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將真氣渡進葉寧體內,吊住她的命,然後撕開她後背衣裳,查看她後背的傷口,他的胳膊被砸傷,血一滴滴地滴在她的傷口上,她的傷口沾上他的血,竟慢慢地止了血。
“小姐!”小環從凹槽裡爬了出來,看着葉寧背上的一片腥紅,哭出了聲,“小姐,你不要嚇我。”
“閉嘴!”夜華不耐煩聽小環哭哭啼啼,冷聲喝止。
夜華撕下自己裡面乾淨的中衣,將她的傷口仔細地包紮好。
小環看着奄奄一息的葉寧,心裡難受得要命,但害怕夜華,強忍着不敢再哭。
夜華處理好葉寧的傷口,把葉寧打橫抱起,手臂儘量避開她後背的傷,看向小環,見小環忍哭忍得小臉通紅。
道:“現在得你自己走了。”
小環雖然才接了骨,但葉寧傷重,他不可能再分出精力照看小環。
“小姐她會死嗎?”小環雖然從小跟在香楠身邊,但她癡迷練武,香楠的醫術,她半點沒有學到,見葉寧一身的血,又昏迷不醒,就慌了神。
“只要我不死,就不會讓她死,走吧。”夜華往前走去,這地方是最容易塌方的地方,多停留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
小環不知道這個地道是通向哪裡,也不知道這樣走下去,能不能離開,剛接好的腿每走一步,都痛得穿心入肺,但她卻咬着牙,一聲不哼地緊跟着夜華,唯恐再給夜華添一點麻煩。
兩天過去,沒有食物,也沒有水喝,小環暗暗犯愁,葉寧傷重,不知道這樣下去能不能撐得住,但看着一言不發的夜華,卻不敢出聲詢問。
一個時辰後,夜華停了下來,“休息一下。”
小環伸手去扶葉寧。
夜華擡手攔住小環的手,不讓她碰到葉寧,葉寧傷重,經不起來回折騰。
他撥出短刀,手掌握住刀刃,短刀從手掌中抽出,鋒利的短刀頓時割破掌心。
握着拳頭,將血滴進葉寧的嘴中。
小環看着夜華染血的拳頭,再看夜華清冷的眸子,胸口像塞進一團泥巴,透不過氣。
他竟然用自己的血,來補充葉寧的水份,維持她的生機。
夜華喂完葉寧,撕下一塊衣角,隨意地裹了手掌傷口,抱起葉寧,道:“走吧。”
沒有進入安全的地段,就算再累,也不能停留。
直到兩邊石壁不再是鬆軟砂石,夜華才停了下來,靠着石壁坐下,扯開包裹着手掌傷口的布帶,再次割破手掌,將血滴進葉寧嘴中。
小環在夜華身邊蹲下,“讓我來吧。”
夜華說:“你放了血,就走不出去了。”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葉寧是因爲她纔會受傷,如果血能讓葉寧活下去,就算放幹了她全身的血,她也願意。
“讓開。”夜華冷喝道,同樣的話,他沒耐心說第二遍。
小環本來有些害怕夜華,又想到夜華和葉寧被她連累,落到這樣的困境,在夜華面前更加連話都不敢說了。
夜華冷瞥了她一眼,小環嚇得一哆嗦,忙低下頭,連看他都不敢了。
夜華在手掌上補了一刀,讓血流得更快。
小環看着從夜華手掌中流下的血注,再看仍然昏迷不醒的葉寧,鼻子一酸,淚涌了上來,但她怕讓夜華心煩,強忍着不發出一點聲音。
夜華眼角餘光,見小環忍哭忍得身子微微發抖,想到第一次遇見葉寧的時候,兩個小姑娘面前全是狼,小環明明害怕得小臉發白,卻死死地把葉寧護在身後,不肯退開半步,輕道:“別擔心,她不會死。”
小環連忙點頭,“公子,謝謝你。”
“公子?”
“我是奴婢……”夜華是葉寧的大師兄,而她是葉寧奴婢,如果叫夜華大師兄的話,就成了和葉寧平起平坐,她和葉寧的感情極好,卻也不能自己把自己擱在和葉寧同等的地位。
“崑崙沒有奴婢。”
小環怔怔地看着夜華,心裡涌上一股暖意。
葉寧漸漸地醒了過來,但傷勢太重,發着高燒,正口乾舌燥,聽見聲音,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夜華清俊的臉龐就在面前,溫熱的液體流進嘴裡,
迷迷糊糊地嚥下。
夜華感覺葉寧的氣息變得有力了一些,便裹了手掌傷口,抱起葉寧繼續前行。
他身體再好,失血過多,也有些頭昏發虛。
小環看着夜華抱着葉寧的身影,心想,如果葉寧不是公主,可以嫁給這樣男子,該有多好。
夜華抱着葉寧和小環在地道中行走四天,四天,受傷的葉寧沒有水喝,支撐不住,全靠夜華用自己的血喂她,吊住性命。
小環和葉寧都有隨身帶蠟燭的習慣,但蠟燭用完,地道里就剩下漆黑一片。
第五天,終於看見亮光。
“到了。”夜華解下腰帶,把葉寧綁在自己背上,道:“能上去就能活命,上不去就只有死在這裡。”
小環擡頭,頭頂是一口枯井,從井底到井口有十來丈,井壁是用硬石沏成,不像之前的石壁,全是鬆軟不能受力的砂石。
小環明白過來,夜華不讓她放血是爲了讓她保存體力,能攀上這枯井。
眼眶慢慢地紅了,她從小在宮裡長大,和葉寧香楠相依爲命,周圍的人個個恨不得她們死去,哪裡還會爲她們着想。
夜華攀上枯井,陽光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感覺背上葉寧動了動,忙解開綁在身上的腰帶,把葉寧放了下來,將她靠着枯井而坐。
葉寧漸漸有了意識,嘴裡全是血腥味,難受得皺了眉,睜開眼睛,對上夜華黑不見底的眼睛,即時笑了,“我還活着。”
夜華看着她臉上綻開的歡悅笑容,淡道:“活着就這麼好?”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活着當然好。”葉寧被陽光晃得半眯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艱難爬出枯井的小環聽見葉寧的聲,高興地湊上來。
“有沒有水喝。”葉寧覺得嗓子幹得冒了煙。
小環忙道:“我去找水。”
小環已經五天沒吃沒喝,身上早沒了力氣,靠着生存的意念才強撐着爬出枯井,這時鬆了勁,剛站起身,腳上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盡了力氣,才晃晃悠悠地站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