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左右的議論,感受着衆人投來的視線,君樑鑫才察覺自己方纔一時衝動便脫口而出了大不敬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也是,當初君無塵不放心君樑鑫接手君家的家業,便是因爲君樑鑫不僅紈絝,更是他有勇無謀,遇到事情,從來不懂得處理。
看着君樑鑫,君無塵的眼中有着一絲的自嘲,自嘲自己竟然會因爲顧及親情而任由他們將自己的抱負禁錮。
想着,君無塵便將手伸進了懷中。
衆人只見君無塵從懷中掏出一封有些泛黃的書信,從那書信上看去,可見這年代已遠。
“就憑這個,我便能夠讓你不能夠當君家的家主!”君無塵舉着手中的信,沉聲說道。
看着君無塵手中的信件,君樑鑫先是一怔,隨即便譏諷的道:“憑藉一封書信,你便能夠讓我當不了家主,叔叔,我該說你太過單純麼?”
顯然,君樑鑫對於君無塵手中的信件滿是不屑。
君無塵見狀,也不多說,只是衝着七叔公走去,朝着七叔公一拜,便道:“煩請七叔公驗證一下這封信。”
七叔公聞言,視線便落在了君無塵手中的信件上,隨後只瞧着他的眼中一驚,須臾,眼睛便變得通紅起來。
“這......”七叔公顫抖着接過了君無塵手中的信件,道:“這是我大侄子的筆記!”
七叔公的大侄子?
說的便是君無塵和君景嶽的父親,君樑鑫的爺爺。
聽了七叔公的話,衆人皆是一臉的狐疑。
君家的第二任家主已經往生了二十多年了,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他的書信呢?
而君樑鑫聽說那信是出自他爺爺之手,臉色刷的一下便白了,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撒謊!”君樑鑫喊道,“這怎麼可能是爺爺寫的信?”
君樑鑫比君無塵實際上還要大三歲,對於自己的爺爺,他的印象可能更爲深刻一些,當初爺爺對於他這個孫子,怕是沒有小兒子好。
那個時候他便覺得不公平,但是那個時候他的父親君景嶽已經是君家的家主了,因而他也就不再在意。
只是,這封信若是爺爺寫的,那麼,情況肯定對他無益。
“混賬小子!”七叔公停了君樑鑫的話之後,氣的吹鬍子瞪眼,“按照輩分我是你的太爺爺,你竟敢對我如此說話,我大侄子的字跡,我還能認不出來?”
事實上,七叔公也是晚來子,因而君家第二代的家主雖說是七叔公的侄子,但是其實也比七叔公大十來歲。
不過當年兩人的關係極好,在一起如同親兄弟一般,因而七叔公對於第二代家主的字跡是極爲熟悉的。
君樑鑫聞言,不敢再說話,因爲他十分的清楚,對付七叔公,絕對不能夠向對付君無塵那般,即便是他的親爹,尚且也要讓七叔公幾分。
七叔公見君樑鑫消停了,這才顫抖的將手中的書信拆開。
雖然年代確實有些久遠了,那信封的邊角也有些殘破了,但是裡頭的信紙上卻是塗了一沉的臘,因而並沒有一點的殘缺。
只不過,看完了手中的信件之後,七叔公的手顫抖的更是厲害了,而他的眼中更是散發這點點的怒火。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景嶽豈可如此這般?”七叔公叨嘮着。
衆人看着七叔公的眼神更是疑惑起來,紛紛猜測着信中究竟寫着什麼。
然而七叔公卻並不急於給衆人解惑,只是朝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將君景嶽那個老傢伙給我擡出來!”
下人們雖然有些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究竟因何故,卻也還是聽從的下去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君景嶽便被人擡着出來了,此事的君景嶽已經重度偏癱,除了眼珠子,什麼都無法動彈,甚至是說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被擡到了衆人的視線之中後,向來注重顏面的君景嶽的眼睛不停的閃動着,看那樣子是極爲的排斥自己這樣子被擡到衆人眼前。
而七叔公纔不管君景嶽是怎樣的心情,只是用拿着信紙的那隻手指着君景嶽,怒氣衝衝的道:“你......你居然奪你弟弟的當家權,你好大的膽子!”
被七叔公指控之後,君景嶽的眼神先是一怔,隨即轉向了七叔公的手中,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的愧疚,眼淚嘩啦啦的便流了下來。
而他的身子,更是不停的顫抖着。
七叔公的指控以及君景嶽的反應,讓賓客席再次的騷動起來。
奪得弟弟的家產,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想要弄個清楚明白,然而七叔公只顧着生氣,當事人君景嶽不能說話,似乎,此刻無人能給她們答案。
就在這時,穆輕衣看了一眼身側的南宮墨,隨即便站起身來朝着君景嶽走去。
那些知道穆輕衣身份的官員眼中多了一絲的雀躍,而那些不知道穆輕衣身份的人則是一臉的迷茫和不解。
只見穆輕衣不顧衆人的目光,直接走到了君景嶽的面前蹲下,隨即便執起他的手便開始把脈。
“禹王妃會醫術麼?”
一個不懂狀況的商人不由得驚訝的問出口,其他的商人隨之附和。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禹王妃,據說是神醫呢,這世上就沒有她治不好的病。”不知道是誰這樣說了一聲。
接着,其他的人紛紛將目光轉向穆輕衣,眼中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而君無塵站在那裡,自是也聽到了其他的人的議論聲了,此刻他的眼中有着難以掩飾的震驚。
穆輕衣竟然就是那個禹王十里紅妝相迎的禹王妃?他竟然不知道,也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想到這裡,君無塵便暗覺得自己粗心大意,但是很快的,君無塵便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次君家有難,是穆輕衣出手相助的,這是巧合,還是因爲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其實與,穆輕衣有所關聯呢?
想到了這裡,君無塵不由得朝着穆輕衣方纔坐着的方向望去,卻見南宮墨正坐在那裡一臉委屈的看着正在爲他大哥把脈的穆輕衣。
難道,是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