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誰還有反對意見嗎?”
公爵面色不善地說道,幾個費迪南德家族的人立刻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大廳裡很快就陷入了死寂,這種事情誰摻和誰倒黴。
過了幾秒種後,一個人站了出來,正是被公爵指定爲繼承人的馬爾茨·肯特伯爵。
“公爵大人,我才能愚鈍,實在是當不起這公爵之位。”
馬爾茨·肯特的聲音要多誠懇有多誠懇,“大人還是另外尋找合適的人選吧。”
“不!”
公爵朝他一擺手,“我已經決定了,公爵之位就由你來繼承,只要你們肯特家族恢復費迪南德的姓氏就行。”
“這……”
馬爾茨·肯特看起來有點猶豫。
公爵竟然用略帶央求的聲音說:“費迪南德家族現在的成員都不堪大用,我怕自己蒙主恩召後,家族就此衰敗下去。”
與公爵同族的那幾個人聽了一下子變得羞愧不堪。
“怎麼,馬爾茨·肯特?我們兩家有共同的祖先,難道你就不肯爲了祖先的榮耀出一份力嗎?”
“我……”
馬爾茨·肯特還在猶豫着。
他的樣子連保羅心急起來,“我靠,天上掉餡餅的事,這傢伙還猶豫個屁啊。一看就是在裝模作樣。”
雖然這個馬爾茨·肯特與他有隙,可是好運竟然能交到這個份上,讓保羅都羨豔不已。
這種好事怎麼就沒到他頭上呢?
“好吧!”馬爾茨·肯特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
“既然公爵大人不嫌棄我,那我就不自量力地接受您的安排。公爵大人,我一定會發展壯大費迪南德家族。”
聽到肯特伯爵這麼說,公爵臉上似笑非笑,只是不斷地說:“好!好!好!”
他似乎又立刻恢復了之前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顫顫巍巍地舉起杯子——剛纔僕人們瞬速地把地上的狼藉打掃了一通,並重新擺好酒食。
“諸位!慶祝費迪南德家族新的繼任人誕生吧!”
大廳裡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賓客們重新推杯換盞起來,沒人再記得剛剛被拖出去的亨利子爵。
衆人輪番去巴結未來的費迪南德公爵。
爲了搞好關係,保羅和麥隆也端着酒杯來到馬爾茨·肯特面前。
“肯特伯爵,恭喜你啊!”
保羅強忍着噁心和想唾他一臉的衝動,向肯特伯爵恭喜,雖然他的內心充滿着舊怨和嫉妒。
“哈哈哈!好說好說,以後還得倚靠二位鄰居的幫助啊!”
馬爾茨·肯特倒是豪爽地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與保羅和麥隆幹了一大杯酒,似乎他們人之間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一般。
走完過場後,保羅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肯特伯爵看着保羅離開的背影,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他身邊的那個‘侍童’則是一言不發。
宴會結束後,公爵宣佈要舉行比武大會,讓對自己的身手比較自信的貴族和騎士們在賽場上一展英姿。
“你們有興趣參加嗎?”
保羅向布萊斯和維克多問道。
布萊斯自嘲道:“哈哈,算了吧。伯爵大人,向我們這樣的非正式騎士是沒資格上場啊。要是施羅德大人在這裡的話倒是能參加。”
保羅聳聳肩膀,“好吧,我也沒興趣觀看,不如我們回去吧。”
麥隆卻是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雖然我們不參加,但看看總是可以的。”
一旁的維克多跟他的表情一樣。
“好吧,麥隆,你和維克多兩人去賽場看熱鬧吧,我和布萊斯去拜訪一下倫納德主教。”
於是四人分道揚鑣,保羅由布萊斯引路往大教堂走去。
騎着馬溜達了近半個小時,他們抵達了森特城內的大教堂——西北海灣教會的主教駐地。
倫納德主教在會客廳裡接待了他們。
主教大人的身體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果然如那名神父所言,他是藉口不去費迪南德公爵的宴會。
“老院長,好久不見了。”
“伯爵大人,好久不見了。”
倫納德還是那副古板的表情,不過看到故人還是十分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
雙方閒聊起來,保羅給他講述了最近阿爾達發生的一些事情,倫納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兩人聊到剛纔的宴會,倫納德又痛斥了一番貴族們的驕奢淫逸,他這麼毫無顧忌地講出來是因爲知道保羅的個人生活也算是簡樸的——相對其他貴族而言。
“說起來,剛纔的宴會上發生了插曲啊。”
“嗯?是什麼插曲?”
“費迪南德公爵宣佈了他的繼承人。”
“終於到這一天了,看樣子公爵大人已經放棄了生兒子的想法了。是他的大弟弟亨利子爵嗎?”
費迪南德公爵爲了生兒子多麼努力是廣爲人知的。
“不,您猜錯了。繼承人是馬爾茨肯特那個傢伙。”
聽到保羅這麼說,倫納德主教面色變得嚴峻起來。
“是馬爾茨肯特嗎?他的家族和費迪南德家族確實有幾分淵源,不過公爵也沒道理選這麼一個旁系吧?我記得他去年……”
“沒錯,去年他還威脅過我們阿爾達來着,雖然不知道他後來又吃錯什麼藥,‘放過’我們了。”
“唉……”
老院長嘆息一聲,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恐怕會出事端,馬爾茨肯特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伯爵大人您可要小心提防啊,他執掌了公爵權柄後,在西北這片土地上,就更沒有什麼能約束他的事物了。”
雖然倫納德現在高居主教之位,但是老院長是比較講規矩的,在他的信條中,除非與教務發生牽涉,否則教會不應該干預世俗領主之間的事務。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口頭提醒保羅。
“感謝您的提醒,不過現在的阿爾達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保羅臉上十分自信。
對於他的話,倫納德倒是頗爲贊同,通過與他的學生安德森神父通信交流,他也知道最近的阿爾達在高速發展着,再也不是之前那個貧瘠薄弱的伯爵領地。
對於自己出生和長久居住工作過的地方,他還是很有感情的,這一年以來的變化則讓他很欣慰,並順帶尊敬起促成這些變化的保羅來。
在教堂消磨了近兩個小時後,保羅和布萊斯告別了倫安德主教,回到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