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羅布泊就更不能來了,白天均溫四十度以上,局部溫度高達五十度,六十度,甚至七十度,再牛皮、再鱷魚皮的皮鞋也能給燙軟了,人造革的皮鞋燙化了都有可能。冬天的羅布泊,氣溫較低,尤其是夜間氣溫,零下二三十度,同樣,這段時間也是沙塵暴的一個小高發期。
當二蛋跳下直升機,頓覺一陣乾巴巴的又帶着些許冷意的涼風襲來,還有一股沙塵的味道撲鼻而至,其中還伴隨着細沙。
二蛋不由得暴了一個粗口,“我艹,這空氣能呼吸嗎?竟是他孃的細沙子。”
正要從直升機上下來的王志教授笑道:“這裡應該剛發生了一場沙塵暴,細沙還沒沉澱下來。我覺得我們最好找王老先生要副口罩戴上,畢竟沙子這東西吸多了不好。”
二蛋也笑了,“想王教授您老人家,在京城pm2.5應該沒少吸,身體也應該有免疫力,還怕什麼沙塵啊!”說完,這貨哈哈大笑起來。
王志教授笑着臉,也自嘲了一句,“是啊,pm2.5吸多了,還怕個球的沙塵,口罩不要也罷。儘管吸,可勁的吸。”
平時的王志教授,絕不會說出這般自嘲的話,現在能說出口,說明他把二蛋當成了朋友,忘年交。其實二蛋也覺得王志教授這個人不錯,不管是學術方面,還是爲人處世方面,都遊刃有餘。
二蛋朝直升機走進一步,擡起右手,對王志教授說道:“來,王教授,我扶你一把,要是摔倒就不好玩了。”
王志教授連忙揮手,眉頭同時也皺了起來,“李先生,你這是罵我老胳膊老腿呢?我告訴你,我的身體好着呢,年年參加京城馬拉松大賽,每次都能從頭跑到尾。”
“叫什麼李先生啊,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李二蛋仨字,保準你叫了一遍就不會忘記。”二蛋很爽朗道,然後又忍不住嘆息,“唉,王教授,你看你,在京城待着多好啊,來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純屬和自己過不去啊!”
王志教授雙腿一蹬,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站穩後迴應二蛋的話道:“李二蛋啊,好吧,我就這麼叫你了。這個名字雖然有些俗氣,但也不失爲一個接地氣的名字,叫起來朗朗上口。我覺得吧,你對我們知識分子有偏見,很大的偏見。”
二蛋嘿嘿一笑,“偏見,可能吧!”
王志教授道:“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果只讀了萬卷書,而沒有行萬里路,那就是老學究了。像我們這些搞地球物理研究的磚家叫獸,就應該多出來走走,天天待在實驗室,研究哪門子地球物理,研究地板磚還差不多。”說着,王志教授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又說道:“幾十年前,這裡是一塊富饒之地啊,水流充沛,魚蝦繁盛,草長鶯飛,牛羊成羣。誰能想到現在竟然變成這般模樣,一塊荒涼的不毛之地。”
“造化不僅弄人,也弄自然啊!”二蛋。
“不是造化弄自然,是人類在玩弄自然。要不是人類的濫砍濫伐,過度放牧,過度改造河流,羅布泊也不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
直升機下面已經有好些人在等着了,全是王林的屬下,也即靈異事件調查組的工作人員。這些人對李二蛋和王志教授視而不見,全圍在王林身邊了。
若干天不見,王林的屬下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向他彙報一下。李二蛋和王志教授沒有和他們摻和在一起,而是並排站着,朝東北方向看去,也即大耳朵地形所在方位看去。
二蛋的視力很牛叉的,能明察秋毫,可是舉目望去,還是看不到“大耳朵”,只能看到黃色又泛黑的乾巴巴荒涼土地,能把人吞噬的鹽漬大裂縫,地表塌陷形成的大地窩子,千奇百怪堅硬如鐵的大土疙瘩,枯死的沙漠植被,……。帶着疑惑,他就像王志教授問道:“大耳朵呢?耳朵眼呢?”
王志教授隨手往東北方向指去,“瞧,那不就是。只不過耳朵太大了,我們看不出來。如果我們乘坐直升機在天上飛,興許能看得到輪廓。”
“哦。”二蛋豁然開朗起來。緊接着,他又疑惑了起來,“咦,王老哥不是說地形起伏嗎?這這這,哪裡有起伏啊?”
“人會累,大自然也會累。地形起伏了那麼久,現在消停了。”王志教授道,“正好趁此機會我們可以步行到大耳朵眼無底深淵瞧瞧。”
二蛋點了點頭,“我也想瞧瞧呢。但是今天有點小疲憊,最好別下去,養精蓄銳後明天再下去。”然後又嘆了一口氣,“希望活着進去,也能活着出來。”
“會的,我們都會回來的,而且還會滿載而歸。也許,我們的國家會因爲我們的付出而變得更加強大,變得比米利堅還要強大。這樣,不論在我們身上遭遇到什麼,哪怕付出了生命,那也都是值得的。”王志教授,話音中透着一股子和他教授身份不符的狠勁和霸氣。
在王志教授身上又應了那句話,這個世界上最值得防範的不是隻知道鬥狠的魯莽男,而是腦袋靈活的磚家叫獸。
曾經的奧羅斯克教授,動了一下手指頭,讓一枚核彈在米利堅的一陸軍軍事基地炸開,造成米利堅五千餘大兵的死亡。isbs的扛把子人物,巴格大地博士,更是讓半個中東生靈塗炭。現在的王志教授,也保不準會做出一些更加震撼人心的事情呢。
二蛋並沒有被王志教授的滿腔之愛國情懷感染,反而認爲他有點那個啥,腦袋被某些思想洗得很徹底。當一個人老是把爲國家獻身掛在嘴邊,總會讓人感覺怪怪的,腦袋有問題。
在二蛋和王志教授閒扯淡的時候,王林和屬下也在聊呢,就在五米外的地方,而且氣氛還有些小嚴肅。
王林下向一個屬下問道:“情況怎麼樣?人都出來了嗎?”說完,他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羅布泊大耳朵地形,發現地面起伏已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