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葉寧纔不會柔順地等着被宰,試着和那人搭話。
那人不理,仍舊木然地看着她,不時地吞一下口水,彷彿她是快要到他嘴裡的肥肉。
葉寧壓抑住噁心,接着問道:“這結界是你佈下的?”
同樣沒得到回答,葉寧再接再厲,“這些人都是你殺的?看上去不像呀。”
那人終於有了反應,“這些人都是我一個一個釘上去的,你說他們不是我殺的?”
這小丫頭不過十來歲,到了這地方,看見這麼多屍體,早該嚇破了膽,可是他在她眼晴裡卻看不見恐懼。
這小姑娘不簡單。
“這麼多屍體,一具一具收集起來得花很多時間,看來你在這谷裡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葉寧仔細地看那些串着的屍體塊,想在它們之間找出聯繫。
找出聯繫,就有希望找出破陣的方法。
那人聽葉寧說這些屍體是他收集起來的,也就是說這些人並非他殺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縷許久不曾有過的好奇,“你憑什麼說他們不是我殺的?”
葉寧道:“崑崙派將這鬼谷封爲禁地,不許任何人進入鬼谷已經有上百年時間,這些年來,即便是有人誤入鬼谷,也是極少數的人,而這裡的屍體如此之多。可見,這些人絕大多數死在鬼谷沒有被封爲禁地之前。”
那人聽到這裡,眼睛眯了眯。
葉寧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就算說的不全對,但多少也沾了邊,如果能在他口中套出消息,就可以想辦法出去,接着道:“落泊的歲月最催人老,你的模樣雖然看起來很老很糟糕,但實際上,你並不會太老,你不可能在這裡生活了上百年。所以,這裡的人不會是你殺的,起碼絕大多數不是。”
他穿着用獸皮做的坎肩,這些獸皮用草藤簡單的縫接,而獸皮坎肩下露出的衣衫破爛不堪,說明他原本也不是在這裡生活的人。
到了這裡後,和外界沒有任何聯繫,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所以裡面的舊衣破得不能再破也不捨得丟掉。
由此可見,他在鬼谷生活得
極爲艱苦。
人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生活,是很容易老的,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都可能變成老頭的模樣。
葉寧說到這裡,不再說下去。
那人看了她一眼,竟沒有把話題接下去的意思。
葉寧見怪人被自己挑起的那點好奇心,像火星一樣一閃即滅,而腳邊的影子越來越短,眼見就要到午時,她不知道午時會發生什麼事,暗暗着急,道:“喂,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說這麼多,不過是想我放你出來。”怪人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懂醫,知道人體哪些部位的肉最嫩最滑。你放我出來,我把身上最嫩的肉活切下來給你?保證比死人的肉鮮美細嫩。”葉寧沒有因爲被看穿目的而慌亂。
怪人沒有反應,而坐在槐樹上的妖孽卻看不下去了,這丫頭爲了活命,竟拿割自己的肉做交換條件。
他看過那麼多怕死想活的人,卻沒看見過這麼想活的人。
小惡魔乘機道:“她如果真的割了肉,身體殘缺,一會兒死了就會變成醜鬼。”
如果小主人不願意看見葉寧變成醜鬼,說不定會改變計劃,想辦法把葉寧弄上來。
莫西不以爲然地道:“瘋子還欠我一個人情,到時候讓瘋子給她整一整,修復一下就好。”
小惡魔嘴角一抽。
瘋子是冥界最優秀的整形師。
不管是人是鬼,他想整出什麼樣子,就能把整出什麼樣子。
方的能變成圓的,圓的能變成方的,醜人變美人,美人變醜人,全憑他的心意。
別說修復幾塊割掉的肉,就算把全身的肉剁成渣,他也能幫你還原回去。
莫西手中摺扇輕敲掌心,扇子碰到掌心的時候,下意識地瞟了眼握着柄的手指。
被弄髒的扇子已經被他丟掉,這把是全新的,但沾上狐貓糞便的不僅僅是扇子,還有他的手指,扇子可以換,手指卻沒辦法換。
除非讓瘋子把他的手指頭切掉,另外再接一根,但他一想到自己身上長着人家的手指,以後還要用這根手指碰小
寧兒,就更覺得噁心。左不是右不是,真嫌棄死這根手指了。
小惡魔見莫西臉上陰晴不定,嚇得頭頂的那撮毛豎了起來,把脖子縮了又縮,只恨不得把自己縮沒掉,免得被這個記恨的傢伙一個看得不爽,又不知道要怎麼倒黴。
忽地,莫西道:“這谷裡不對勁。”
小惡魔心想,下面封印着一隻東西,當然不對勁。
莫西道:“谷裡這麼多死人,卻沒有一個鬼魂,不覺得詭異?”
小惡魔放出靈力,往山谷上空掃去,它是從冥界來的,對魂魄十分敏感,如果附近有鬼魂徘徊,它就能感應到。
“咦,還真是沒有鬼魂,不是所有人死了,魂魄都會立刻去轉世輪迴的,有些死不明目的人,不肯轉世,在世上徘徊上千年的都有,這谷裡竟然沒有半點鬼魂的氣息。”
莫西手中摺扇一下一下地敲着掌心,這是他難得認真思考問題時的動作。
“沒有鬼魂,結界,午時……”
莫西把所有關鍵地方聯繫在一起,臉色徒然一變,“血魔,原來血魔被封印在了這裡!”
小惡魔嚇得一哆嗦,頭朝下地倒栽下樹。
如果說鬼谷是崑崙不能提起的禁忌,那麼血魔就是魔界的禁忌,不允許人提起,也沒有人敢提起。
魔君總說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但魔界所有人都知道,魔君其實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極爲聰明,是八荒五個手指都數不出來的好資質。
資質太好,又太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什麼都太簡單,也太容易得到,也就覺得什麼都無趣。
他輕而易舉就做到的事情,世人卻要費盡心力,他覺得這些人愚蠢至極。
他本就覺得這個世界無趣,而那些愚蠢的人還要拿許許多的規矩來約束他,實在可笑。
初初時,他只是一笑而過,不加理會,但那些人卻不依不饒,使出各種手段想讓他屈服,他終於怒了,離經叛道,走上邪魔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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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