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塵和卿暮之間的糾葛,在幾人之間,已然不是什麼秘密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看着君無塵,因爲所有的人都知曉,這個時候的君無塵的心中最是不好過。
君無塵自是感受到了周圍的人的視線了,但是君無塵卻並沒有看向衆人,而是朝着南宮墨的方向走去。
“禹王,讓我來吧!”
君無塵看着南宮墨道,此時君無塵的聲音極爲的平緩,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但是所有的人都知曉,君無塵此時心中有多麼的沉重,多麼的煎熬。
南宮墨看着君無塵,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直接的讓君無塵扶住卿暮。
君無塵將卿暮的身子扶着,動作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對着一間珍寶一樣。
因爲離的更近了的緣故,君無塵這纔看清楚,卿暮的身上,其實有着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
那些痕跡十分的淺淡,所以站的遠了的時候讓人無法察覺出來。
但是近一看,卻顯得極爲的觸目驚心。
這些傷痕,見證了卿暮的成長,看着君無塵的眼中又是一陣的悲愴。
君無塵心中想着,卿暮曾經那麼重的傷都能夠活下來,今日這樣的傷,定然也是可以的。
卿暮一頂常人頑強纔是。
穆輕衣隨着君無塵的視線看向卿暮身上的傷,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因爲穆輕衣心中十分的清楚,卿暮身爲殺手組織的首領,身上會有這些傷十分的正常。
試問,一個殺手,身上豈可沒有傷?
越是高級的殺手,身上的傷應該越多便是,因爲一個個的都是從死人堆中出來的。
想着的時候,穆輕衣不由得嘆息一聲,對着君無塵道:“一個時辰之後,他身上的傷痕就會結痂了,到時候就能夠讓他躺下。”
君無塵並沒有說話,讓人不知道君無塵到底有沒有聽到穆輕衣的話。
但是穆輕衣卻十分的清楚君無塵是聽到了的,因爲他看到了君無塵的睫毛微微的閃動了一下。
而後,穆輕衣便又繼續的道:“他過陣子應該會發熱,到時候是最爲危險的時期,你必須想辦法讓他散熱,我就在隔壁,有情況儘管的叫我。”
穆輕衣心中清楚,如今這個情況,她至少有三日的時間無法離開。
君無塵聞言,這纔看向了穆輕衣,隨即便又低下頭去。
只是,被君無塵這樣一看,穆輕衣卻是有些微微怔愣了,因爲君無塵的神情,十分的悲愴,眼睛十分的紅潤。
這讓穆輕衣也清楚了君無塵不擡頭不說話的原因,君無塵這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啊。
想着的時候,穆輕衣便轉身看向身後站着的衆人,道:“咱們先出去吧!”
這個時候,君無塵需要的是和卿暮的獨處的時間。
衆人心中也瞭解,而且,他們也都明白,待在這裡,他們也根本就幫不上忙。
因而,幾人便先後的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之後,幾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南宮墨。
此時的南宮墨的目光有些沉,臉色有些難看。
見幾個人出來,這個時候一直守在外頭的赤炎走了過來。
“拜見主上!”
赤炎朝着南宮墨行禮,臉上的神情也極爲的凝重。
也難怪,地獄門的四大護法都是卿暮一手調教出來的,這個時候卿暮出事,赤炎心中如何的好受?
“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墨只是看了一眼赤炎,隨即便掃向衆人問道。
赤炎看了一眼冷無雙,隨即便朝着南宮墨抱拳道:“是大皇子的人!”
方纔等在門外的時候,地獄門的便有人傳來了結果,是大皇子北冥滄派人過來燒糧。
南宮墨聞言,當即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起來,手中的拳頭緊緊的握起,傳出了咔擦咔擦的聲音,顯示此時他的心中極爲的氣怒。
穆輕衣看着南宮墨盛怒的側臉,眼中有着一絲的擔憂,但是卻並未說話。
“告訴北辰皇,儘快行動!”南宮墨沉着臉看着冷無雙道。
冷無雙聞言,臉上沒有任何的鬆動,依舊冷着一張臉,道:“屬下遵命!”
而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葉東臨的眼中有着一抹的若有所思。
而此時此刻,房間中一片的寂靜。
若非仔細的聽,甚至都無法聽到人的呼吸聲。
而這個時候,君無塵依舊小心的扶着卿暮的身子,只是,在衆人出去之後,君無塵的情緒再也無法的抑制住,眼眶更是通紅。
只是,臉上的痛意夠了,眼中的痛意夠了,眼睛也足夠的紅了,但是君無塵卻只是落下了一滴的淚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卻並未到傷心處罷了。
君無塵並非是一個輕易落淚的男人,更是從不曾想過自己有落淚的這一天。
也可以說,遇到了卿暮之後,君無塵遇到過太多太多的不可能了。
緩緩的,君無塵的手緩緩的一動,讓卿暮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君無塵的下巴輕輕的放在卿暮的肩膀上,輕聲的對着卿暮喃喃的道:“對不起......”
嘴巴張張合合之間,君無塵還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或者說,君無塵到底有沒有說什麼,其實也沒有人知道,出了君無塵自己之外。
果然,如同輕衣所言,一個時辰之後,卿暮的傷口果然的結痂了。
君無塵卻以扶着卿暮的姿勢那麼坐了一個小時,對於沒有任何的武功底子的人而言,這樣的維持一個動作,是常人不能夠做到的。
況且,卿暮的身子,其實極重。
但是君無塵坐到了,並且面不改色,也足以證明,君無塵的堅持。
輕輕的將卿暮放倒在牀上,輕輕的給卿暮蓋上了薄被,即便夜更深了,但是君無塵的臉上卻絲毫的沒有任何的倦意,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的抵着卿暮,希望卿暮能夠極早的醒來。
但是,君無塵等到的不是卿暮醒來,而是卿暮發熱。
並且,熱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謂是來勢洶洶。
可是即便是身子發熱,卿暮那張昏睡的臉上的神色依舊十分的冰冷,若非是君無塵伸手摸了摸,根本就無法發現。
爲了讓卿暮身上的熱度退了,君無塵不停的給卿暮換着帕子,可是,忙活了一個時辰,熱度卻絲毫的沒有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