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麼會在西北海灣?”
當再次看到艾琳的時候,蒙德·蘭登臉上依舊帶着幾分難以置信之色,離開領主府時發生的事情他一度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堂堂奧爾多王國的小公主殿下,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一個地方,而且……而且……似乎是在本地的領主手下做事。
聽見蒙德的話,艾琳不滿意地嘟起小嘴:“什麼殿下不殿下的?學長,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只稱呼我的名字就行。不過……在這裡你得叫我貝蒂。”
“呃……好吧,貝蒂。”蒙德彆扭地叫了她現在的名字。
艾琳向他解釋自己在這裡的原因:“我來這裡是被逼的!”
“被逼的?”什麼事物能把一個公主逼得離家出走?
艾琳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雙手叉腰很沒淑女風範地說:“羅德尼十七世那個老頭子竟然要把他的小女兒嫁給東境公爵!”
“呃……國王陛下他竟然……”
原來是離家出走,而且還是反抗國王安排的婚事。
蒙德驚訝萬分,他在伽貝拉帝國時竟然沒聽說過,看樣子消息被封鎖了。
他看向艾琳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同情之色。在一起學習時,雖然地位有別,但是蒙德的內心一直把這位活潑可愛的小公主當做妹妹看待。
唉!生於王室中的女孩,婚姻都會或多或少地帶上幾分政治色彩。
自己的這位學妹,還真是勇氣可嘉,蒙德的心裡暗暗讚歎。
話說回來,奧爾多王室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了嗎?想到這裡,蒙德的內心涌起一陣愧疚,問道:“可以跟我說說具體的情形嗎?”
“嗯,正想找個熟人傾訴傾訴呢!”
於是艾琳也坐下來,詳細講述了自己和侍衛麗雅如何逃出王都,如何一路向北,最後在樹林中遇險被保羅·格萊曼所搭救。
或許是覺得太過丟臉,艾琳沒有說自己本來計劃去伽貝拉帝國,結果因爲路癡稀裡糊塗地來到了西北海灣。
蒙德聽到那位名叫麗雅的女侍衛陪伴在艾琳身邊,鬆了一口氣後問:“看今天在領主府的情形,格萊曼伯爵還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吧?”
“嗯,我化名貝蒂·迪亞士,以學者的身份在這裡住下。”
“原來如此……那您……似乎是在領主府內做事?”
“是的,你也看到了,我來的時候正好領主府在招納人才,於是我就去應聘的,一開始是顧問,後來格萊曼伯爵委任我主管教育方面的工作。”
“教育?想不到這位年輕的領主還如此看重這個?”
“是啊!這也是我欣賞他的地方之一,在北方,甚至在整個奧爾多,能意識到這方面意義的領主可不多。”
“呵呵,艾……咳!貝蒂,他們不是意識不到,而是……老百姓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
“好了!打住!”艾琳雙手前推:“我對那些所謂的【統治藝術】沒什麼興趣。告訴你哦,經我之手已經建立的六所學校,當然,還是很初級的那種,我最終的目標是讓這片土地上的人都認識字。”
說後面的話時,艾琳的臉上滿是自豪之色。
“那可是一個艱鉅的任務哦!”蒙德嘴如此說,心裡卻是在暗自搖頭。那位領主究竟是怎麼想的?由得小公主這般胡鬧,難道是被艾琳的美貌衝昏了頭腦?
“話說,老師的身體好嗎?蒙德學長又是怎麼來得這裡?”
“導師的身體很好!我來這裡是爲了領走一名很久之前被導師認可的孩子。哈哈,你馬上就要多出一個學弟了。”
艾琳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老師也來過這裡?真是個幸運的孩子啊,他叫什麼名字,是哪個村鎮的?我對這裡的地名已經瞭如指掌。”
蒙德便向他介紹了凱文,以及他差點被流放到北方森林開墾荒地的事。
“確實是個幸運的孩子啊,”艾琳再次感慨:”要是再晚一點,或許學長就只能去北面的大森林裡去他了。”
艾琳又問道:“那麼……表哥他還好嗎?”
“皇子殿下嘛……怎麼說呢,我們的東方鄰居又開始不安分了,殿下率領軍隊去解決他們了。”
艾琳既驚訝又擔心,十分緊張地問:“啊?表哥他不會有危險吧?”
蒙德笑着說:“哈哈,你就寬心吧,先不說伽貝拉的軍隊強大無比,就單憑殿下的才能,也不會有事、萬無一失的。”
“唉……”艾琳還是有些擔心,“該死的戰爭,怎麼到處都是。南方在打仗,北方在打仗,東方也在打仗。”
蒙德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在這裡安全嗎?我聽說,格萊曼伯爵和其他幾位領主似乎是在與現任西北公爵開戰?”
“很安全!”艾琳自信地說,身爲政務院的高層,她自然知道阿爾達軍隊的實力,在西北這片土地上自保絕對綽綽有餘。
蒙德提醒他:“總之,必要時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會的。”
“艾琳……”蒙德小聲地念出了小公主真正的名字,臉上還帶着慚愧之色。
看到對方如此樣子,艾琳十分疑惑:“怎麼了,學長?”
蒙德有些猶豫地說:“如果是爲了高尚的目標而使用卑鄙的手段,你是怎麼看待的呢?”
學長怎麼莫名其妙地問出這種話?
不過艾琳很快回答說:“從局外之人的角度看,這自熱是英雄之舉。”
蒙德眼神一亮:“哦?這麼說你是認同了?”
“不完全是,如果是站在局內之人,特別是所謂【卑鄙手段】手段的受害者,那我恐怕會充滿仇恨。”
蒙德的臉色瞬速變得黯淡無光。
“艾琳,將來你或許會碰到一些無可奈何的事情,你只能從那些糟糕的方法中選出其中最不糟糕的。”
他只能如此解釋,但此話讓艾琳越來越疑惑。
“學長,您究竟是怎麼了?突然聊起這個來。”
“我……唉~算了。”
艾琳的話讓蒙德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輕聲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