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腿中腫脹的異物突然開始蠕動,似乎是很多條形的物體在裡面轉圈,可以看到皮膚上那隆起的形狀,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傻眼了。
胡大膀也不顧屁股疼,向後退出一步被身後的病牀絆倒直接坐在上面,疼的他眼淚都擠出來兩行,但還用手指着老吳的腿喊:“哎媽呀!那啥啊那是!”
瞎郎中反應快沒等老吳擡頭去看自己腿,就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擡起頭。但老吳即使不去看,也能清楚的感覺到腿中有東西在蠕動,伴隨着強烈的刺痛感。
這時魏東和看着老吳神色,然後又仔細瞧着那些蠕動的東西,就像是許多堅硬的竹條,看着讓人都起雞皮疙瘩,心裡頭非常的不舒服。感覺情況不妙,就趕緊對身邊的瞎郎中說:“姜叔,這是不是進髒東西了?咱們不能直接開刀去取吧?”
瞎郎中腦門上又是一層冷汗,皺着眉頭說:“哎呀老吳啊!你可真能惹事,你哪是讓詐屍的人給抓傷了,你這、你這應該是被生血催活的老殭屍碰到了啊!”
相傳在古時候民間有一種奇人,他們乾的勾當叫做死活,就是可以死人的魂魄重新召喚回來,讓死人復活然後收活命費賺錢。相信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只是因爲在那種年代民智不高,人們的迷信思想也重,所以容易相信各種騙術。
這幫乾死活的人多爲江湖騙子,到處宣傳他的能耐,吹噓自己有道行,能把剛死的人給用法術救活。當時家人如果正巧有逝者,肯定是傷心欲絕,被幹死活的一忽悠就相信了。他接到活之後,不着急慢條斯理的得先講價錢,死法不同復活的價錢就不一樣,什麼吊死、淹死、摔死、掐死、突然死還有慢性病死,只要是留着全屍五日內都能救活,讓他說的那個神,等聽他說完就跟看菜單一樣。咱們現在一聽就知道是騙子,而且還是那種特別可恨的騙子,人都死了還得讓他折騰一次,死不瞑目了。
可說到這那死人是不可能被救活,但乾死活的人卻說救活後給錢,而他們完事了還真能拿到錢好吃好喝的走了,因爲他們真的能讓死人“復生。”這個復生其實說白了就是詐屍,但不是普通的那種死人意外吸入陽氣,或者被貓一類靈物給近身而產生只有一口氣的詐屍。乾死活的人都掌握了一種用生羊血把死人催活的能力,被生血催活的人比詐屍可要兇猛的多,但卻不會立刻就撲人行動,而是先睜眼看着身邊的人,隨後可能慢慢的坐起來,但皮膚會越來越僵硬,死後發白的眼睛也會充血變成紅色,等到這個時候那屍性就爆發了,見活物就撕咬,而且力大無窮身硬如鐵板一般人根本就制伏不了,只會被詐屍的人抓住給活撕了,只能潑油點火給燒掉。
到近代這種乾死活的人基本就絕跡了,因爲這簡直就是在圖財害命,給他們定的罪名也是極高,抓到後不用審問直接就拉到菜市口剁腦袋,也再沒幾個人有膽子敢這麼幹,可那套把死人催成殭屍的方法還有少數人知曉。
瞎郎中只是以前聽了一耳朵,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可當他看到老吳腿中有東西蠕動,加上老吳的描述說自己被詐屍的趙老爺子給抓了一下,瞎郎中當時就想起來,那些被生血催活的殭屍撲過的人,即使是沒死,但也會在數日內暴斃,死後不會變成殭屍,卻從七竅腚眼裡鑽出無數隻身體細長堅硬的白色長蟲,那些長蟲到處爬行,還會往活物體內鑽進行產卵繁殖,如同病毒般蔓延,只得扔進火爐裡才能徹底殺死。
所以就斷定老吳腿裡肯定是進了那種白色長蟲,如果不現在就除去,待那些長蟲有了精神肯定會順着腿往上面爬,到時候再想救已經晚了。瞎郎中急的滿腦門子都是汗,看着老吳腿中蠕動越來越快,當時就喊着來不及了,得把腿給據了。這句話把那哥幾個嚇的不輕,趕忙攔住他,說幹嘛就要鋸腿啊?還有沒有別的招了?腿沒了這人不就廢了嗎?
可瞎郎中知道那嚴重性,急的就跟火燒屁股一樣,到處去找工具要鋸腿,老吳躺着迷迷糊糊也害怕。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魏東和突然扯掉把枕頭和牀頭綁在一起的繩子,綁在老吳的膝蓋上面,用力的把繩子給拉緊深陷在肉裡。瞎郎中搖着頭說:“別費勁了,這不管事,你把腿捆住,那些長蟲直接就從骨頭裡面往上鑽了,等到那時候更疼,快幫我找據!”說這話就要出去找工具。
魏東和一把拽住他,帶着笑說:“姜叔,你忘了吧,是不是該把你那綠招子拿出來用了?”
一聽這個,那胡大膀和小七哥倆都奇怪的會問他:“什麼、什麼綠招子?是藥嗎?啊?”
“這東西不是藥,但比藥可好使的多,專門用來治那些稀奇古怪的病,姜叔就有!”魏東和看着瞎郎中笑說。
瞎郎中看了看老吳又看了一眼魏東和,皺着眉頭說:“不是哎,怎麼回事,怎麼你們都知道我有那東西啊?我從來沒說過也沒拿出來啊!”
魏東和翻了下白眼說:“哎呦你這腦子!那綠招子還是我爹送你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行了!現在着急,人命關天趕緊回去拿吧!”
小七聽明白是怎麼回事,趕緊拽住瞎郎中說:“叔你有藥趕緊去拿吧,俺大哥都快不行了,算我求您了!”
瞎郎中和魏東和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但屋外的雨勢卻不見小,瞎郎中也沒說話,扭頭抓起一件雨衣套到身上就急匆匆出衛生所,消失在傾盆大雨中了。
見瞎郎中走了,小七又湊到老吳身邊,問他能不能挺住。胡大膀聽後扯着嗓子說:“七兒瞧你這破話說的,老吳不挺住就得上天了,哎呀你應該說這點小傷咬咬牙就堅持住了。”
老吳缺血迷糊,但神志還算清楚,沒理胡大膀說的什麼東西,反而抓住身邊的小七着急的問他:“劉帽子呢?”
小七說:“大哥你放心吧,劉帽子傷的比你嚴重,在旁邊的屋子裡一羣人搶救他呢,再跑不了了!”聽着這話,老吳心終於放下,想輕輕的咳嗽,但幾聲腹部又不敢使勁,憋的難受。
胡大膀這時候捂着屁股問他們說:“哎!剛纔你們出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是怎麼抓住劉帽子的?那孫子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厲害,能傷的了這麼多大蓋帽啊?”
小七瞪着眼睛說:“不是他乾的,是好幾只耗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