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半夜的時候,電話急促響了起來。
在睡夢中的盧小妹一下就被驚醒了,然後她聽到有人接了電話的聲音。
她輾轉了一下,本想不理,但又是一陣稀稀疏疏聲響,讓她有些好奇。
她下牀走出房間,揉揉惺忪的睡眼,“大哥,大半夜你做什麼?”
盧東傑正蹲下來換了雙球鞋,平靜地側側頭,“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盧小妹抱怨了一句,“現在外面橫風橫雨,有事不能明天去處理嗎?”
她正說着,外面忽然一陣風來,呼嗚呼嗚地作響。
狂風夾帶驟雨拍打着窗戶,一陣急似一陣,讓人擔心玻璃隨時會被擊穿擊碎。
盧東傑利索地穿起塑料雨衣,笑着搖搖頭,“沒事,你回去繼續睡覺吧。”
盧小妹拿了一把大傘遞給他,認真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哦。”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盧東傑出門的時候,風勢和雨勢都還很大。
他手中撐起的大傘,被風一吹,差點承受不住風力,左晃右晃地變形起來。
盧東傑加快了腳步,找到自己的車發動,快速地消失在夜雨中。
巴士、的士、渡輪等公共交通早已停頓,馬路上偶爾見到警車和十字車在來回。
整個香港交通幾乎是癱瘓狀態了,甚至連紅磡隧道都已經關閉了。
盧東傑開着車回到去趙婭之家裡,便看到趙家小妹打着傘在樓下着急等候。
趙家小妹見到有車過來,連忙迎上來高喊:“這邊,快來這邊。”
盧東傑把車停好,跟她一起上樓。
趙小妹一邊走,一邊說;“姐姐她現在發高熱,還有嘔吐。”
盧東傑微微皺眉,“找醫生了嗎?”
趙小妹搖搖頭,“今晚惡劣的天氣,醫生們都不肯出診。”
盧東傑點點頭,“有沒有打電話給醫院叫救傷車?”
趙小妹又是搖頭,“不行,姐姐的情況不算急症,醫院現在只出車緊急的情況。”
盧東傑還想說什麼,但腳下不知不覺踏入了趙家的屋內了,迎面有兩人在打量他。
他先不作其他想法,禮貌地上前稱呼:“伯父,伯母,我來了。”
趙父還是臉黑黑的樣子,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當場給他下馬威。
趙母臉上略有意外,但還是客氣地說:“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盧東傑簡單扼要地點點頭,“我這對這片地方的路比較熟。”
趙父這個態度在他的意料之中,對此他十足受氣忍耐的心。
自己把她女兒的肚子都搞大了,他不提刀上來砍他,都算是客氣了。
趙母感慨地說:“外面現在狂風暴雨,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叫你過來了。”
盧東傑搖頭笑了笑,“我以前當差的時候,風裡來雨裡去習慣了,沒什麼。”
這時候,趙父咳嗽一聲,“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說什麼廢話。”
盧東傑臉上的神色平靜如常,沒有因爲趙父冷言冷語的態度有所改變。
本來是準備中秋節的時候上門拜訪的,沒想到以這種方式提前見面了。
不過現在也沒心情談其他的事,還是他的大肚婆要緊。
盧東傑朝趙父趙母點點頭,轉過頭對趙小妹說:“你先帶我去看看阿芝。”
他大方的跟隨着趙小妹一同入了房內,隨意四周打量了一下。
這間臥室佈置得簡潔大方,一套淺灰色的絲絨沙發,素色牆紙。
趙婭之頭髮散亂地躺在牀上,粉紅色的被子遮住了她的身軀。
她的雙頰像火一般紅,整個人都是神志昏迷,意識模糊。
盧東傑把手探她的額角,肌膚髮燙,溫度實在有些高。
他低聲地喚道:“阿芝,阿芝。”
趙婭之還是沒有反應,昏昏沉沉的憔悴樣子,讓人感到不安。
今晚趙家人慌得團團轉,如熱鍋上螞蟻,要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盧東傑。
趙小妹擔憂地說:“她的健康本來很好的,現在病了就麻煩了。”
盧東傑想了一想,揚揚手,“你去雪櫃裝一個冰袋過來,還有毛巾。”
趙小妹急忙地跑了出去。
盧東傑趁着這個時間,細細替趙婭之檢查症狀和脈象。
半響後,他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大問題,只要把體溫及時降下來,應該就沒事了。
盧東傑接過趙小妹用冰袋和毛巾,小心翼翼地墊敷她額上,然後等待着。
他目光掠過牆上的時候,不由停頓了一下。
上面掛着趙婭之放大的彩色照片,一張淡妝的臉吹彈可破,大眼睛黑白分明。
她纖細白嫩的指尖託着下巴,指甲修得很整齊,顏色豔麗。
如此充滿了嫵媚的風情的女郎,豔光四射得使人不敢正視。
盧東傑不由笑了一下,可惜眼前的她,現在只不過是個柔弱女子了。
他靜靜在旁邊守候的一個小時,但趙婭之體溫情況沒有太大的好轉。
趙小妹着急地看着他,“怎麼樣,現在好了點沒有?”
盧東傑搖搖頭,當機立斷地說:“你幫我撐傘,我們現在趕到急症室去。”
趙小妹點頭:“好,我陪你去。”
盧東傑到牀邊彎下腰,雙手一伸,輕易地就把趙婭之抱了起來。
趙小妹在心中暗暗驚呼:這個男人的力氣也厲害了,簡直視若無物。
兩人的手腳乾脆利落,冒着風雨上了車,然後把趙婭之安頓好在後座上。
盧東傑一踩油門,車子直駛出去,風馳電掣在深夜中穿梭。
等兩人離開之後,趙父和趙母坐在客廳裡,根本沒有一點睡意。
趙母好心地提醒他,“人家半夜冒着大風大雨趕過來,你還給臉色他看。”
趙父冷笑一聲,“哼,還不是他搞出來的這事,我女兒何苦來受着折磨。”
趙母沒好氣地看他,“好啦,現在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趙父仍然是不滿地直罵道:“我真沒想到那小子外貌忠厚,內心奸詐。”
趙母嘆了口氣,“少說兩句吧,你這個態度,以後還不是讓女兒在中間爲難。”
趙父怒容消減下來,但語氣還是不忿,“他輕易想把我女給拐走,還沒命名分的,我能嚥下這口氣的。”
趙母瞟他一眼,也學他冷笑一聲,“那你讓她怎麼辦?”
趙父動動嘴,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