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哥哥……不要睡……不要睡……睜開眼睛……阿哲哥哥……你睜開眼睛啊……”洛千沫捧住南熙哲的臉,淚眼朦朧的看着南熙哲那雙失去神采漸漸變得空洞的紫色眼眸,淚水不停地從臉上滑落,眼底盡是無助。
喉嚨裡像是被火灼燒般的痛,像是被撕裂般,口腔裡都能嚐到腥鹹的味道。
眼前翻騰着層層霧氣,視線模糊不清,只是那片血紅卻清晰刺眼。
“阿哲哥哥……儡很快就來了……阿哲哥哥……在堅持一會兒……”
“阿哲哥哥……求求你……不要睡……不要睡着好不好……阿哲哥哥……求你……”
“嗚……阿哲哥哥……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嗚嗚……”
聲音顫抖而沙啞,混合着濃濃的鼻音和無助,卻清晰地傳進南熙哲的耳朵裡。
嘴角輕揚起的那抹蒼白的弧度漸漸下沉,如同冰雪在陽光下融化般,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嘴角……
胸口如同壓着一座山,世界彷彿塌下來了般,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世界漸漸地陷入黑暗,意識一點點的被奪走……
好難受……眼皮好沉……好累……不能呼吸了……
會死嗎?死掉了,心……就不會那麼痛了吧!
南熙哲無力的翕動着脣瓣,最後慢慢閉上嘴,嘴角依舊有清晰的**流出,胸口流出來的血,染溼了他的衣服,染紅了她的裙子,坐墊,觸目驚心的紅寂靜的蔓延開來,死亡的氣息,漸漸的籠罩過來……
依稀間,南熙哲似乎看到了拿着鐮刀的死神在慢慢向他靠近。身體彷彿不是他的般,不受任何的控制,甚至連呼吸的動作也無法做出來。
好沉,像是灌了鉛般……
千沫……
對不起……
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呼吸斷斷續續,僵直的眼眸裡沒有一絲光線,眼皮漸漸地沉下來,眸子裡氤氳出來的那層霧氣輕輕閃爍,蒼白的猶如塵埃般的臉龐上殘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南熙哲感覺身子輕飄飄的,腦袋裡空洞洞的,世界彷彿離他越來越遠。
洛千沫瞳孔猛地緊縮,湛藍色的眼眸裡帶着一抹絕望,淚水簌簌的滑落,帶着那抹晶瑩肆意的染溼她的臉頰,肆意的滴落在少年的臉龐上, 沖洗着少年沾着血跡的臉。
心臟像是連根拔起般,無以言喻的痛傳遍身體所有的神經, 霎那間被血霧瀰漫,她感覺到周身被一種沒有空氣的黑暗籠罩着,快要窒息!
“阿哲哥哥……”耳畔的呼喚是那樣的虛弱無力,瑟瑟顫抖着,發自肺腑地疼痛着。
“阿哲哥哥……”洛千沫抱住懷裡的南熙哲,手緊緊的抓住他沾滿鮮血的手。她本能地呢喃着這個刻骨銘心的名字,呼吸支離破碎。渾身的血液翻攪着,似有一把尖銳的刺刀在狠狠地凌遲着她的心臟。
冰涼的依稀泛着暖意的手上粘滿的血跡漸漸的凝固,在陽光下泛着那朵紅得刺眼的顏色,猶如盛開的曼珠沙華般耀眼。
“不要……阿哲哥哥……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啊……”洛千沫咬了咬蒼白的脣瓣,呼吸支離破碎。她握緊了他滿是血污的雙手,輕柔地蹭在了自己的臉上,努力的感受着他的體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