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又一眨眼睛，“是不是呢？”
葉寧也趴上桌子，衝莫西勾了勾手指，讓他再靠近一些，道：“你供了我這麼多年的藥，在我父皇那裡撈了不少銀子吧？”
供給昭陽宮的藥物，是不經過宮裡採辦的，只能和父皇的親信私下交易。
這些人能懂多少藥材行情？
還不是他說多少，就是多少。
即便是他獅子大張口，父皇也會一錢不少的給他。
“不是我的那些藥材，你可長不了這麼大。”
“可是我也讓你發了不少橫財，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大筆回扣呢？”
“沒想到我們家小寧兒，還是一個小財迷。說吧，要多少？”
莫西在人間賺錢，開始是爲了不捱餓，後來賺的錢吃不完，又發現錢可以買很多漂亮衣服，讓自己變來變去，蠻好玩的。
漂亮衣服穿夠了，這世上的稀罕玩意也玩夠了，賺錢就變成了打發時間的方式。
以後無論是回冥界，還是回魔界，這些東西都一無用處。
所以，他喜歡賺錢的過程，卻並不在乎錢。
這會兒，託着腮和葉寧只離了半尺不到的距離，聞着她身上傳來的幽幽芳香，心情極好。
這個時候，別說葉寧想要回扣，就是要他所有的錢，他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全給她。
“你能給我多少？”
“只要我給得起，都給你。就算要我的人，我也給……”莫西單眼眨了眨，笑得春意盪漾。
“這可是你說的。”
她在宮裡長大，沒得到過半點賞賜，一窮二白。
脫離皇家，無論是過日子，還是浪跡天涯，都得吃喝住行，沒有一樣離得開錢。
有了貓兒這個活動大錢包，以後萬一手上緊張，或者急需要錢的時候，也有一個地方能湊到錢。
“嗯，我說的。”
“不許賴賬。”
“絕不賴賬。”他恨不得把自己脫光光地倒貼給她，怎麼可能賴賬？
“這麼大筆的錢，自然不方便帶在身上。所以，你分期負款吧。我沒拿走的，就當投資入股，怎麼樣？”
“你說好，就好。”莫西手指繞了她耳邊一縷長髮，黑緞子一般的髮絲在指間滑開，連頭髮都這麼香。
“那你現在付我第一筆款。”
莫西打開身邊的小抽屜，拿出一個錦囊，倒提過來，珍珠，翡翠，金珠子叮叮噹噹地落在炕桌上，滾了一地。
上百顆和彈珠一樣滾圓的珍珠，顆顆都有龍眼大小，色澤柔潤，無一是最上等的東海珍珠。
那些翡翠顆粒的水色也無一不是最上等的。
這些東西，隨便一顆都千金難買。
這麼大一袋子，尋常人家吃十輩子都吃不完。
他丟掉錦囊，又打開另一個小抽屜，隨手抓出一大把銀票，丟在桌上。
“夠嗎？”
葉寧上輩子的時候，家裡也算富裕，從來不爲錢發愁，但看着滾了一榻一地的珍珠翡翠，仍然淚流滿面，心道：“就算濟貧，也不帶這麼騷包，好嗎？”
莫西見葉寧沒有反應，道：“不夠的話，到了南寧，你自個去我那兒搬，要多少搬多少。”
葉寧默默地把那些珍珠翡翠金珠子收進錦囊，連着銀票推回到莫西面前。
“不喜歡？”莫西微微一怔。
“喜歡，非常喜歡，再多的錢，我都不會嫌多。”葉寧纔不會死要面子活受罪地裝清高。錢不萬能，但沒有錢萬萬不能。
“那……”莫西迷惑了。
“第一筆款，光這些確實不夠，我要加點別的。”
“要什麼？只要我能買到，我都給你買來。”莫西怔了一下，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幫我打聽一下墨閣少當家的行蹤。”
“小寧兒，這種時候提別的男人，是不是有點煞風景？”
“男人被稱作臭男人，而錢被稱作銅臭，滿桌子的銅臭，你都不賺棄，還賺棄我提男人？”
“歪理，你這是歪理。”莫西想找話反駁葉寧，但看着桌上的錢袋和銀票，突然覺得葉寧說得不是沒有道理。
風花雪月的時候談錢，已經俗了。
可是，好像是小寧兒先說起的錢呀，怎麼感覺俗的不是她，而他呢？
莫西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這不怪我，不是我想要變俗的。
都怪老頭子非要封了我的修爲，讓我像人一樣不能避五穀。
睜開眼睛，見葉寧白如玉蘭的小臉就在面前。
葉寧衝他一笑，還沒完全褪去稚氣的小臉多了幾分媚氣，“你不打聽他的下落，也行，但得幫我弄到玄果，不過得人不知鬼不覺，不能給我招惹上競技場的人。”
不招惹上競技場的人，又要弄到玄果，墨閣是唯一的出處。
“好，我答應你。”莫西看着咫前的秀麗小臉，清新，可人，呼吸間都是聞不夠的幽幽蘭香。
俗就俗吧。
只要小寧兒喜歡。
把天下賺給她也行呀。
前面傳來馬車的聲音。
江崇鎮不屬於任何國家，這條路也不是官道，但崑崙並不封閉，常有運送物資的馬車來去。
但隨着這輛馬車的靠近，莫西卻感覺到一股屬於魔族的特有氣息。
魔化成人形混於人間，並不少見，但他在人間十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識強大的魔。
這強大的神識像極了鬼谷裡的那位。
“怎麼了？”葉寧見莫西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伸手去揭車簾，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這從來沒個正經的傢伙變了臉色。
“沒什麼。”莫西忙壓住窗簾，笑了笑。
仍然是葉寧平時見到的妖孽模樣，但葉寧卻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警惕。
兩輛馬車擦肩而過。
一股強大的神識威壓逼了過來，是對方在查探他們。
莫西的身體飛快地探過炕桌，手臂環過葉寧頭項，闊袖遮住葉寧的半邊身子。
對方的神識在他衣袖上掃過，退了回去。
對面馬車裡傳出一聲低笑，“有兩下子。”
只是這麼一瞬間，兩輛急馳的馬車已經錯開，朝着彼此的反向方駛遠。
莫西松了口氣。
他剛纔遮住葉寧的身體，掩蓋住她身上的氣味，然後自己的神識將向他們刺探的神識擋了回去，令那人察覺到他，卻沒發現他懷裡的葉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