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誠這兩天的精神不是太好,首先是前段時間重傷剛剛痊癒,而後隨着《葉問2》劇情的展開,動不動就是一系列的打戲,精力和體力急劇下降。再加上兩頭來回的奔波,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時間下,一整天的狀態都處於昏昏欲睡。
此時,由於他的戲份提前結束,便打算先回家休息幾個小時。正當十字路口的綠燈亮起時,葉景誠緩緩的發動車輛,並捏了捏鼻樑希望得到提神。
沒想到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六神無主的女人走出馬路。正正就走到他的車頭前面,登時葉景誠冷汗一飆,昏昏欲睡的狀態一掃而空,急忙踩住了剎車。
吱——
車胎和地面的強烈摩擦,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可惜的是,走出馬路的女人好像壓根沒聽到聲音,亦或者沉迷於思考當中沒反應過來。正當她走到車頭的正中央,這個女人和車輛產生了撞擊。
慶幸的是車輛纔剛剛發動,車速只是比步行稍微快上一些。不然這一起交通事故,明天的新聞頭版可能就是他的了。
女人被撞到之後,一個屁墩坐到了馬路上,手上的食材也散落一地。原本六神無主的面孔,換成一副惶恐和驚慌失措。
她清楚看到車頭的三叉星標誌,也認得這個標誌所代表的品牌,而開得起這種車的人非富則貴。自己剛纔神遊太空被撞了還是小事,她擔心的是對方接下來會追究她的責任。
家裡的狀況已經是三餐不能溫飽,如果對方再跟她索要相應的賠償,那她真的會被逼得跳樓自殺。
這一頭,葉景誠匆忙下車。扶起對方關心道:“你沒事吧。”
“沒,我沒事。”女人慌慌失失看了他一眼,急切的詢問道:“你的車…沒事吧?”
“嗯?”葉景誠感覺這個女人有些奇怪,她的小腿已經被刮出一個傷口。此時她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反而是問他的車有沒有事?
“你的腳出血了,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
對方的傷口大概尾指的長短,好在寬度只有一條線粗細。
即使不去醫院,回家擦點紅藥水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這個人確實是他撞到的,而且以他現在的身價,也不志在這零星半點的醫藥費。
坦白的說一句,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怕的不是將對方撞出個好歹。這次的意外,他並不是最大責任的一方,就算打官司也是他的勝訴機會大。
他怕的是對方藉機賴上自己,到時候報紙雜誌一登,白的都能給媒體說成黑的。
“我…不用了。”
女人表現得十分緊張,雙手不住的摩挲着。末了語氣充滿商量的口吻,說道:“這位先生,如果你真的過意不去,可不可以給些錢給我,我自己去看醫生就行了。”
聽到對方這番話,葉景誠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彷彿想給眼前這個女人做一個人品的評測。
而觀察一個人,再沒有比觀察他的眼睛更好的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不能掩蓋一個人的醜惡。心中光明正大眼睛就明亮,心中不懷好意或者是另有企圖,那眼睛肯定昏暗不明,躲躲閃閃。
只見這個婦女面容憔悴,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眼神中還帶着絲絲無奈。最起碼不像那些專門碰瓷索要賠償,或者是準備對他下天仙局的人。
或者,她真的是一個有難處的女人。
“方不方便說下你叫什麼名字?”葉景誠問道。留下對方的姓名,事後他要追究也容易得多。
女人稍作遲疑,自報姓名道:“我叫麥麗麗。”
“你不去醫院我可以理解,不過有些事我需要跟着回你家證實才行,之後再來談這個賠償的問題。”
葉景誠決定先探下她的家底,如果對方真的有困難,稍微賠上一筆對自己並沒有多少損傷,但是對方或者就能從困境中走出來。
“真的!先生你肯賠償…不是,你肯幫我嗎?”聽到葉景誠這番話,麥麗麗原本眼神暗淡突然變得明亮。
“上車吧。”葉景誠上了車之後,從汽車的手套箱翻出一塊手帕,示意麥麗麗先擦拭一下傷口。而後跟着她的指示來到某處唐樓區。
這一處唐樓應該是第一批興建的樓房,追溯歷史起碼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住在這種地方的居民,經濟環境並不比住板間樓好多少。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其中一處,一路上麥麗麗都是低着頭走路。似乎沒什麼面目來面對街坊,葉景誠更是聽到街坊們的竊竊私語。
“哇,你們看,這不是住在五樓閣仔的麥麗麗嗎?”
“是耶,沒想到她還認識這麼個有錢人,你們看這車要多少錢?”
“我看至少要幾十萬,麥麗麗這次是打算拋夫棄女?”
“唉,有什麼辦法?你以爲她想啊?老公就是一個爛賭棍,聽說還欠了幾十萬外債。現在她有得走不走,指不定哪一天被老公賣到大富豪。”
面對街坊們的指指點點,麥麗麗下意識的加快腳步,此時的她只希望能早些回到家中。
“媽咪,你回來啦。”
“親親,親親。”
麥麗麗剛用鑰匙打開房門,一對討人愛的雙胞胎便湊了上來。葉景誠對房間稍微打量了一眼,發現這間三十來平方的房間又被隔成六個小房間,每個房間基本上只是用一道布簾隔着,廚房、廁所、陽臺等地方都是公用的。
而兩個小女孩走出來的房間,則是最貼近廁所和廚房的‘閣仔’,是全屋最爲狹窄的一個房間,而且廁所不斷有異味傳過來。
“大孖、細孖,快點叫叔叔。”麥麗麗看到兩個女兒,強顏歡笑的摸了摸兩個小腦袋。
“叔叔。”雙胞胎很是乖巧的叫了一聲,而後向麥麗麗撒嬌道:“媽咪,囡囡想吃紅燒肉。”
“囡囡乖,媽咪明天再做給你吃好不好?”麥麗麗一臉的溺愛。
“哼,媽咪騙人。”大孖氣鼓鼓的跑回房間。
“哼,我也不理你了。”細孖看到這個情況,也是跟着大的跑了回去。
兩個小女孩已經五歲大,有了自我分辨的能力。麥麗麗不是第一次這樣和她們說,每一次明天的明天還是明天,這個承諾已經拖了她們三個月。
“咦!麗麗你回來啦?”一個穿着睡袍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怎麼說呢。臉色有些蒼白,嘴角還叼着根香菸準備點火,反正給人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
“花姐,謝謝你幫我看着大細孖她們。”麥麗麗向對方道謝。由於丈夫欠下的鉅額債務,她不得不出去找工作幫補家用,所以兩個女兒平日留在家裡,都是眼前這位花姐幫忙照顧。
“什麼話,大家一場街坊。而且就隔一個布簾,有什麼說謝不謝的。”
花姐笑得很燦爛,此時見到後一步走進來的葉景誠,花姐其實就是歡一位歡場的小姐,審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明顯這個男人的來頭不簡單,於是問道:“對了,這位是…”
“啊,他是…他…”猶豫過後,麥麗麗不好意思說道:“我朋友。”
“我明白。”花姐輕輕‘哦’了一聲,過程中還給麥麗麗打了個眼色。對葉景誠說道:“這位先生,我有些事要和麗麗談一談,你看方不方便……”
葉景誠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便的姿勢。花姐將麥麗麗拉入自己的房間,隱約還傳來一番對他的評論。
麥麗麗房間的窗簾是打起來的,看到討人歡喜的大細孖正在生悶氣,葉景誠走進去打算安慰一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