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蕭南與墨影兩人無聲無息的回到了聽雨院內,讓墨影先行離去之後,蕭南便朝着雲夢樓的方向掠去。
穆輕衣的房間在雲夢樓的二樓,與穆輕衣房間窗戶對立的方向,正有一棵大樹,蕭南便站立在那棵樹上,透過半敞開的窗戶看着牀上已經熟睡的穆輕衣。
此時此刻,蕭南的眼中有着掙扎,他心中極爲不願讓穆輕衣與自己產生隔閡,但是他並不敢將穆輕衣留在身邊,那些人,手段殘忍無情,當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他,只有將那些人搬到纔有資格讓穆輕衣回到自己的身邊,想着,蕭南手中拳頭緊緊的握起。
就在蕭南恍惚之際,突然一抹白影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來,蕭南條件反射般的擊出一掌。
在發現來人是一臉冷冽的穆輕衣的時候心臟彷彿快要跳出,但是距離太近掌勢太猛,蕭南根本無法將掌力收回。
就在千鈞一髮之間,穆輕衣竟然閃開了蕭南的攻勢,手中的銀針也朝着蕭南襲去。
蕭南因爲穆輕衣的閃躲而鬆了口氣,隨後便動作輕靈的閃開了穆輕衣的那淬了毒的銀針。
穆輕衣見蕭南閃開,不由得有些惱怒,這次換做掌風直接朝着蕭南襲去。
然而這一次蕭南並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只見他似乎極爲輕鬆的接住了穆輕衣的那一掌,隨後抓住穆輕衣的手腕一拉,便將穆輕衣拉入自己的懷中。
“美人兒?你這麼快就投懷送抱似乎有些不好吧?”蕭南語氣極爲輕佻的道,手也朝着穆輕衣的那張白嫩的臉上拂去。
穆輕衣沒想到自己竟然着了他人的道,看着那隻手要輕薄自己,穆輕衣眼中更是冷芒一閃,手中的銀針更是毫不猶豫的向蕭南射去。
蕭南見狀,脣邊掠出一抹笑意,隨後足尖一點,整個人輕巧的落在了大樹的頂端居高臨下的看着穆輕衣。
穆輕衣擡頭看去,看着樹梢上的蕭南,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怔忪。
雖隔着金色面具看不清蕭南的模樣,但是看着那依稀可見的輪廓以及那帶笑的脣,加之那雙攝人心魂的幽暗的眼眸,也能猜得出面具之下的那張臉是何等的俊美。
而此時蕭南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不知何時散開,隨着微風輕輕的飛揚。風微微拂動他那一身長長的紫袍,加上此時月光正好,在潔白的月光照射的籠罩下,竟讓人有種仙人降臨的錯覺。
“怎麼了?美人兒這是被在下的美色所吸引了?”蕭南脣角微翹,說着的話更是輕佻。只是此時此刻蕭南心中卻因爲穆輕衣這般盯着一個陌生男子而有些不爽。
蕭南輕佻的話語讓穆輕衣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心中懊惱自己竟然被眼前的登徒子所吸引,眼眸也愈加的清冷起來。
“你是何人?”穆輕衣瞧着高處的蕭南冷聲問道。
若非是她久在江湖之中練出了超凡的警覺心,她方纔怕是無法發現這個戴着面具的男子。
眼前這男子雖然瞧着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三更半夜的站在自己窗外想必也是不安好心。
“我若說我是採花賊,美人兒可會相信?”蕭南面帶笑意的看着底下的穆輕衣道,也在這一刻蕭南纔看清楚那站在底下的穆輕衣是何等的美。
只見穆輕衣一身似雪的白衣站在月光下,微風輕拂衣襬,加之那清冷的面龐,就如同月宮中的仙子誤下凡塵。
這樣的穆輕衣是蕭南不曾見過的,他只覺得心中的漣漪漸漸擴散開來,暖暖的澀澀的難以壓制。
穆輕衣被蕭南看得有些羞惱,也不再多問,只冷冷的道:“若真是採花賊,我今日便讓你再不能採花!”
話音剛落,穆輕衣的身子迅速而又輕盈的飛起,手中的銀針也直直的朝着蕭南的方向射去。
蕭南這次與前幾次一樣閃身躲開了,但是料想不到的是穆輕衣又快速的射出指尖夾着的的銀針,這次任憑蕭南輕功如何厲害,也未能躲開穆輕衣的暗算。
然而,蕭南並未因此氣怒,眼中反而有一絲的欣慰一閃而過。輕衣的功夫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若是如此,他也放心許多了。
幾個足尖輕點,蕭南站立在房頂上,面具下的眼睛看着穆輕衣的眼神諱莫如深。
最後蕭南脣邊依舊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底下的穆輕衣道:“美人兒,咱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蕭南便轉身幾個足尖輕點,消失在暗夜之中。
穆輕衣看着蕭南離去的背影,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的疑惑,這人究竟是何人?會是那些要害南宮墨的人麼?
一想到南宮墨,穆輕衣的臉上不由得一僵,雖說此刻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的在意,但是卻也不由得一陣的感傷。
而另一邊,南宮墨在離開了穆輕衣視線之後便又迅速的回到了墨雲軒。
脫下身上的紫袍,拔出那紫袍上的三根銀針,南宮墨脣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若非是這袍子寬鬆且材料特殊,怕今日這幾針下來,他還真在無法‘採花’了。
擡頭看向窗外,南宮墨心中暗暗發誓,勢必要將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給扳倒,這樣他才能夠以南宮墨的身份伴在穆輕衣身邊。
第二日,皇宮的御書房內,身爲皇帝的南宮啓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那眉間早已皺成一團,而讓南宮啓傷腦筋的則是因爲今日收到北辰國皇家書信。
信中交代北城國二皇子帶着使臣來臨越,按照時間來算,此刻怕是已經快到京城了。
可是南宮啓至今卻從未曾聽聞這一消息,更不知道北辰皇子此刻究竟在何處。
對於北辰國這樣的安排,南宮啓腦中不由得多了許多的猜想,但是卻沒辦法猜出一個所以然來。
“皇上在此這般的憂心,何不將此事交給殿下他們?”一旁的張公公瞧着南宮啓滿臉的苦惱,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南宮啓聞言,點點頭,隨即向張公公道:“你將此事吩咐下去。”
張公公得令,便出去了。
而此時京城的一間茶館裡,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臉漫不經心的看着京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