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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家。
幾天過去了,鍾楚紅對葉景誠仍然一肚氣,只是礙於父母在場纔沒有表現出來。
此時,正在看電視的鐘媽媽,轉過頭問道:“虹啊,這幾天怎麼不見誠仔約你出街?”
“媽,你別提他行不行?”鍾楚紅一臉憋氣,想到那個臭男人的樣子就覺得噁心。
“怎麼就不能提?女兒,今時不同往日。當初我不同意你們走在一起,是因爲他那時候事業未成,現在媒體報紙上面都是關於他的報道。”
鍾媽媽好言相勸,而後咂咂舌說道:“港島第一部過千萬電影的製作人,嘖嘖嘖。”
“但是現在他…他…”鍾楚紅吞吞吐吐,這件事她還不想讓家人知道。
“他怎麼了。”鍾媽媽認真起來。
鍾楚紅知道自己媽媽的性格,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於是鼓了股兩腮說:“他想佔你女兒的便宜咯。”
“我還以爲什麼呢,老媽什麼時候看錯過人?他佔你便宜是好事啊,最起碼心在你這裡。”
鍾媽媽晦氣擺了擺手,說道:“女兒啊,聽媽一句勸。這個男人現在還是潛水游龍,你要好好把握機會纔是。真要等到他一飛沖天,我怕你想鎖都鎖不住。”
鍾楚紅撇了撇嘴,不做任何的迴應。
“老姐,我看到誠哥哥。”這時候,阿弟轉過頭來。
對於自己的弟弟,鍾楚紅的態度可沒那麼友善,站起來叉着腰喝道:“看到又怎麼樣?是不是連你也要替他說話來氣我?”
“不是啦,你自己看電視,大禍事。”阿弟用遙控器指了指電視。
“今日下午兩時十五分,一行六個匪徒持械衝入渣打銀行。由於不能及時撤退遂挾持大堂內數十名人質,包括新晉電影製作人葉景誠,呆灣著名女星胡茵夢牽涉其中。”
“根據數位人質的口供,化解這場危機的並非警隊,而是因爲一位英雄人物,這個人正是電影製作人葉景誠,據說在被匪徒挾持期間毅然出手,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最終以身中三槍的代價擊殺五名匪徒,目前傷重情況不明,本臺記者將會繼續追蹤報道。”
“阿…誠他出了事。”鍾楚紅癱坐了下來。
“媽沒說錯吧?”倒是鍾媽媽一臉的冷靜,並指了指電視上驚慌失措將葉景誠送上救護車的胡茵夢,提醒道:“這個女人絕對是你的大敵,女兒,記得要小心啦。”
鍾楚紅根本沒把話聽進去,愣了好一會自言自語道:“不行,我要去看他。”
“你現在過去有什麼用?照樣要等到他從急救室出來。”
鍾媽媽恨鐵不成鋼,沒好氣看了鍾楚紅一眼,說道:“還不如先煲好滋補的湯水,到時候一起給他送過去,這樣他纔會覺得你是真的關心他。”
“我…哎呀!”鍾楚紅跺了跺腳,確實像鍾媽媽說的那樣。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清楚葉景誠被送到哪個醫院。
……
“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急救室紅燈一滅,病人被手術推車送了出來。原本坐在木凳上的胡茵夢,匆忙迎上走出來的主治醫生。
“你是他的家人?唉…”醫生搖了搖頭:“你自己看吧。”
病人從急救室出來有兩種情況,要不就是腳先出,要不就是頭先出。如果是腳先出,代表他成功走出來。如果是頭先出,那隻能深表遺憾了。
或者胡茵夢不清楚這種說法,但是見到推車上的葉景誠頭部已經用白布遮了起來,她知道這個捨身救她的男人沒有挺過來,心臟不由傳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
見到胡茵夢低聲哭泣,醫生安慰道:“靚女,有什麼好哭的,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但是…他還那麼年輕。”胡茵夢就連哭起來,也讓人倍感楚楚可憐。
“年輕?”醫生的身子往後仰了仰,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看着胡茵夢,咋舌道:“你跟我說笑咩?七十多歲還叫年輕?”
“什麼七十多,他最多才二十…”胡茵夢算是反應過來,連忙揭開推車上的白布,上面躺着的根本不是葉景誠,而是一個見都沒見過面的老伯,長相還十分的猥瑣難堪。
“小姐,你是不是找他啊?”醫生感嘆道:“七十多歲還馬上風,都算史無前例了。”
胡茵夢嚇得放下白布,退了好幾步並作出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嘴裡叨叨絮絮說着有怪莫怪幾個字眼。
胡茵夢當時因爲被警察追問現場的情況,並沒有親眼見到葉景誠進入哪間急救室。所以見到有手術推車被送出來,就下意識以爲被推出來的是葉景誠。
明明只是一個今天之前還素未謀面的男人,爲什麼自己表現得如此緊張?因爲對方冒着生命危險救自己?還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對啊!明明自己和他不過剛相識,這個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樣做值得嗎?
正當胡茵夢萬般情緒的時候,又一輛手術推車送了出來,剛湊上去就看到葉景誠慘白的面孔。胡茵夢詢問醫生,道:“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跟病人什麼關係?”醫生習慣性問起這個問題。
“我…是他朋友。”胡茵夢內心極爲複雜,其實她和葉景誠連朋友都不是,在這之前完全是把對方當成一隻煩人的蒼蠅。
“這一次算他命大,好做不做偏要做英雄。”醫生拿起病歷板,鄙夷看了葉景誠兩眼,說道:“手上那兩槍都不是大問題,但是心口那一槍問題就大了,幸好…”
“幸好什麼?”本身胡茵夢對這個醫生的嘲諷就感到厭惡,還要拖拖拉拉來浪費她的口水。
“幸好子彈卡在胸骨上,不然的話…他的生辰就要變成死忌。”醫生在病歷板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就吩咐護工將葉景誠送到病房。
胡茵夢得知葉景誠並無大礙,七上八下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下來。又聽到醫生說的那句生辰變死忌,她掏出剛纔爲了辦理入院手續,從葉景誠身上搜出來的證件。
赫然發現,出生日期的月份日期不正是今天嗎?
此時,胡茵夢不遠處出現一道身影,攔住一個過路的醫生,言行帶有幾分粗魯問道:“你好,請問你這裡是不是有一位叫葉景誠的病人?”
“這個我不清楚,你去服務檯問下。”醫生往後指了指。
身影的主人連忙向服務檯跑去,詢問前臺的接待道:“你好,請問葉景誠…”
這個時候,她感到身後有人用手指觸碰她的肩頭。轉過身一看,眼前這個絕美的面孔,她在電視上的報道中看到過。
胡茵夢猜測對方是來找葉景誠,於是主動告知道:“你是不是找葉景誠?他剛被送到233號病房。”
來者正是鍾楚紅,她剛收到葉景誠所在醫院的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謝謝。”審視了胡茵夢兩眼,她就往葉景誠所在病房跑去。
胡茵夢同樣審視了鍾楚紅,感受到來者與葉景誠不一般的關係,收起原本前往病房探望的心思。用醫院的電話打回家裡報平安,並沒有告知父母這件事情,只是說要在港島多逗留幾日。
而後,胡茵夢撥打另一通電話。
“喂!”一把男聲傳來。
“喂,傲哥嗎?我是茵茵。”
這個電話正是打給李傲,兩人在三個月前認識。此間李傲瘋狂的追求,已經促成兩人的訂婚,訂婚日期則是胡茵夢此次回去。
但如今胡茵夢心中一團說不出的情緒,回想起葉景誠在酒店跟他說的那一番話,其實並不是沒有道理。她對於李傲的文采非常仰慕,不過仰慕歸仰慕,並不代表他們適合做夫妻。
“茵茵!”電話那頭的李傲表現得十分激動,問道:“這段時間在港島習慣嗎?確定什麼時候回來沒有?”
“傲哥,我…”胡茵夢猶豫了好一會,說道:“我們的訂婚可能要拖延一陣。”
“爲什麼!!!”從李傲的大喝可以聽出非常激動,不過語氣很快軟了下來,追問道:“茵茵,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等你回來就進行訂婚。”
“我…”
胡茵夢一時語結,最後選擇將銀行發生的事情告知李傲。李傲聽到發生這樣的事情,急切的關心道:“茵茵你哪裡受傷沒有?要不然這樣,我現在馬上過去,接你回呆灣。”
“傲哥,不要這樣。我沒有受傷,就是嚇了一下。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離開呆灣肯定有人借題發揮。”
李傲得罪多少人她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是多多少少有所耳聞。正好也能給自己找個理由在港島多逗留幾天。
“那…好吧。”李傲有些不甘心,這是絕佳的表現機會。但是事實如胡茵夢所講,如果他這個時候離開呆灣,媒體炒作多是他李傲不行了,要到別的地方另覓出路。
胡茵夢實在提不起閒聊的興趣,所以這通電話打了十幾分鍾就掛了。過程中又詳細跟李傲說了下情況,得知有一個朋友爲了救胡茵夢,身上中了好幾槍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電話那頭的李傲沉默了,不用說她這個朋友肯定是男的。他爲胡茵夢的坦白感受到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位置,又爲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救命恩人而感到揪心。
至於其他內容多是一些關切的話,在胡茵夢叮囑不要將事情告知父母后,李傲本身與未來岳父的關係就不好,自然是拍拍胸口應諾下來,隨後兩人在無聲中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