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宮墨被解除婚約的事情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怯,那是早晚的事情,否則誰家閨女嫁給那傻子豈不是糟了罪了。”就在大街上,一箇中年男人一臉嘲諷的嗤聲道。
“不過聽說丞相的女兒中意的人是太子爺啊,皇上因何不賜婚呢?”另一個人小聲的問着。
“這可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議論的來的,小心禍從口出。”中年男子提醒道,隨即兩人便走遠了。
穆輕衣看着兩人的背影,脣邊溢出一抹諷笑,這一路上從禹王府走來,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這樣的議論了。
不再主意路人口中說些什麼,穆輕衣直接朝着柯家糕點鋪走去,今日出府她只想出來買些藥材回去製成藥丸,順便給南宮墨帶點吃食回去。
等穆輕衣從柯家糕點鋪走出來的時候,瞧着不遠處的巷子口裡圍着一羣人,本來也不在意,卻正好聽到兩個經過的人說的話之後停下了腳步。
“怎麼就突然地死了呢?那可是一屍兩命啊。”
“誰知道呢,就突然地沒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兩個人越走越遠,再說什麼穆輕衣也沒去聽了,但是也清楚了不遠處巷子口那裡發生了什麼。
也沒多想,穆輕衣便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走去。
沒一會兒穆輕衣便已經鑽入了人羣的裡邊,看着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婦人的臉色此時已經慘白慘白的,胸前早已沒有了動靜,整個人看不到一絲的氣息。
只是當穆輕衣看向婦人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的時候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隨即想也沒有想的蹲下身子,將手中的糕點給放到一旁便開始給婦人把脈。
摸了許久,穆輕衣也沒有摸到婦人的脈搏,這讓她的眉頭不由得緊緊的皺起。
“姑娘是懂得醫理麼?這婦人已經死了,你也別費心了。”一旁一個大娘看着穆輕衣掐着地上婦人的脈搏,便好心的提醒道。
然而對於大娘的話穆輕衣卻恍若未聞,依舊耐心的尋着脈搏,想要摸到一絲的轉機。
其他人見狀,不由得開始議論起來,有人甚至懷疑穆輕衣是不是在褻瀆人家的屍身。
而這時穆輕衣的眼眸一亮,隨即迅速的從袖子裡掏出了銀針,想也沒有想的朝着婦人的心口扎去。
“你這姑娘看着長的挺漂亮的,怎麼心這般的狠呢?”人羣裡傳來了指責的聲音:“人家已經死了,你卻還要拿針扎人家。”
“是啊,褻瀆屍身是要遭到報應的。”
人羣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議論起來,穆輕衣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要這些人趕緊的閉嘴,實在是迂腐而又嘈雜。
“家裡的,你怎麼樣了?”
就在穆輕衣繼續朝着婦人的各大穴位開始施針的時候,人羣外傳來一道驚慌的聲音。
接着人羣鬆動了一些,一個穿着麻布衫的老實漢子走了進來,見穆輕衣正在爲地上的人扎針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憤恨的道:“你這姑娘在對我家裡的做什麼?”
穆輕衣聞言,手微微一頓,但是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旦停止了,沒準真的就會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我家裡的已經死了,你怎麼這麼狠心的折騰他。”老實漢子徹底的被激怒了,準備上前將穆輕衣給拉開。
“你妻子並沒有死,若想救他們你給我安靜點。”穆輕衣聲音清冷的說着,眼中泛着一些的冷光。
不知道是被穆輕衣的清冷的聲音唬住,還是因爲穆輕衣所婦人沒死而愣住,總之那原本準備拉開穆輕衣的老實漢子就那般的怔怔的站在原地,眼中的怒意也緩緩消散了些許。
然而,漢子老實了,人羣中圍觀的人卻並未老實,只是嘲諷的道:“這姑娘年紀輕輕的就會睜眼說瞎話了。”
“是啊,明明已經死了將有半柱香時間的人了,她硬是說沒有死。”另外一個人也跟着附和。
一時間,人羣中的人都對着穆輕衣指指點點。
而那老實的漢子在掙扎猶豫片刻之後,只是蹲在穆輕衣的身旁看着他家裡的,並未再向穆輕衣發難。
穆輕衣瞧見,心情不由得好了些,總算還有個明白人。
想着,穆輕衣便也不再關注人羣說什麼,而是專心的給地上的婦人扎針。
“動了動了,眼睛動了。”老師漢子突然的叫了起來,眼中滿滿的都是興奮,原本他其實是並不抱希望的,只想着眼前這姑娘看着有些能力,便想着死馬當活馬醫了。
其他人聞聲紛紛勾着脖子看着,但是地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躺着,哪裡有絲毫的氣息。
“看來是傷心過度糊塗了,死人怎能救的活呢。”
“真是作孽啊,人死了還不讓人安生。”
人羣再次的開始議論開來了,紛紛指責少婦身旁的兩人不敬死者。
“啊,手指動了。”然而這時人羣中有個眼尖的人突然地驚呼一聲打破了這次的議論。
接着衆人瞧去,果真看着地上的婦人的胸口有了起伏,手指微動,再朝上看去,眼珠似乎也在動,一副就要轉醒的模樣。
“真的把死人給醫活了,神醫啊。”人羣中傳來一聲感慨聲,接着其他的人便開始附和。
穆輕衣聞言,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些的諷意,若是人真死看了她可沒有找閻王爺提魂的本事,眼前這個婦人不過是血氣上涌堵住了心口一時之間插了氣了。
只是若是真的給一般不明就裡的大夫醫治,想必也直接認定人死亡了罷,想到這裡,穆輕衣不由得在心中讚歎她的師父怪叟了。
“這醫術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家裡那口子的老寒腿給醫好。”一個婦人一臉渴望的道。
“人家是神醫,你家那口子的老寒腿是多大點的毛病,神醫會幫你麼?”另一個婦人嗆聲道。
於是幾人便爭吵了起來,圍觀的人們已然忘記了方纔對穆輕衣的指責。
穆輕衣並沒有理會那些吵鬧的人,只是看向一旁的老實漢子道:“她現在無礙了,你帶回家休養即可,記得得臥牀三日,不可激動。”
“是是是,多謝神醫救了我家裡的。”漢子一臉激動的朝着穆輕衣叩首。
穆輕衣見狀,只是從懷裡掏出了兩顆藥丸,一顆塞入婦人的口中,一顆交給漢子,聲音清冷的道:“這一顆明日給她服下便是。”
說着,穆輕衣站起來,眼睛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踩踏了的糕點,轉身便走出人羣,並不理會那些人口中的讚頌。
而在拐角處,一個轎子停在那裡,轎子裡的人看着穆輕衣離去的身影,眼神微閃,隨即看向一旁的黑衣侍衛。
轎子裡的人並未開口,但是黑衣侍衛已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點點頭便朝着穆輕衣離去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