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衣脣有些顫抖的問道。
她以爲,自己只要離開南宮墨,只要控制住自己對南宮墨的殺意,蠱毒便能夠安分一些,她也能夠一邊的對抗蠱毒,一邊的將孩子給生下來。
可是,唐澤這話,到底是何意?
看着穆輕衣的樣子,唐澤心中有些不忍的別過頭去,道:“你身上的蠱連你的毒血都不怕,可見是王蠱,中了王蠱的人,若是不及時的解蠱,最多隻能夠活半年。”
說這話的時候,唐澤的聲音極爲的沉痛。
穆輕衣聞言,眼睛穆然的睜大,臉色更爲慘白。
很快的,穆輕衣垂首,心變得極爲的沉重。
兩人之間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四周一片的寂靜,只能夠聽到柴火炸裂的聲音以及遠處的鳥鳴。
“你不準備告訴他麼?”唐澤突然的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靜。
“我......”穆輕衣有些猶疑,最後輕輕嘆息一聲,道,“我也不知道......”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南宮墨,畢竟,自己也許只有半年的時間了,該不該告訴南宮墨這個問題,她心中更加的沒譜。
唐澤看着穆輕衣一臉沉重而又無助的模樣,眼中溢出一抹心疼之色。
這個時候很想將輕衣給摟入自己的懷中,可是,他不能夠逾矩。
這邊,穆輕衣陷入掙扎之中,而另一邊,南宮墨卻依舊留在客戰中,等待着穆輕衣的消息。
而此時,南宮墨已經讓葉寒先行回到北辰國去了。
南宮墨此時的架勢應該是沒有輕衣的消息之前,便不會離開這個客棧。
站在窗邊,南宮墨的臉上滿是凝重。
“主子誰沒有?”墨影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南宮墨眼神微微閃動,隨即便沉聲道:“進來!”
接着,房門便從外頭推開,墨影走了進來。
看着南宮墨有些蕭索的背影,墨影心中也不是滋味,但願自己今日帶來的,對主子而言會是好消息。
“主子,有王妃的消息了。”墨影道。
南宮墨一聽,身形一震,隨即臉色有些僵硬,眼神卻極爲激動的轉過身來。
只是很快的南宮墨便穩住了心緒,沉着臉看着墨影道:“在哪?”
“剛剛探子來報,說是王妃昨日曾經出現在塗鎮。”墨影道。
“塗鎮?”南宮墨蹙眉,“輕衣去塗鎮做什麼?”
墨影聽了,便將知道的都告知了南宮墨,南宮墨聞言,臉色更爲凝重。
塗鎮的人中的是唐門的毒,而唐澤也出現了,那麼,那個下毒的人便是孫彥了。
此時孫彥到那西北之地做什麼?南宮煜這又是想幹什麼?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總算是知道了輕衣在哪裡了,等他找到輕衣的時候,這一次,說什麼都要問清楚輕衣離去的原因。
想着,南宮墨的眼中便多了一抹的堅定。
“通知下去,明日啓程。”既然知道輕衣往北辰國的方向而去,事情就好辦多了。
墨影聞言,領命便下去了。
屋內便只剩南宮墨一人,轉身看着窗外的也夜色,南宮墨的面色依舊凝重。
只要一天不知道輕衣發生了什麼,他的心中便有一天的不安。
尋着孫彥留下的蹤跡,穆輕衣和唐澤兩個人越發的靠近西北軍營了。
只是眼看着要追上了孫彥的時候,兩人卻遇上了岔路,一時之間,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你去右邊,我往左邊走。”穆輕衣毫不猶豫的道。
右側,通往的是西北軍營的駐紮地,而左側,便是直接的往北辰國的方向去了。
唐澤聽了,當即皺眉,反對道:“這不行,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無礙的。”穆輕衣道,“況且這個時候抓到孫彥要緊。”
眼瞧着就要抓到了孫彥,如何能夠讓他溜走?
而且,這幾日身上的蟲蠱已經安分了許多了,並沒有亂串的現象,也沒有任何的不適的感覺。
看着穆輕衣眼中的堅定,唐澤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只能夠點點頭,道:“那好,若是沒有尋到孫彥的蹤跡,便來找我。”
穆輕衣點頭,隨後兩人兵分兩路離開了。
穆輕衣一路騎着馬往右邊左邊的行去,只是,一路上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正當穆輕衣覺得這邊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覺得孫彥此刻肯定是沒有往這邊來的時候,空氣中卻穿倆了一絲絲的血腥味。
雖然是極淡的血腥味,但是穆輕衣還是聞到了。
有血腥的味道,那麼就表示這便是有情況的。
想着,穆輕衣便翻身下馬,朝着有血腥的方向走去。
很快的,穆輕衣便在一片葉子上發現了一滴血,這血,該是受內傷的人所留。
眉頭微蹙,左右瞧着,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瞧着血跡的方向,受傷的人應當是從西北方往東南方逃了。
猶豫片刻,穆輕衣卻還是選擇往西北方去瞧瞧看。
想着,穆輕衣便又上了馬,只是這次並沒有讓馬跑的很快,而是便走着便左右查看着,以防錯過什麼。
就在這是,穆輕衣瞧見不遠處的草叢似乎有些凹陷。
當即眉一擰,停下了馬。
微微猶豫一番,穆輕衣便下馬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當走到了那塊凹陷的地方的時候,卻瞧着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男子正趴在草上,一動也不動。
雖是氣息極淡,但是穆輕衣卻清楚,此人還有氣。
左右張望一番,並未瞧見其他的人,穆輕衣便蹲下了身子,緩緩的將人給扳正過來。
只是,當看清楚地上那人的臉的時候,穆輕衣心中卻是一驚。
南宮夜,他怎麼這個時候在這裡?
心中的疑惑自是不會有人回答,畢竟此時的南宮夜正在昏迷之中。
只是,要不要救卻讓穆輕衣有些爲難了。
南宮夜和南宮墨之間,終究有一天會短兵相見的,這一點,穆輕衣的心中極爲的清楚。
於情,她不該救,於理,她似乎也不該救。
可......
微微嘆息一聲,穆輕衣還是蹲下了身子,開始爲南宮夜把脈了。
對於南宮夜,她無法坐視不管,畢竟南宮夜也幫過她多回了。
只是掐着南宮夜的脈搏的時候,穆輕衣的眉頭卻再次的皺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