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運行時候發出的轟鳴聲掩蓋住了吳七緊張的心跳,但有些驚慌的眼神卻出賣了他,被槍指着腦袋那種感覺特別的難受,全身的肌肉全緊繃住,厚軍衣中的汗水簡直都快能順流淌出來了,但卻擋在機器前面盯着那防毒面具後面的眼睛。
“關了它!快點!”槍口猛矜戳了吳七腦門一下,頂的他腦袋向後仰,但吳七卻硬是盯着槍口把腦袋給低下來,和那人平視着。
見吳七不動地方,那人並沒有開槍,而是擡腿進到屋裡要繞過吳七伸手去扭那扳手,可吳七卻頂挪動一步擋住那人,不讓他去動還在運行的機器,聽着那鐵鏈嘩啦亂響,隱約也能聽見巨大的鐵門開合產生那種特殊的金屬摩擦聲,吳七知道那門開的很慢需要一些時間,但絕對不能讓它停下來,只有打開鐵門外面的人才能進來。
“躲開!”那人用非常冰冷矜語氣對吳七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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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七擡眼瞅着他握槍的手,他忽然覺得很奇怪,這人似乎很怕鐵門打開,但自己擋住他爲什麼不直接開槍打死自己呢?想了一圈之後,吳七斜眼瞅着身後轟隆作響的機器,他猛然意識到,可能是因爲自己站在機器的前面,玩意子穿透他打壞了機器,把機器打的不能在工作了,那門肯定就處於半開的狀態,再就關不上了,很有可能是這麼回事的。
想到這個後。吳七膽子也大了不少,他知道只要自己擋在機器前面,那人肯定不敢貿然開槍的。也是藉着這件事他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還咧嘴笑着說:“別想了,你完了,你們完了!投降吧,說不定組織上還能給你寬大處理啥的,估計能留你一條命!”吳七嘴上說這話,但眼睛卻在到處亂看。屋子被這機器佔滿了,剩餘的地方剛剛能夠走路的。擡手就能摸到面前的鐵門,而那個長官則就站在橫拉的鐵門上,一隻腳在屋裡一隻腳則踩在外面。
“我讓你躲開!”那長官似乎火了,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吳七的衣領。就要把他給拽出門,但吳七卻反手抓住身後機器上,跟他較起勁來。
兩個人正在較勁的時候,吳七忽然發現一個機會,槍口不知什麼時候被擡高了,幾乎都是搭在他頭頂的,此時再不動手那可真就是沒機會了。吳七雙眼一眯,伸手握住抓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牢牢的固定住。沒等那人反應過來,擡腳就是一個正踹,重重的踢在那人側腰上。把他踹的想要向後退但手卻被吳七抓住,幾乎就是硬生生的完全沒防備捱了這麼一下。
見自己得手了,吳七趕緊揮手打掉了那把槍,跟上去一肘就砸向那人防毒面具下面露出的脖頸,想用這一招把他給砸暈了。但吳七還是嫩了點,雖然出手很快。但那人反應卻更快,被吳七踹了一腳之後都沒有多大的事。當吳七要用胳膊肘砸他的時候,突然腳下發力對着地上一蹬,直接腿就彎曲彈起來,膝蓋撞在吳七的肚子上,讓吳七那肘擊在離脖頸還有一拳距離的地方停住了,嘴大張着但臉色卻煞白,捂着肚子“咣”一聲跪倒在地上,發出一陣哀嚎聲。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快,也就是短短的幾秒鐘,吳七已經臉色慘白的趴在地上,側邊貼在滿是灰土的地上,親眼看着那雙黑色的軍靴一步一步走到機器傍邊,然後聽着扳手慢慢扭動的聲音,轟鳴聲戛然而止,但隨後卻又響起來,而這一次機器則是反轉了,鐵門在慢慢的關閉。
吳七清楚的感覺地面在顫抖,一隻耳朵趴在地面上,還能聽到鐵門摩擦聲,但隨後那絞勁了一般的疼痛感讓他不停發抖,絕望籠罩了全身,甚至都暫時掩蓋住了疼痛,吳七不甘心的咬住牙,他真想喊出來一嗓子,可氣都喘不上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但他將要絕望的放棄之際,有個黑色的東西平躺在他腦袋的前面,擡眼仔細的一看,竟是那剛纔被打落的槍。
吳七先是吃了一驚,但轉眼卻發現那人已經過轉身,似乎也發現他在看什麼,在隨後的幾秒鐘一點兩個人都沒有動作彷彿如同蠟像一般,一個趴着一個站着,可隨後突然兩人都出手了。吳七他離得近,當先伸手抓住了槍身,但那人的手也已經伸過來抓住了槍柄,兩個人跟拔河似得拽着一把短手槍。但此時的情況對於吳七是特別不利的,因爲那槍口此時正對着吳七的,還好雙手抓住了大半槍身將那扳機口給擋住了,這樣子彈是沒法擊發的,可肚子上又重重了捱了幾腳,他側躺的姿勢決定了是受害的一方都沒法進行防禦和反擊。
“真是個不怕死的東西啊?以爲就憑你能擋得住我?你太可笑了,你們註定只是暫時得意,只要這項計劃成功了,大陸還是我們的!”那長官在防毒面具後面兇狠的說着,吳七這時候可聽明白了,知道他們是誰了,張口罵道:“去你孃的吧!”
這應該是屬於冤家碰頭了,更加的激發了吳七的鬥志,一使勁把槍給拽到自己胸前,擡腳就蹬住那人的胸口,用勁了全身最後的力氣,猛的就把那人給蹬出去了撞在機器上。吳七躺在地上調轉槍口對準那長官,剛要扣動扳機,卻愣住了。
那個長官靠在機器上,但手裡頭卻拿着一個彈夾,喘着粗氣對吳七怪笑着說:“蠢貨,你想的太多了,想開槍打我嗎?來啊!你打啊!彈夾讓我給拔出來了,現在只有一發上膛的子彈,你確定能一槍就打死我麼?但你不打我,你自己就死定了!”
吳七全身都在顫抖,他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撐住還能端起那把槍的,但此時是個生存的抉擇,如果不打死這個人,那他肯定就會來弄死自己,但就算打死他,那自己也沒力氣爬起來去把門重新打開。
想了幾秒鐘後,見那長官似乎要作勢撲過來,吳七把心一橫,眼神越過那長官,看着那還在轟隆運行的機器,發現朝着自己的那面有一排按鈕,那個地方好像不是金屬的,隨後再沒多想,直接把槍口準對那個控制板,直接扣動了扳機。
可卻沒有想象中那種震耳的槍聲,而是“咔噠”一聲,槍膛裡沒有子彈,吳七愣住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聽着機器轟鳴聲漸漸的減弱了,最終停止了下來,似乎鐵門完全的關閉了,一切的聲源也都消失了,安靜的只有吳七自己心跳聲,和手槍落地的脆響。
遠處傳來許多沉重的腳步聲,吳七無暇顧及了,他仰面平躺在地上安靜的等着死,反正橫豎都死了,何必在掙扎浪費工夫。當許多人小跑過來之後,吳七說實話害怕了,害怕自己挨槍子的時候那種疼,正緊緊閉着眼睛等着那些人處置他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都沒事吧?他怎麼了?”
吳七聽着聲音耳熟,睜開眼睛一瞧,居然是悶瓜蹲在自己身邊,皺着眉頭瞧着他。
“不是,你、你...!你也是特務!你這個叛徒!”吳七看到是悶瓜後,就擡手去掐悶瓜的脖子,卻被他給輕易的掙脫開。
悶瓜站起身,冷臉低眼瞅着吳七說:“我看你這腦子還是回家去種地吧!不過還好,看來隊長沒下死手。”
從悶瓜身後跑進來好幾個人,當他們把臉上的防毒面具都摘掉後,吳七眼睛都瞪圓了,這些人居然是那些哨所的哨兵,他腦子都糊塗了,顫着音說:“你、你們...怎麼...這是幹啥...”
但那些人沒回話,而且扯開了吳七的衣服,似乎在檢查他的傷情,當伸手碰到吳七身上被膝蓋撞的都發青的胸口之時,疼的他都叫出了聲。隨後幾個人都站起身,對着那還靠在機器上面的長官,敬了個軍禮嚴肅的說道:“隊長,這小子骨頭沒事,但得躺半個月!”
隊長?吳七聽着這個稱呼感覺有點耳熟,但他隨後就想起來這個隊長應該是誰了,僵硬的轉過了脖子,看着那個長官用一隻手把防毒面具從臉上拽掉了反手仍在地上,吳七愣了好半天才說出來:“李、李大哥!”
李煥的頭髮有點亂了,身子靠在那機器上,還略微有些喘着粗氣對吳七說:“你個臭小子還挺難對付的!你是屬牛的麼?這麼倔!”但隨後李煥突然笑了起來,慢慢的蹲下身笑着說:“劉炎剛纔的話說的挺對,不過還好,那一槍如果是朝我開的,那咱們就無緣了。你小子算是過關了,日後不能叫我李大哥了,得叫隊長知道嗎?”
吳七吃驚的仰臉看着他們,這心臟還狂跳不止,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從悶瓜一直看到李煥,然後又看回去,還是瞪着眼睛說:“你們...你...這是咋回事啊?”
悶瓜冷臉哼了一聲說:“我都說了這小子不上道,你偏不信,他蠢的就跟...”
話剛說到這,李煥掃過一眼就讓悶瓜閉嘴了,李煥擡手輕輕的拍了拍吳七的肩膀,笑着說:“這是最後一個考驗,當時的情況你是必死無疑的,我只是需要你在最後時刻的一個抉擇,但如果你朝我開槍說明你怕死想多活一會,我不會需要這種人的。你通過了,小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