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膀滿臉疑惑的看着老四,他怎麼也不能相信那個抽抽巴巴的小老太太要剁了老吳,這是餓急眼了要吃人了還是怎麼回事?可這個院裡的確怪的緊,上一次聽老吳說他被一大羣的奉尊耗子給圍攻,差點就成奉尊的飼料了。那時候不光這個胡大膀不信,哥幾個裡面就連老四他也不相信,因爲當時回到宿舍裡,沒有說發現什麼耗子的蹤跡,而且老吳還說他拍死好幾只,在院外還被文生連用鏟子砸死一堆,但他們看到的卻什麼都沒有,只是牆角里有少許的石灰粉,地面還有被打掃過的痕跡。
老四的心細他留意到了這個,可事多他就沒往心裡去,全然認爲事情已經結束了過去了,沒有他們什麼事了,算是解脫了,牌位也被李煥給拿走了,這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什麼怪事了。可往往事與願違,越不想要發生的事它就越來,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更加兇險,一次比一次的更加要命!上次老吳提議說去找個廟上拜拜,此時看來不一定是個餿主意,說不定還真得去看看,拜拜那所謂的天老爺。
瞅着還在發呆的胡大膀,老四就擡手碰他一下,低聲道:“看什麼呢?趕緊把老吳給弄出去,我進屋瞧瞧!”
胡大膀這還是頭一次沒跟老四犟嘴,他也感覺出來可能不太妙,就趕緊拖住老吳的腋下直接就從地上把他給拎起來。腳拖在地上拖着,倒着走出了院門,途中還故意踩了幾隻半死不活的奉尊。弄出了幾個怪聲來。
老四吧嗒幾下嘴,站起身跨過地上那一灘血朝着宅子走近了一些,歪頭朝着半開的木門往屋裡頭打量,特別的小心謹慎。屋內特別的黑暗,再加上那鍋裡頭煮着肉湯升騰起不少的水霧,從外面是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老四還記得樑媽剛纔那鬼模樣。就打算在附近找點什麼東西用來防身,可還沒等去找就聽身後胡大膀招呼他。
“哎!老四!幹啥呢?老吳他孃的一出來就行了。叫咱們走吧!別管那老太太了!”
老四擡手讓他別說話,清了清嗓子後對着屋裡頭喊道:“樑媽,我是小四,還記得我嗎?你、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你出來。我帶你去縣裡看郎中,別瞎鬧啊!”邊說話老四邊往宅子側邊走,到那一堆雜物之中撿起一根木條,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重量,感覺剛剛好,不至於能砸死人但也絕對能讓人喪失反擊的能力。
胡大膀身子在院外,腦袋探進門裡,瞅着老四的動作,撓了撓頭說:“哎我說!你又他娘犯什麼病呢?幹什麼呢?別嚇到那老太婆子了!”
“閉嘴去看着老吳。別他娘再跟我說話懂麼?”老四儘量壓低聲音,對着胡大膀瞪眼睛。
等着胡大膀縮回腦袋走了之後,老四這才握緊了木條。把目光從院門口剛轉回來,就看到半開的方門口忽然閃過一個黑影,驚的老四不自覺的向後退出一步還把手裡的木條給豎了起來,不管等會從門裡頭躥出什麼東西來,都照頭狠狠的給它來一下,先打翻再說。
但老四退出一步那後腳還沒等踩實就聽到腳下傳來咔嚓的聲響。像是踩碎了什麼東西。聞聲低頭一瞧,竟是一堆細碎的小骨頭。應該是人骨,還是小孩的骨頭。
老四愣了一下,隨後趕緊擡起腳但沒去再看剛被他踩過的一堆碎骨頭,咬住牙把手裡的木條握的更加緊了,還是對着半開的方門喊道:“樑媽,別躲了,我看着你了!趕緊出來吧,念在這些年的交情,你把幹過的事都說出來,我們哥幾個去幫你求情,肯定不會有事的,出來吧!”、
之所以一直對着屋裡說話,還是因爲那裡面太黑暗了,老四真的不敢就這麼進去,就怕不小心被從暗處躲着的樑媽和奉尊大耗子給傷了,但他說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屋裡頭甚至都沒給出點反應,異常的平靜,就跟那屋裡頭沒人似得。可老四知道,那屋裡不僅有個鬼老太太,還有一羣大耗子,這麼一想感覺這個樑媽家說不定就是個耗子窩,怪不得怎麼殺都弄不乾淨,原來是這樑媽養的!
其實老四很少來到樑媽家的,因爲他從最開始就對樑媽有種說不上來的打怵的感覺,可能還是因爲整個趕墳隊裡只有老四心比較細,他總是能注意到別人注意不到發現不了的東西,也許多次因爲他才平安過去。一貫準確的直覺讓老四非常有自信,他覺得自己想的事*不離十,這個樑媽有問題,但說不出來問題在哪,肯定是不對勁的,還是少接觸爲妙。可隨着日子過着,受幹幾個影響,對樑媽打怵的心裡也漸漸平緩,到後來的放鬆和鬆懈,偶爾還能和樑媽多說上幾句話。
但今天他親眼看到了這一切後,那最初的念頭又回來了,頭腦也比平時請能清楚一些,聯想到最近縣裡發生的事,忽然就想起來那七月二十五笑婆抓童吃的故事。故事中那笑婆被人描述的特別嚇人,聽着就很有杜撰的味道,可老四看着矮小破敗的宅子,他的心裡頭已經想到了,那笑婆應該就是樑媽,她居然吃孩子。
老四在樑媽家也吃過幾頓飯,因爲他看到樑媽家的碗筷都不算太乾淨,所以就吃的不多,但因爲想到笑婆就是樑媽之後,滿腦子都是揭開鍋蓋裡面煮着幾個扒光衣服剁掉四肢腦袋的小孩身軀,這噁心反胃的感覺就跟洪水似得擋不住往外涌出來。閉緊了眼睛想到那些被她抓走用殘忍的手段殺害吃掉的孩子,老四那算得上的是好人的心裡特別不忍難受,對樑媽的恨已經到達極點,間接地也讓他漲了不少勇氣,慢慢的走到門邊,伸出木條挑開房門。
破舊的木門緩緩的打開了,發出那種摩擦的嘎吱聲,黑洞洞的屋內煙霧繚繞,還有一股濃厚的燉肉湯的氣味,灰塵伴隨着氣霧從屋裡飄散出來,還帶着幾絲恐懼穿透了老四剛充滿勇氣的胸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