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起來吧,禹王妃過來了,你們還不快些帶路?”皇帝看着這些宮人沉聲道。
“謝皇上!”
宮人們一個個謝恩之後,便站起身來。
隨後,從這些人中走出一個面色清秀的宮女,她是芸妃的貼身宮女阿秀。
“禹王妃請隨着奴婢進去。”阿秀恭敬的站在穆輕衣身前道。
穆輕衣聞言,看了看其他幾人,知曉他們不會進去,便微微頷首,帶着墨竹隨着阿秀一同朝着裡頭走去。
走進內室的時候,只覺得裡頭一陣藥香撲鼻,只是聞着空氣中的藥味,穆輕衣的眉頭卻是緊緊的皺起。
這味道,有些不對!
雖然極淡,但是她還是聞出了一些端倪。
想着,穆輕衣一雙冷眸便朝着牀的方向看去。
此時阿秀已經到了牀邊,輕衣只能夠瞧見牀上躺着一個嬌小的身子,只是卻看不見臉。
“娘娘,禹王妃來瞧娘娘了。”阿秀輕聲的朝着牀上的人道。
然而,被子裡的人此刻卻毫無動靜,見狀,阿秀亦是一臉的爲難,回頭看了一眼穆輕衣,見穆輕衣正看着自己,便又轉過頭去。
“娘娘......”阿秀再次喚了一聲。
“給本宮滾出去,誰來了本宮都不見!”躲在被子裡面的芸妃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雖然悶悶的,但是卻也能夠聽得出其間的暴躁。
穆輕衣聽到這個聲音,眼中冷光一閃,隨即冷冷的朝着牀的方向說道:“若是芸妃想要一輩子盯着那副尊容過火,便就躲在被子裡吧。”
穆輕衣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冷,讓牀邊的阿秀的身子都不由得震住。
再回頭看向穆輕衣,看着穆輕衣眼中比之前更甚的冷意,阿秀只覺得氣溫似乎驟降了許多,此刻的她,十分的想要抱住自己,以供自己取暖。
而被子裡的人聽了穆輕衣的話,身子更是一僵,緩緩的,緩緩的,只看到她慢慢的要將被子掀開,露出那張臉。
然而,最後一刻,被子落下,那張臉再次的被蓋在了被子裡。
“禹王妃且回去吧,這宮中的太醫尚且不能醫好我這張臉,禹王妃又如何能夠醫好?”說這話的時候,芸妃的聲音中透着一絲的絕望。
芸妃身處後宮之中,那些宴席什麼的也極少的參與,雖然聽說過禹王妃會醫,卻也不知道穆輕衣是神醫級別的,只以爲她與普通大夫並無兩樣。
“連試試的勇氣都沒有的人,不值得我醫治。”穆輕衣冷聲的朝着牀上的芸妃道,隨後,穆輕衣對着一旁的墨竹道:“咱們走!”
而後,便再也不看一眼牀上的人,轉身就要朝着殿外走去。
阿秀在宮中見聞甚多,對於穆輕衣的醫術,她自是要信服一些,見自家的主子這樣頑固,而又瞧着穆輕衣要離開,臉上滿滿的都是焦急,但她卻也莫可奈何。
畢竟,她只是一個宮女。
“等等!”
就在穆輕衣的腳就要踏出內室的時候,突然一個嬌柔而又帶着急切的聲音傳來。
穆輕衣的腳步一頓,脣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卻並未回頭。
身後傳來稀疏的聲音,穆輕衣不回頭也知道,芸妃已經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禹王妃,求求你,救救我!”
芸妃看着穆輕衣的背影道,此刻的她的聲音中有着濃濃的哭腔,聽着讓人不禁生出一絲的憐憫之心來。
然而,即便是如此,穆輕衣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你可想通了。”
身後,又是一片的沉默,許久沒有一絲的聲音,穆輕衣也並不着急,只是站在原地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而後,芸妃才終於有些艱澀的開口道:“我,想通了,請禹王妃幫幫我。”
事實上,不想通又如何?如今,也只能夠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穆輕衣聞言,這才轉過身去。
饒是穆輕衣心中有些準備,看着芸妃那張臉,也不由得有些驚愣。
“啊!”阿秀看着芸妃的臉,也不由得驚叫出聲來,“娘娘,你的臉怎麼......”
阿秀的話並未說完,因爲,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昨晚的時候,娘娘臉上的情況要比現在好許多的。
隨着穆輕衣轉身的墨竹,臉上也有些許的驚訝,但是墨竹好歹也是暗衛出生,見過的唱場面也多,因而很快的便恢復了平靜。
莫怪幾人的反應都這樣的激烈,只因爲此刻芸妃的臉,只能夠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只見芸妃那張臉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點子,若是細看,還能夠瞧見膿水,整張臉上竟然看不到一塊完整的肌膚。
穆輕衣的眉頭微微皺起,疹子應當是紅色,但是芸妃的臉上卻是腐爛了的黑色,應當是昨日所謂的疹子爛了的緣故。
這樣快速的惡化,看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了。
被幾個人這樣的瞧着,芸妃的臉上出現了羞愧之意,不由得撇過了頭去,衆人只能夠瞧見她顫抖的肩膀,卻再看不到那張可怖的臉。
穆輕衣正要上前爲芸妃把脈,而這時身後一陣響動,皇帝南宮啓竟然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芸兒,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南宮啓有些焦急的問道,方纔他在殿外便聽到了宮女的驚叫聲。
芸妃沒有想到皇上竟會在這個時候闖入,嚇得她快速的躲進了被子裡。
而南宮啓見狀,只以爲芸妃真的又除了什麼事情,也忘卻了她的臉上長了疹子的事情,便來到了牀邊。
穆輕衣看着南宮啓,眼神不由得深幽了幾分。
“芸兒,你到底怎麼了,快些跟朕說說。”南宮啓坐在牀邊柔聲的道,眼中依舊盛滿焦急。
“皇上,您心裡若是真有芸兒,還請皇上先出去吧,臣妾,臣妾如今這個樣子,實在不願讓皇上瞧見。”芸妃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裡傳了出來。
南宮啓聞言,不由得轉身看向穆輕衣,沉聲問道:“芸妃的臉可否能治好?”
“稟父皇,輕衣還不曾把脈!”穆輕衣眉眼微垂的道,而此時,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