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考慮的不錯,是不是想到什麼更好的主意了?”王駱英故作鎮定的問道,但心裡早已經七上八下,可是擔心又能有什麼用?
“我們是考慮了一下,也想好了該怎麼操作,就看你王駱英有沒有交貨的誠意了。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幾個是想把貨提走,而不是想來你這裡鬧事。”
“所以我們只要等到我們要的貨出來拉走,然後按着合同規定給你結清貨款,並且我們保證不沾一點便宜,只會少發不多發貨。你看怎麼樣?”立刻有人站出來跟王駱英說。
“好啊!這是好事,你想怎麼……”剛要準備答應,忽然有點不放心了,原本以爲肯定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沒想到會這樣。
“不妨說來聽聽,如果要是可以的話,這不是兩全其美麼?”立刻王駱英改變了口風,還是想探聽一下虛實再決定是否答應。
“既然王總也不太有把握,而我們這麼多人也不敢相信你會按時交貨。剛纔我們也說了,這貨出來之後,我們只會少發不多發。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以後就在你們公司辦公,後面的排產計劃按我們的合同規格生產。”
“也不用你安排車發貨,我們自己安排車發走!只要貨出來我們就裝車,按咱們規定的合同價結算,最後幾輛車扣這,車全部裝完後把餘款一次結清,同時讓你們財務把發票給我開出來。”
“這樣不好吧,我們發票都是月底集中開,這樣隨着開走,到時候我們月底帳都沒辦法理了!”王駱英立刻又想到這招子,拿發票開始說事。
“王總,如果你堅持這樣做的話,那咱們就一排兩散。今天我們哥幾個也就把話放這兒,我們哥幾個要是不把你這廠子給弄黃了,我就不是人養活的!”剛剛還滿臉的笑容,突然就變成了仇人見面一樣。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歲數小就嚇唬我,有這本事你試試?老子還真不是嚇大的!”王駱英也絲毫不示弱。
“有種!走,咱們去法院和工商,既然有人已經告了,也不差我們幾個再澆上幾桶油。”說完看都不看王駱英,扭頭就往外走。
真打算拿公司的未來賭?王駱英還真沒有這個膽量,最起碼現在沒有這個想法。看到幾個人真的扭頭往外走,很明顯真的準備給他槓上了。
“各位大叔大伯!我是給你們開玩笑的,千萬別跟小侄較真,事肯定是要解決的,不行就按你們說的辦!”王駱英立刻追了上去,不停的給幾個人說好話,哪兒還有剛纔盛氣凌人的架勢。
大夥兒過來都是爲了解決事的,而不是爲了把事給弄掰了,更何況他們這裡面還有不少人都是打工的,到時候更不好跟公司交代。
“你確定不會再變?如果再有其他幺蛾子,我們幾個不介意聯名去法院要個說法!”立刻有人站出來說話。
“絕對不會再變,不過各位也要明白我的苦衷,你們誰開始發貨了,儘量提前把款辦過大部分來,到時候差點再一次補齊。要麼我上哪籌集那麼多款,繼續補充料?”王駱英愁眉苦臉的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在這上面掉鏈子!今天你給我們準備一間辦公室,以後我們最少兩個人在你這裡辦公,直到我們所有人把貨發完。”立刻有人站了出來說道,很明顯這一幫人是建立起了攻守同盟,直到大夥兒都把貨要出來爲止。
雖然黃維克沒有來,但這裡發生的事一清二楚,誰在圈裡沒有幾個關係好的哥們兒?現在他的情況已經不同了,不能再和這幫人一樣去公司鬧,畢竟法律程序已經啓動,只能等法院的結果。
現在陳樹的公司已經不缺錢了,所以榮偉實業和鋼鐵都沒有繼續貸款,至於這次漲價所賺的錢都用來做庫存,至少陳樹覺得這市場還不會完蛋。
公司的爛事定下來之後,王駱英等於有了脫身的機會,所以也找了一個辯護律師。然而不是律師不給力,主要是王駱英確實拿不出任何一個像樣的理由來推脫責任。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會是什麼結果,當庭法院就宣判唐山金盛鋼鐵敗訴,限期一週內將貨如數發給對方,並賠償對方12%經濟損失。
聽到這個結果,陳樹感覺還算滿意,最起碼自己有了法律依據,可以正兒八經的向對方索賠了。
“陳總!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宣判了,這是總算了結了。”黃維克說道。
“你想的太簡單了!上面判決是一回事,能不能執行是另外一回事,什麼叫落袋爲安?現在錢還不到咱們手裡,所有的都是白扯。明天咱們去他們公司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貨要出來,感覺不會那麼簡單。”
陳樹根本沒有抱着要出來的希望,正如陳樹所說的那樣,沒那麼簡單。
實際上陳樹還真考慮錯了,這個王駱英的確是在考慮如何把他的這一部分堵上,不過是否還在考慮其他事情恐怕就不是他們所知道的。
四月三十號陳樹金盛鋼鐵的時候,陳樹還真的愣了,因爲兩千噸鋼坯已經裝完車發出來了,就等陳樹把後續的款項補上。
“對不住了陳總!我這裡確實是出了點小問題,所以交貨比較遲了,你看違約金這邊是不是給寬容一點,畢竟我們錢也不好賺。”然而當他這麼近的距離再次細瞅陳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絕對見過這個人,只是印象不夠深刻罷了。
“王總!你可是大公司,跟我們這種小商貿不一樣,我們最多也就裝裝大尾巴狼,跟你們差多了。違約金我會一分不少的從貨款里扣除,到時候還請王總跟財務覈對好了!”
“忘了提醒你一件事,這次交易已經在法院備案了,偷稅漏稅可不好,所以一會兒我會把發票一塊兒帶走,因爲款馬上就會到賬!”陳樹非常和藹的對着王駱英笑了笑。
儘管這件事超乎陳樹的意料,卻絕對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
其實不只是陳樹奇怪,那些盯着公司生產的追債的,也都覺得這個王駱英不太正常。因爲自從他們駐廠之後太淡定了,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雖然自己已經撇清了和金盛鋼鐵的關係,這一筆交易也算徹底結束了,不過陳樹心裡還是奇怪,以王駱英的爲人,絕對不會幹出這麼痛快的事來,實在是疑點太大。
實在想不通就不想了,這就是陳樹安慰自己的方式,反正這批鋼坯已經到手,而且還少付了12%的貨款,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貨陳樹根本沒有發到自己倉庫,直接讓黃維克給賣了,全都直接發到了京唐港碼頭,這樣還懶得陳樹再操這份心,而利潤則是全部直接記到榮偉實業名下。反正自己是最大股東,也確實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陳樹,晚上有空麼?過來一塊兒吃個飯,剛好有點事找你聊聊!”魏良打通了陳樹的手機問道。
“好啊!剛好我公司這邊也忙的差不多了,你這都五一了也不準備休息?”陳樹問道。
“那也得休息的了啊!聽說你跟金盛鋼鐵有點交集,剛好我們手上有點事,所以打算讓你過來幫幫忙,瞭解一下具體情況。鋼鐵圈你比我熟悉,咱們關係又最好,所以就不可能問別人了!”魏良說道。
“好!地方定好了麼?幾點?”
“大陸海鮮,晚上六點半,你走的時候也方便,直接從這上高速!”魏良說道。
“那就這兒定了,下午我就過去!”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心裡卻在盤算這件事。
這麼快就把自己這個合同給瞭解了,但手上還壓着一堆單子,讓他們盯着公司生產,現在又找到民生銀行,最有可能的自然是貸款問題。爲什麼貸款?貸多少?陳樹還真有點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