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一覺醒來,竟在扶雲居自己的屋裡。
她記得昨晚纏着小夜吹歡樂的曲子,他禁不住她糾纏,真給她吹了,而且吹了很久,一直吹到她靠在樹杆上睡着過去。
想必是她睡着以後,他把她送了回來。
回想昨晚的那些纏綿,葉寧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
小環進來,見葉寧醒了,忙小跑上來,報怨道:“小姐,你去了哪裡,昨天你從二叔師祖那裡出來,就搶馬下了山,到晚上都沒回來。瑾世子知道了,差點沒急死,在門外站着等了一宿。”
“瑾瑜在門外站了一晚上?”葉寧吃了一驚。
“可不是嗎,快天亮了,他怕人家看見,對小姐說三道四,纔回去了。他回去的時候,我聽見他咳嗽了。”
“山裡的晚上那麼冷,你怎麼不勸他回去,讓他站了一晚上?”
“勸了,他不肯走。”
葉寧翻身下牀,“我看看他去。”
門外傳來長根的聲音:“小環,你家小姐回來沒有?”
小環忙道:“回來了,讓瑾世子擔心了。”
“回來就好,我回去回話了。”
葉寧去到瑾瑜的房間門口,聽見屋裡傳來瑾瑜強忍着的咳嗽聲音,接着聽長根道:“世子,小丁姑娘已經回來。”
“回來就好。”瑾瑜鬆了口氣,“她沒事嗎?”
“我沒事,不過好像有人有事。”葉寧進屋。
“怎麼大清早就過來了?”瑾瑜坐在窗下的書桌後面,手裡拿了本書,聽見葉寧的聲音,擡頭向她看來,溫文如玉的臉龐立刻浮上溫和的笑意。
“聽說某人病了,自然要過來看看。”葉寧看着他眼瞼上的一抹淡青,顯然一夜沒睡,埋怨道:“我不回來,你就在院子吹一夜的風,把自己弄病了,還不知道休息,你傻呀?”
“沒有小姐的消息,我們世子都急死了,哪裡睡得着。”長根心疼自家主子,委屈道。
“長根別胡說。”瑾瑜阻止長根說下去,溫和的笑看着葉寧,“又是小環亂嚼嘴根了吧?我好好的,哪來什麼病。”
“有沒有病
,要看過才知道。”
葉寧在桌邊坐下,玉蔥般的手指輕敲了敲桌面,“手。”
瑾瑜搖了搖頭,只得把手放到桌面上。
葉寧輕把着他的脈搏,的確是染有風寒,而且十分嚴重。
“這麼重的風寒,我不回來,你也不讓長根去叫個大夫來看看?”葉寧白了他一眼,快速地開了藥方,讓長根趕緊去藥局抓藥熬上。
瑾瑜等長根離開,才輕道道:“昨晚沒事嗎?”
“沒事。”葉寧面不改色,宮裡十年生活練出來的面癱,能騙過宮裡最擅長揣摩人心的人。
瑾瑜不再追問,他知道她年紀雖然小,卻不是浮躁的性子,凡事知道分寸。
葉寧暗歎了口氣,瑾瑜就是太爲他人着想了。
明明擔心了她一夜,她不肯多說,他就不問,免得她爲難。
“因爲那舞的事,被二師叔祖訓了幾句,心裡不痛快,所以下山逛了圈,被大師兄找到,擰了回來。”葉寧不想瑾瑜繼續擔心,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你受委屈了。”瑾瑜心裡五味雜陳。
她肯告訴他,他很高興,夜華能找到的她,並把她平安送回來,他也可以放心了,但心裡卻有一絲化不去的悵然。
找到她,並陪在她身的是他,該多好。
“今天是不是還要去百草園?”
“嗯,要去的。”
“那我不留你了,快去吧。”
“你用不着怕把風寒傳染給我,急着趕我走。我是大夫,百毒不侵。”葉寧嘆氣,有時她真希望他自私一些,別處處都想着別人,不顧自己,看向桌上用來裝粥的小罐子,“早飯一定沒吃吧?”
“長根熬了粥,還沒得空吃。”他派出去的隱衛一晚上都沒能找到葉寧,他哪裡有心思吃東西。
葉寧揭開蓋子,是摻了小米的白粥。
瑾瑜身體不好,長根服侍瑾瑜多年,知道怎麼照顧他。
裝了粥,遞給瑾瑜,“必須吃完,一口不能剩。”
瑾瑜對葉寧的小霸道,無奈地一笑,接過碗,“你這麼早就過來,也沒用早膳吧?”
“還真沒有。”
“將就吃些?”
“好呀。”
在瑾瑜這裡,越是隨意,越能讓瑾瑜安心。
葉寧一夜未歸,已經讓他擔心了一晚,她現只想讓他寬心。
何況這一罐子粥,兩個人都吃不完。
吃完早飯,葉寧看着瑾瑜吃了藥,在牀上躺下,才起身離開。
回屋寫了個字紙,讓小環帶交給夜華,然後去了幽閣。
今天武門的早課,是由夜華授課。
小環等早課一結束,立刻追上夜華,見左右沒有,把字條往他面前一送,“小姐請大師兄喝茶,感謝大師兄幫她解決了私自下山的事。”
夜華接過字紙,拆開,裡面寫着‘幽閣’二字。
那丫頭轉性了?
知恩圖報了?
不可能。
他昨天那樣對她,她是打不過他,才忍了下去,表面上像沒事一樣,心裡不知道有多恨他,怎麼還可能請他喝茶?
夜華把字條收起,去一趟幽閣,就知道她玩什麼花樣。
去到幽閣,意外地看見,葉寧真的在煮茶。
她煮茶的樣子端莊恬靜,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野丫頭竟然還有這樣一面,難道。
夜華上前,見葉寧正把衝好的茶倒進杯中,茶香飄來,清香撲鼻。
青花的茶杯,黃澄透亮的茶水。
對於剛上完早課的他,這杯茶,確實討喜。
“你真請我喝茶?”夜華眼裡閃過詫異。
“不然呢?”葉寧把茶擱在桌上,起身走人,“我要去百草園了,茶我沏好了,你不敢喝,可以不喝。”
夜華走到桌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聞了聞,茶香撲鼻,確實是好茶。
但這茶裡會不會有其他東西,比如:巴豆,情藥。
夜華淺淺一笑,如果是那些東西,那她小看他了,那些東西對他沒用。
下了早課,早已經口乾,沒有顧慮地把茶一飲而盡。
‘卟’茶剛進口,就直接噴了出來,嘴裡苦得要化出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