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騎者焦急地抽打着胯下的馬匹,在湖心鎮的大街上疾馳而過,所幸此時大部分居民尚在睡夢中,大街上空無一人。騎者很快通過大橋,來到了湖心島上的舊城區。
隨着統治區域的擴大以及保羅參照前世的記憶日復一日地完善自己手下的官僚隊伍,阿爾達的行政體系也急劇地擴大,不少機構建起了獨立的辦公公署,因爲被湖水包圍的湖心島天然的封閉性,在保密和安全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領主保羅日常居住的城堡也坐落於此,因此大部分部門的公署也選擇建在這座小島子上。島上的居民也以衆多事務官和他們的家屬爲主。至於那些原先住在島上的“老湖心鎮人”,他們早就開開心心地拿着政務院發的“拆遷款”到搬到南岸的新居里去了,政務院給他們的新房子更大,更新,更舒適。在現在這個領主權威無比強大的時代,可沒人敢做釘子戶,
事實上當島上的居民們得知政務院除了給他們建好新房子,還要給他們一筆錢時(當然不是很多),每個人的震驚之色都溢於言表,紛紛跪下大呼領主萬歲。
騎者繼續抽打着馬匹,沿着街道來到情報部公署的門口,突然間他想起來這個點上的情報部尚未上班,於是調轉馬頭再次疾馳起來。
騎者很快來到了情報主管塞西爾的住宅門口,跳下馬使勁拍起大門來。塞西爾的僕人嘟嘟囔囔地開門接待了這個不速之客。
二十分鐘後,衣衫不整地塞西爾衝出家門,騎上還拴在門口的馬,向領主府急奔而去。
“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保羅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剛纔還在被窩裡做着美夢,突然就被菲利普管家從被窩裡拽了出來。在這樣一個冬日的寒冷清晨,這是遭什麼罪啊。
“伯爵大人,從晶耀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
塞西爾遞給保羅一份文件,“您必須立刻派人通知富蘭港,攔下那些即將出發南下的商船。”
“晶耀的消息?跟商船又有什麼關係?”
保羅一臉疑惑地接過文件,從塞西爾臉上着急的表情他預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待他拆開文件,映入眼簾的文字讓心裡咯噔一下——“海盜突襲西港,駐守此地的王國海上力量全滅”。
愣了幾秒後,他纔想起塞西爾剛纔的建議,他招來一名侍從吩咐到:“快,發電報給富蘭港的西奧多市長和奧斯汀司令發信,讓他們攔下所有往南方去的船隻,就說可能會遇到海盜。”
“是,伯爵大人!”
保羅補充道:“讓海軍把沒走遠的船也叫回來!用明文就行,越快越好。”
侍從轉身匆匆跑出去了。
保羅和塞西爾立刻召集了湖心鎮的軍政高層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哦對策,無論是去往奧爾多的南方,還是去往角灣,西港都是重要的目標港口或中途補給地,如果它被一個不懷好意的勢力控制在手中,對與日益依賴海上運輸的西北海灣而言無疑是被扼住了咽喉。
“伯爵大人,您應該立刻派遣海軍爲王國奪回西港!”
得知消息的漢塞爾情緒十分激動。
“哼!農業主管閣下,軍事上的事兒您不懂,還是少插嘴爲好。”
布萊斯冷哼一聲,以他爲代表的很多西北海灣本地軍政官員對漢塞爾十分不滿,這傢伙每當王國有事時就罔顧阿爾達的利益,急不可耐地要求伯爵大人幹這幹那,他怎麼不想想,那個“王室專員”的名號可曾給他帶來什麼實際的利益?是誰給你發的薪水?格萊曼伯爵?還是羅德尼國王?
兩個人爭吵起來,攪得保羅更加心煩意亂。
身旁的菈荻·瑟提亞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悄悄地說:“貝蒂兩天前給我發電報,她搭乘的商船馬上就要出發了。也就是說,她的那艘船已經走了兩天了……”
保羅臉上一沉。
菈荻忐忑地問:“海軍的縱帆船能追上嗎?”
保羅擔憂地說:“商船速度慢,又載着貨,應該能追上吧……上天保佑。”
會議還在繼續,到討論到是否出兵南下時,身爲參謀長的施羅德報告海軍的情況:“伯爵大人,最早入役的兩艘風帆戰艦——希望號和南方號——正在富蘭港大修,我們現在能外派的船共有12艘槳帆船和其他6艘風帆戰艦——其中包括兩艘新入役的橫帆船。”
“大修?爲什麼?希望號和南方號是前年剛剛建好的啊?”
“呃……當時因爲急於檢驗風帆船的實用性,建造它們的木材都沒有經過充分的晾曬,這就導致船體被侵蝕地很快……”
“好吧,我明白了。這麼說我們戰力暫時少了很多?”
“也不能這樣說,新入役的兩艘雙桅帆船船體更大、火力更強,它們的側面裝備了兩排12磅炮,能遠遠地把敵方戰船轟成馬蜂窩——就是速度慢了點,但也是僅僅相對於縱帆船而言。”
保羅長舒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
衆人討論多時,覺得不能放任海上貿易路線被掐斷而不管,因爲當前的阿爾達的經濟嚴重以來對外出口。在軍方的建議下,第一要務乃是探明盤踞在西港的海盜實力,能殲滅王國海上力量的海盜怎麼都不可能是普通海盜。
另外,與王國軍隊的聯繫也是重中之重,如果海盜過於強大,阿爾達海軍單槍匹馬地去挑戰他們顯然不明智,而王國政府也不可能放任這麼一股危險的力量在自己的沿海肆虐。
會議的結果讓漢塞爾大喜過望,他自告奮勇前往景耀與“陛下的政府”進行聯繫。
大家都知道他的那點心思:由他作爲代表去聯繫,晶耀的大人物們很容易會以爲是他促成了阿爾達海軍勤王,對他就更加高看一眼了。
看漢塞爾這麼熱情,保羅索性同意了他的請求。但漢塞爾堅持要走陸路南下,死活不同意搭乘海軍軍艦南下——一方面是沒有長途乘船的經歷,一方面是害怕可能遇到的海盜——爲了抓緊時間,他決定明天就出發。
而海軍的具體行動,還要等富蘭港的將領們到達後具體討論。
保羅私下裡也暗暗爲“貝蒂”擔心,默默祈禱她乘坐的船能被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