着饅頭片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我這不是怕到了老師家,給家裡二老添麻煩嗎?”
唐允微微錯愕了一下,瞬間明白了林鋒的好意。
原來,在考試前,林鋒就答應暑假陪唐允去趟她老家,唐允家裡打來電話,說她父親突患怪病,藥石無效,唐允原本打算將老父接到江東醫院來治病。畢竟,這邊的醫療條件水平比起鄉下、小縣城要好上許多。
但一想到老家交通不便,父親又身患急症,不適合長途轉移,是以唐允很是困苦。
她自幼是個乖乖女,這些年憑着學習優異成爲第一個飛出山村的金鳳凰,後來又以出色的臨牀實習留在了江東醫科大擔任講師兼職醫院醫生。
因爲秉性淳樸,唐允年青貌美,卻不墮落時下攀附之風,爲人清白不說,面對江東闊少們的金錢、權勢誘惑,始終不爲心動。
平日裡發了工資大多也寄回了老家,貼補年邁的父母家用,是以這些年來,唐允始終在吃穿上很是簡樸。
唐允之所以能獲得學生們的愛戴、追從,除了容顏爆表,個人品性也是她的魅力。
正因爲如此,同樣來自農村的林鋒從一到學校,就被這個清純、善良的老師給吸引了,並將她放在了心中,與小米姐等位置等同。
“鋒子,你對我真好。”唐允低下頭,眼眶微紅道。
林鋒打了個飽嗝,放下碗,擦了擦嘴道:“允兒老師,你忘了我說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親人就是我林鋒的親人,放心吧,有我在老爺子不會有事的。”
唐允擡起頭,用力的點了點頭,林鋒的醫術幾乎可以比擬京城四大神醫,有他在,老父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兩人第二天去江東機場飛往離唐允老家最近的市裡,再連轉了幾趟汽車,這才坐着拖拉機前往唐允所在的唐家村。
拖拉機一路顛簸,樸實的農村大伯見唐允回來,一路都極爲熱情,只是因爲老父的病情,唐允始終高興不起來。
“小夥子,我們這山溝裡窮,路也不好,顛的厲害,你娃莫怪啊。”開着拖拉機的馬大叔,邊唱着山歌,邊回頭關問道。
林鋒笑道:“馬大叔,我也是農村出來的,你不用擔心我的。”
馬大叔一聽林鋒這話,更熱情了,“允丫頭,你找的這娃兒不錯,有眼光,是個踏實人兒。”
“馬叔,他不是我對象,他是我的學生……”唐允紅着臉解釋道。
林鋒衝唐允撇了撇嘴,農村人爽朗,對於男女成雙成對的事情尤爲關注,他隨唐允同來,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不管自己和唐允的關係未來會如何,但眼下有些事情必須得澄清,以免風言風語,影響到老師得名聲。
“馬叔,這你還真誤會了,唐允老師的追求者萬萬千,哪裡輪得到我一個學生仔。”林鋒哈哈大笑道。
馬叔一聽林鋒這話,原來真是老師和學生,那自然不可能是一對了,當下也笑道:“那是,我們唐家村的允
兒可是一隻金鳳凰,後生們都惦記着呢。”
唐允感激的望着林鋒,林鋒雖然年紀剛二十出頭,但少年老成,但無論是胸懷還是臂彎,都足夠包容人。
“馬叔,我爸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唐允岔開話頭,有些擔憂的問道。
馬叔搖了搖頭,嘆氣道:“哎,甭提了,老村長這一病,現在咱們整個村都亂了,天曉得是惹了哪路瘟神。”
拖拉機到了村口,唐允和林鋒下了車。
話說,唐家村當真是風水福地,青山連綿起伏,綠水蜿蜒、清透,散發着清靈之氣,絕不比自己的老家神農村遜色。
“允兒老師,我終於明白你爲啥這麼明豔動人了。”林鋒感嘆道。
唐允別過頭,看了林鋒一眼,紅着臉道:“你呀,就別跟馬大叔他們一樣誇我了。”
林鋒笑道:“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只有唐家村這般清靈、秀氣的風水寶地,才能養出唐允老師這樣的美人兒啊。”
唐允白了林鋒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
林鋒露出一口大白牙自信的笑道:“允兒老師,你怕啥,不是有我在嗎?”
唐允心頭的壓抑稍微放鬆了些,秀目四下張望了一眼,皺眉道:“咦,真是奇怪了,怎麼家家戶戶都關着門呢?”
偏僻的農村,家家戶戶都相識,很多地方都是夜不閉戶的,唐家村並不大,但從村口走進來,林鋒竟然沒看到一個人。
當然,那些從家裡窗口探出來的疑惑、驚訝眼神,他卻是清晰地感受的到。
唐家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這裡的村民怕成了這樣,大白天都不敢出門?
更讓他覺的奇怪的是,這裡每家每戶都在房門上掛着一串大白蒜,有些人的門口甚至還貼着黃符。
難道唐家村起屍或者鬧鬼了?
林鋒暗叫頭疼,他雖然已經達到了星階下品修爲,但最頭疼的就是這些風水、詭異旁門之事,治邪可不是斷骨復甦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且,大部分的邪事,多半是背後有修煉邪術之人操控,看來唐家村肯定是有不懷好意者。
當然這只是他瞬間的思考,是不是這麼回事,還得再看。
咚咚!唐允走到一棟破舊的小瓦屋前,輕輕的敲了敲門,有些哽咽的喊道:“媽,我是允兒,開開門。”
門,吱嘎開了一條小縫,一雙眼睛往外瞅了瞅,這纔打開門,開門的是一個頭發黑白夾雜的中年婦女,可不正是唐允日思夜盼的媽媽。
“媽,女兒回來了。”唐允撲入母親懷裡,失聲激動的痛哭起來。
唐母是個慈祥、溫和的婦人,眼角的魚尾紋與已經染上白霜的髮際,讓這個憔悴的婦人,顯得有些過度衰老。
“媽,我阿爸到底得了什麼病?”唐允緩過神來,擦乾眼淚問道。
唐母往外瞅了瞅,警惕的關上了門,“進來說,允兒,這伢子是你……”
林鋒知道唐母誤會了,趕緊開口道:“伯母你好,我叫林鋒,是唐允老師的學生,因爲懂一點點祖傳的小醫術,所以應唐老師的邀請,過來看看。”
唐母釋然道:“好,好
,我這就給你燒茶水去。”
林鋒忙道:“伯母,你千萬別客氣,我們還是先看看唐伯父吧。”
唐允也附和道:“媽,你別看鋒子年青,他可是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還拿過獎呢。”
唐母一聽,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是喜出望外。她很清楚女兒現在的醫院可是新聞裡都廣播過的有名大醫院,這年輕人既然是裡面最好的醫生,想必是了不得的。
“太好了,你阿爸他都快被折騰的不成人形了。”唐母把二人領到了一間緊鎖着門窗的小偏房。
門一打開,一股發黴的味鋪面而來,唐允皺眉道:“媽,這些年女兒也沒少給家裡寄錢,這房子怎麼破壞成了這樣。”
唐母感嘆道:“允兒,你還不知道你阿爸的爲人,你寄回來的錢都讓他貼補給了村裡的孩子上學,不過,咱們這靠山吃水的,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了。”
“那你也不能把阿爸關在這地方,裡面有很多細菌、病毒,容易感染生病的。”唐允解釋道。
唐母一聽,淚珠輕垂道:“這是你阿爸發病後,非的住進這裡,你是不知道,你阿爸得了瘋病……”
說到這,唐母再也說不下去了。
小黑屋四壁長滿了青苔,散發着濃郁的水黴味,這原本就是一間房柴火的偏房,只是屋漏滴雨,年久失修,這才破敗成了這樣。
在屋的西側,擺放着一張農村的大竹牀,牀上散亂的棉被中,正蜷縮着一個身影,戰戰兢兢的,像是很怕人。
“阿爸,允兒來看你了。”唐允失聲痛哭,眼淚直掉。
“老頭子,閨女回來看你了。”唐母哽咽道。然後又囑咐道:“允兒,你別走的太近,小心你爸瘋病發作。”
或許是因爲偏僻,屋子又在陰面,光線從門外照進來,原本漆黑的小屋子顯得有些昏沉而詭異。
“阿爸!”唐允走近前喚了一聲,原本蜷縮在棉被裡的唐老爹猛的跳了起來,嘴裡發出一聲咆哮,一把推開唐允,縮到了牆角,如同受了驚的惡犬一般,警惕的衝着唐允咆哮。
“阿爸,我是允兒呀,你別怕。”唐允慢慢的往牆角走去,然而唐老爹仿似像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女兒一樣,猛的抱着唐允,張嘴就要撕咬。
眼看着唐允就要被親父撕咬,唐母嚇的尖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林鋒當機立斷,動如閃電,一手撐着唐老爹的下巴,另一隻手快若閃電的用元氣逼退唐老爹。
“允兒老師,你阿爸現在病患發作,六親不認,你先去照顧唐伯母,這裡讓我來吧。”林鋒拉退焦急的唐允,勸道。
唐允咬着玉齒,點了點頭,眼淚汪汪道:“鋒子,你下手輕點,別傷着阿爸了。”
林鋒自有分寸,那唐老爹八成是中了某種癲狂之毒,這才發作狂暴,眼下首要是查出他患病的原因。
唐老爹弓着身子,全身毛髮直立,口中發出咆哮聲,嘴角的涎水直淌,惡狠狠的望着林鋒。
或許是因爲狂性發作,唐老爹再次撲了上來,恨不的撕碎了林鋒。
林鋒夷然不懼,冷笑一聲,側身一記掌刀劈在唐老爹的脖子上,唐老爹悶哼一聲,軟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