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奎克的風波後,再也沒有人願意保留自己領主的權力了,一個個無比忠誠地將其交給了政務院。
一波封賞下來,阿爾達多了一位子爵(老福特),三位男爵(施羅德、布萊斯、奧斯汀),六位副男爵,以及一大堆騎士。
被召集到領主府大廳的人幾乎都得到了稱號,人人有份。啊,除了一個人,那就是代理教育廳主管的菈荻·瑟提亞,因爲這個世界尚未有過直接對女性封爵的先例,貴族婦女的爵位一般都是從去世的父親或丈夫那裡繼承而來,這還是在沒有其他男性繼承人的情況下。
不過菈荻本人對於爵位也不是很熱衷,或許是因爲她的另一層身份,對世俗中人們趨之若鶩的事物看得有些淡了。
之後保羅便吩咐菲利普管家大擺筵席,讓這羣實現階級躍遷的新晉老爺們開懷暢飲。領主府內鬧哄哄地慶祝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衆人才告辭散去。
三天後,菲利普管家向保羅報告了一條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以赫爾森爵士和和肖恩爵士爲首的一衆埃姆登貴族——也就是肯特家族之前的那幫附庸——想要一起登門拜訪他。
保羅問:“他們來做什麼?”
菲利普回答:“貌似是與最近授爵的事有關。”
哦?莫非是也想撈點什麼好處?罷了,先見見再說。
“讓他們過來吧,就這個週末。”
“是,大人。”
……
“恭喜格萊曼大人!”
領主府大廳內,在赫爾森爵士和肖恩爵士的帶領之下,埃姆登貴族們齊齊向保羅行禮。
“諸位請坐!”保羅笑呵呵地迴應。
衆人坐定後,赫爾森說道:“我們已經得知格萊曼大人已經被國王陛下恢復權力的事,所以一起前來爲大人道賀。”
“哦?這事兒傳得這麼快啊?這才幾天啊。”
“格萊曼大人,您這就有些見外了,您應該派人通知我們啊。”
布萊特·肖恩爵士——比多堡的領主——臉上掛着一副自認爲最完美的笑容,向保羅這麼說。
保羅微笑說:“哈哈,這不是沒通知你們也知道了嗎?”
大廳裡一陣尷尬,素聞這位年輕的伯爵不擅長人際交往,果然如此。
衆貴族們用眼神一交流,赫爾森爵士和肖恩爵士向前一步,突然單膝跪下,然後其他貴族也跟隨他們下跪。
坐在領主座位上的保羅有點懵了:“你們這是要幹嘛?”
赫爾森爵士擡起頭說道:“請格萊曼大人接受我們獻上的忠誠!”
哈?這是什麼意思?
肖恩爵士說:“埃姆登現在在格萊曼大人的管轄之下,我們這些埃姆登的領主也在您的節制之下,現在您被國王陛下恢復了身爲佩劍貴族的一切權力,理應成爲我等的主君。”
哈哈,原來是來抱大腿的。
來到異世界混了兩年,終於享受了一把王霸之氣四射,小弟納頭就拜的待遇。
保羅心裡略微有些自得,他眼珠子一轉,站起身來,伸出雙手虛託。
“好,好,好!我接受你們的忠誠,都起來吧。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格萊曼家族正式的附庸了。”
無論他們真心如何,的多一大票小弟,何樂而不爲呢?
衆人有些驚訝,這麼簡單?
按照傳統,不得搞個莊嚴肅穆的儀式,請來周邊的幾位伯爵級別的領主進行見證,然後衆人
向光明之主發誓向新主君奉獻上一切,這樣的流程才叫合理啊。
雖說能體會到格萊曼伯爵是很開心的,但就這樣隨隨便便答應了,也太兒戲了,也太不體面了。
說難聽點,頗有些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看着懵逼的衆人,保羅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大體猜到你們在想什麼,但本伯爵向來不喜歡繁瑣的事情,只要你們的忠誠都是真心的,又何必在乎那些虛禮呢?我這就派人通告周邊,你們已經在我的庇護之下了。”
“我們當然是真心的!”
“大人放心,我們絕對有召必應!”
“下次再有戰事,請您務必派我打前鋒!”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我們將永遠追隨您,至死方休!”
……
大廳裡一陣騷動,各位領主們紛紛賭咒發誓,一個個看起來激動無比。
“好啊,好啊!我看出來了,各位都是真心的!哈哈。”
保羅也開心地迴應各位領主。
當然他心裡卻不大以爲然。至死方休?馬爾茨·肯特才涼了半年吧?
馬爾茨·肯特的家族尚且與這幫附庸有着長達數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利益關係,依靠聯姻等種種手段進行維繫,而保羅只能給他們一個空頭的庇護承諾。
真打起仗來,頂多就是“朝天放兩槍就對得起皇上發的餉了”這種程度。
指望他們來領兵作戰,不顯示,不在背後捅刀子就不錯了。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來投效,自已也得有所迴應。
“菲利普!”
“是,格萊曼大人。”老管家應聲而來。
“今天我們再舉辦一場宴會,宴請埃姆登的諸位領主。諸位一定要開懷暢飲,不要有所拘束啊!”
衆人齊聲應道:“感謝格萊曼大人。”
保羅又吩咐菲利普將老福特、施羅德、布萊斯等人前來作陪。
這層附庸關係,就算是這麼定下來了。
不過埃姆登的諸位領主心裡還是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他們看得出來,格萊曼伯爵固然對他們的投效十分高興,不過並沒有太當回事,就是那種“有固然不錯,沒有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程度。
也是,人家手下可是養着一支強兵,在僭位者戰爭中,不少人可是見識過這支軍隊的威力。各領主們匆匆召集起來的徵召兵在阿爾達的軍隊面前可以說是不堪一擊,無論是紀律士氣,還是武器裝備,都被碾壓了,只能靠着數量優勢慢慢周旋。
好在保羅承認給他們以庇護了,原先只是通過政務院約束着他們,現在他們有難了,保羅得出手幫忙。
如何才能迴應這份庇護呢?雙方都有益處才能將關係長久維持下去,在軍事上幫不了什麼忙,就得在其他方面想想辦法。
聯繫到保羅在冊封新附庸時所發生種種事情的傳言,衆人瞬間心情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