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頭還留有一股熟肉的味道,吳七就靠在洞壁上環視周圍那幾個人,忽然發現在火堆一邊有些肚子腸子之類的下水,還有一顆手掌般大小帶毛完整的腦袋,瞅着模樣應該是他們剛纔吃的那東西,悶瓜就在火堆旁邊開膛破肚去了下水和腦袋,又剝了皮拿棍串着烤熟了吃。
見狀吳七就湊過去,繞過燃燒正旺的乾柴火堆,蹲下身把那動物的小腦袋給翻了一個個,看正臉竟是一副三角腦袋模樣,看着還挺猙獰的,他從來都沒見過這個東西,更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研究了一會後,擺手把那發呆的李峰給叫了過來。
“你在這搗鼓什麼玩意呢?”李峰湊在吳七身邊,瞅瞅他又瞅瞅火堆。
吳七指着地上一堆下水腦袋說:“你在林子中生活過,這東西是啥?見過嗎?”
李峰這時候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一堆,也是伸手撥弄小腦袋,好半天才搖頭說:“哎呀,這是啥玩意啊?沒見過啊!”但又笑着說:“你管他這是個什麼東西呢!反正都吃進肚子裡了!還能毒死你啊!不過話說這小東西的肉沒多少可還挺好吃的,骨頭脆有嚼頭,我去問問悶瓜他在哪抓的,等外面雪小一點咱們去套它十幾只的,拿回去咱給凍了慢慢的吃!”
他倒是想起來進山嶺的目的了,按李峰的話將就是不能白遭這個罪了,不套到幾十只畜生那就不回去了。其實還是因爲出來一趟不容易。想再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悶瓜就跟吳七說了幾句話,然後再就半個字都沒有了,兩人發直的瞅着火堆。無論李峰怎麼問他就就是不說話,簡直就是一塊木頭,拿他是一點轍都沒有了。問什麼也不說,李峰就自討沒趣的閃到一邊了,把帶來的夾腳套都倒出來,接着火堆的光亮忙活起來。劉學民吃過了東西烤了一會火後身上就暖和起來,臉都有些發紅了。也是沒事幹就幫李峰忙,他們倆忙活的挺熱鬧。先前發生過的事也都隨着寒冷的退去而漸漸忘記了。
吳七估摸了一下時間,從他們出來到現在,應該少說過了三四個小時了。出來的時候那還是大早上天矇矇亮,此時天色還是一樣的。可風雪呼嘯讓他隱隱擔心了起來。一是擔心那班長醒過來之後發現他們都沒有了,肯定得出來找他們,這回去之後怎麼解釋?這是個麻煩事,走之前壓根就沒想,還是歲數小光顧的玩了。二是這種天氣兇猛,風雪不停他們肯定就走不了,山嶺中那氣氛驟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就算吳七能頂住走回去,可這不還有一個劉學民嗎?這傢伙幹啥啥不行。有點什麼事肯定就是他攪和的,拖着這個一個傢伙要回去困難,只能等到天氣有所好轉在趕緊往回趕。但願別出什麼事了纔好。
洞口猶如一個小窗口,在洞中平靜溫暖,外面則是狂風暴雪,給人一種很奇妙的安全感。可始終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沒什麼安全的概念,只能自己小心着點。吳七吧嗒幾下嘴回味着剛纔吃過的東西在嘴裡殘餘的味道。的確是不錯,但也可能是他們土豆吃多了。冷不丁來口肉即使味道差那也感覺美味的不得了。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從洞口外面竄過去一個黑東西,甚至都揚起一陣雪花,把吳七驚的頓時就後退了一步,隨即就衝裡面的人低聲喊道:“哎!外面有東西!”
他這一聲把那李峰和劉學民嚇的一哆嗦,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悶瓜已經貼着洞壁繞過來了,和吳七對臉站着,他們中間則是那個洞口。
“啥玩意?啊?是不是黑瞎子?哎媽!可別讓它進來了!”李峰扔下手裡的東西就嚷起來了。
悶瓜回身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竟探出頭朝外面張望了一眼,等縮回腦袋後滿頭滿臉都是白色的雪片,自己擡手拍落下去,對着吳七搖了搖頭,示意沒有東西。
吳七沒回話,還是謹慎的躲在洞口邊,在自己身上摸了幾摸,但沒有能防身的東西。他們是瞞着班長偷偷跑出來的,雖然木屋裡有幾把七點六二口徑的氣步槍,但那是站崗的時候用的,他們沒敢動,怕萬一班上起來發現他們人和槍都沒有了,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所以他們只帶了李峰做的套子,再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忽然吳七想起來一件事,剛纔悶瓜不知在哪抓到的那個動物,他是開膛破肚清理的下水和剁掉腦袋才烤的,那肯定不是徒手撕的,就隨即招呼悶瓜說:“哎悶瓜!你身上,是不是帶着刀了?帶沒帶?拿給我使使!”
悶瓜低眼瞧了一下自己的鞋面,隨後才扯開棉衣領子,伸手進去掏出來一把帶着刀鞘的小匕首,遞給了吳七。
吳七趕緊伸手接過來,那在手中一瞧,那匕首不長,刀鞘和刀柄是配套的,都是一種銀色的鐵器,上面還刻着很多花紋,瞅着模樣倒像是一把少數民族用的刀器。吳七隻是怕突發情況拿着防身的,都沒拔出匕首看看刀刃怎麼樣,就直接對着悶瓜點了點頭握在手裡。然後慢慢的俯下身,謹慎的打量着洞口外面,想看看剛纔的黑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由於山嶺中掛起了白毛風,加上原本到處都被積雪覆蓋,那能見度極低,遠處也都是一片白濛濛的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但這看不到比能看到要滲人的多了,剛放鬆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後悔不該冒失的進山嶺裡來抓套獵物,這不是沒事找點事嗎!
可此時想什麼東西都晚了,他們已經是這種情況,就不能埋怨什麼了,吳七也只是想着沒說出來。等着李峰和劉學民也湊過來後,他們幾個人互相對眼一瞧,李峰忍不住的低聲問吳七說:“咋了?”劉學民也跟着問道:“七哥,你看到什麼東西了?”
吳七剛要回話,忽然就頓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遠處,忽然奇怪的說了一句:“那邊有亮!好像是有人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