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舊時候人的性格來說,有熱鬧不看那是眼虧了,有話頭不說則是嘴虧了,不看也不說那就是傻子。大一點的地方那男人之間討論的則是國家大事,可這山溝裡的漢子他們不懂什麼國家的,守着一米三分地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究竟發什麼了什麼樣的事,所以他們的眼界就比較的短窄,那湊在一塊能討論的事只有誰家老母豬下崽子了,誰家孩子掉河裡了,或者就是這王寡婦今天去哪了。
這一直備受關注的王寡婦,最近更是讓人唸叨的多了,因爲她家的男人剛死沒多久,竟勾搭上了個漢子,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這村裡的癩子。
說從那天癩子跟着王寡婦走,之後就變得奇怪的多了,一連多日都有人看見癩子進了王寡婦的家,一直到晚上才離開,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可孤男寡女的還能幹什麼?這大傢伙即使不說,那心裡也都跟明鏡似得,背地裡說這兩人是一對狗男女。
可要說這癩子是條老光棍,王寡婦死了男人,他們湊個對也不算什麼,日後如果真能好,大不了拜個堂成個親得了,衆人也都只是過過嘴癮。
但村裡的爺們有些不舒服,憑啥這好事能讓這癩子攤上,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那小白淨的寡婦跟他好了這多糟蹋東西啊。雖然心裡頭不服,但總歸沒有人敢去閒的沒事惹那癩子。可沒過多長時間衆人就覺出點不對勁,因爲這個癩子他有點奇怪,每次一大早低着腦袋出門了,溜着牆邊就去了王寡婦家,那王寡婦家門都沒鎖,直接就一推門進去了,隨後一整天就沒人出來,而且鄰居間都偶爾能聽見王寡婦屋裡會發出奇怪的”嘎嘎“笑聲,就跟那鴨子似得。聽着特別的怪它不對勁。
終於有人憋不住,一大早待在王寡婦家門口,等着癩子走過來趕緊上前笑着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打算繞着彎問問他們整天都在幹什麼。可沒想到當癩子把腦袋擡起來的時候。那一張臉都是灰青色的,眼窩都深深的陷下去,原本就粗糙的面容此時如同老樹皮一般,而且他就像是丟了魂,雙眼發愣再就沒有其他的反應,但是這個反應足夠嚇人了。
見癩子前幾日還好好的,就打他開始往王寡婦家跑之後,就變成這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走路都晃悠。跟陽氣被抽乾了似得,看着都怪嚇人的。
因爲癩子成了這個德行之後,村裡人這才覺出味不對,但他們都不懂這是怎麼了。可村裡有個老太太,這老太太在村裡的年歲應該是最高的。其實按咱們現在來看,這老太太頂多八十歲撐死了,但當時那個年代,兵荒馬亂這人活的都不長,不是打仗死的就是被折騰嚇死的,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就老的不行了。這老太太眯着全是眼屎的小眼睛,聽了家裡人絮叨的這件事。她就說:“壞嘍!準是那寡婦讓髒東西給上了身,她現在成了寡婦精,專門勾引男人上當,吸光他們的陽氣,可千萬別招惹她啊!”
這老太太也是個迷信的主,讓她說的這個邪乎那還跟真的似得。但向來都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老太太說完之後那就給忘了,這她的家人聽的都是身上發涼。那時候的人都迷信,尤其是好聽老人言,這老人活的日頭久。他們總能知道一些年輕人不知道的道道,所以他們就把這老太太說的話當真了,把寡婦說成是妖怪的事在村裡傳開了。
基本上有點好事頂多幾個人知道,可這壞事那傳的可就快了,小半天的工夫全村人都說這王寡婦是妖怪,勾引男人去她屋裡,然後就露出原形吸人陽氣,說的一個比一個邪乎,那膽小的都不敢聽,更不敢去上那王寡婦屋前轉悠,生怕被拖進去弄死。
一時之間原本那些眼饞與王寡婦美色的漢子都提之色變,哪有人還敢就巴結她,唯獨這癩子天天都去,待上一整天才出來。這件事就這麼一直懸着,偶爾還能看見王寡婦去她男人的墳頭,但再也沒人敢靠近和她說話了,以前看着白淨的小臉都快流哈喇子了,此時聽過這種傳聞之後,再遇到王寡婦,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臉上沒有人色,彷彿就是戴着一張紙糊的面具,身子裡面空空蕩蕩的沒有東西。
癩子最終死在了自己家裡,大傢伙特別的驚恐的認爲癩子是讓王寡婦吸乾了陽氣死了,但等癩子被從家裡擡出來,從衆人面前經過的時候,忽然掛起了一陣風,把那癩子原來就有些空蕩的衣服吹的翻起來,這纔看清楚,他身上肉厚的地方都被剜掉見骨,尤其是那腿上更是隻剩下了兩根骨頭,有的地方那傷口都結痂了,一看就不是最近才造成的,這哪是什麼被吸了陽氣,分明是被王寡婦給全身的肉割下去了。
這件事讓所有的人都驚恐萬分,但都沒有聲張,有幾個膽大的人湊在一塊商量,想知道這王寡婦究竟在幹什麼,爲什麼把人肉都片下去,難不成是好這口?可她又爲什麼總是去那墳頭呢?
幾個漢子湊在一塊商量半天,最後決定偷偷的跟着王寡婦去墳頭看看。正好轉天這王寡婦就跟沒事人一樣摑着筐出門了,還是沿着老路去了那一片墳地。幾個人不敢靠的太近怕被發現,但離得挺遠卻看見王寡婦蹲在他男人的墳頭前,把籃子裡裝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倒在墳頭前面的留着走魂的小門那,仔細的一看,那些東西通紅的好像是肉,應該就是那癩子的肉。
可他們看到王寡婦把人肉倒在墳頭前後還沒來得急震驚,就見墳頭前的留着小口裡伸出了一隻黑色的又像蹄子又像人手的東西,碰到人肉後迅速的抓進去,王寡婦這時候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她似乎在男人的墳頭裡養了個要吃肉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