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的身影在驚詫之中向下墜落,但是如同晨曦一般的劍光如影隨形的緊追着她的身影。
金色的流光照亮了兩個人的面孔,一瞬間半空之中傳來無數鏗鏘的劍鳴。
數不清的寶具在那一截斷裂的劍刃之下分崩離析,脆弱得像是薄紙,四散飛濺。
犧牲了數十柄寶具,吉爾伽美什的身影終於墜落在大地之上,蹣跚的後退,眼睛緊盯着saber手中的斷刃。
“那一柄劍……”
古拙的像是經歷了數千年之後殘存下來的古物,但是卻斬碎了無數寒光閃閃的利刃;明明沒有魔力在其中,但是卻毀掉了自己的飛舟。
強大的不是那柄劍,而是……saber!?
“不需要再看了,這柄劍就是我的王權之證。”saber提着斷刃向她行走而來:“此劍所在,便是吾之領土。持有此劍,則吾立於英倫王土之上,持有此劍,則必勝!”
這就是必勝黃金之劍,其強大的地方並非在於本身,而是在於持有它的亞瑟王。
此刻纏繞在他周圍的濃厚魔力就是證明,就在握緊它的瞬間,他突破了本身的極限,就算是在正午時刻手持輪迴勝利之劍的高文也不可能將他戰勝。
孤獨的騎士之王背後所站立的,乃是世界所授予的權柄、數千年之中在歷史中積累的赫赫聲名、還有就算是一無所有也會繼續前行的理想之道。
破空之聲炸響,無數激射的寶具之中,殘缺劍刃的光芒在不斷的閃動、劈斬、推進。
沒有衝刺和奔跑,面對着無窮寶具如同暴雨一般的激射,saber緩步上前,手中的斷刃每一次劈斬都彷彿暴風掀起,數不盡的寶具在尖銳的碰撞聲中被斬碎捲走。
在他的身體中彭多拉根的紅龍之血在燃燒,彷彿巨龍從天而降,不可阻擋!
在無窮寶具破碎的閃光之中,吉爾伽美什的表情從震撼變成愉悅,到最後成爲了刻骨的冷漠和傲慢:“想要取走我的姓命麼?明明是這種一無所有的雜種也能夠走到本王的前面……”
“那麼如同RIDER一樣,悲鳴的saber!”她的身旁傳來了低沉的轟鳴,在她的手中,一柄猩紅的寶具從虛空中浮現,如同世界的軸心在緩緩旋轉。
“我賜予你死在乖離之劍下的榮耀!”
殷紅的眼眸鎖定saber前行的身影,她的手掌猛然揮下,如同世界倒轉,萬物蹦碎,破滅之光從乖離之劍中涌出。
“天地乖離開闢之星!”
虛空之中傳來了崩塌的宏偉聲響,風層如同巨石一般互相碾壓,到最後將整個廢墟都化爲了飄動的粉塵。
而就在那一道破滅的閃光之中,模糊的人影隱約浮現。在崩滅之中逼近,到最後殘缺的斷刃斬碎了最後的光芒,騎士之王的身影從風層之中衝出,面容冷酷而憤怒。
輝煌的光芒從必勝黃金之劍上涌現,那種程度的魔力,就算是吉爾伽美什也無法抵擋。
最後的毀滅即將到來,吉爾伽美什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這就是……本王的終結麼?”
必勝的光芒一閃而逝,而吉爾伽美什的金甲破碎,血液飛濺,身體在巨大的衝力之下倒飛而出,在地上滑出一道長痕。
喘息的saber蹣跚的前行,乖離之劍的衝擊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累累的創傷,但是眼中堅決的光芒卻未曾熄滅。
他俯瞰着血泊之中的吉爾伽美什,此刻女王的胸前的甲冑已經被斬碎,只剩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重創到極限,吉爾伽美什徹底的敗了。
“想要……想要取走我的姓命麼?”吉爾伽美什喘息着擡起自己的下頜,猩紅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毫不在意的坦然,回想着那一道刺穿自己的光芒,她滿足的笑着:“何等美妙的光亮啊……”
必勝黃金之劍的斷刃橫在她的頸前,卻沒有斬下。
“騎士之德,不殺垂死之人。”saber目無表情的轉過身,蹣跚的向着烈火之深處前行。
吉爾伽美什卻大笑着,躺在廢墟之中,擡頭看着天空之中的羣星:“直到最後也不像是一個王者啊,saber。”
廢墟之中傳來了齊聲的腳步,手持着黑鍵和魔術禮裝的代行者部隊從黑暗中浮現,看着吉爾伽美什,面容冷漠的逼近。
哪怕是最微弱的隱患也必須消滅,命令是徹底的清洗這一片大地,那麼就不會有動搖的餘地。
吉爾伽美什用眼角撇着他們,就像是看着嗅到死亡氣息的野狗:“雜種滾遠一點,不要打擾本王欣賞這個地獄的美景。”
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洶涌的魔力從黑暗中涌現,化爲一枚猩紅的箭矢破空而至,在箭矢的上面,纏繞着環狀鍾子文的字符——空咒。
洞穿了數十人的軀體之後,魔力的箭矢猛然爆炸,將倖存者捲入餘波中。
緊接着又是數枚箭矢破空而至,將所有敢覬覦吉爾伽美什姓命的代行者統統變成死屍。
最後從黑暗中走出的,是眼神倉皇的夏初。
一路走來,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戰鬥,他的身上已經充滿各種傷口,眼神彷徨。
踩着代行者的屍體前進,他收起C-未來式的卡片化成的長弓。看着吉爾伽美什胸前的傷口,他下意識的擡起自己的右手。
“令咒?咳咳,沒有用的……”吉爾伽美什擡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御主:“本王即將回歸,爲何露出這種悲愴的表情呢?”
夏初無力的坐在地上,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一樣苦笑着:“妄想破滅,我的自由,真是脆弱的可憐啊。”
“付出了這麼多,想要活下去……還不夠麼……”他雙手插入髮鬢,沾滿黑灰的臉上像是在哭泣,或者是自嘲。
“想要活下去?這麼膚淺的想法,還真適合你啊,我的小丑。”
吉爾伽美什看着遍體鱗傷的夏初。
她的身體即將消散,但是卻露出戲謔的笑容:“在我臨走之前,你也讓我如此愉悅。”
“你擁有從這個地獄裡生存下去的氣量麼?”吉爾伽美什將手中的東西扔在了他的身上:“賜給你的東西。”
“證明給我看,你所謂的勇氣和意志,是否真的具有實現諾言的資格。”
“在我離開之後,進行最後的表演吧。”
——————————烈火和黑煙遮不住那一道金色的光芒,騎士之王在向着聖盃前進。
從乖離之劍的轟擊中脫出的saber撐着遍體鱗傷的身體前行,直到最後,看到阻攔在前方的最後關卡。
如同擁有預知一般的能力,saber的身體猛然之間後退兩步,在精準到極限的直感下,一枚破空而來的箭矢被閃過,刺入了身旁的大地中,猛然暴烈。
烈火之中出現了紅色的身影,阿賴耶的代行者收起手中的長弓,蒼白的短髮如針豎起。
憑藉着聖盃降臨失敗之後,阿賴耶再次讓他從遙遠的未來回到這一片大地上。
“偷襲果然失敗了啊……好久不見,saber。”
他手中憑空出現黑色和白色的雙刃,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不,我想我和你的未來已經隨着這一片土地的崩潰而消失了吧。”
“哈?”saber聽不懂他的話,沾滿灰塵的臉上始終帶着堅定的神情,斷刃舉起:“讓開,否則死。”
“阿賴耶這一次,還真是給了我一趟苦差事啊。”帶着無奈笑容的男人舉起手中的武器:“沒辦法了,在這個時空裡,我還是第一次阻擋在你的前方吧?”
面對着冷漠的騎士之王,他的笑容終於收斂,露出了徹骨的冷漠,報出自己的名諱:“靈長的抑止力,守護者.衛宮士郎,參上!”
爲了阻擋災難的蔓延,將這一場已經超出範圍的聖盃戰爭終結,抑止力的化身終於再次出動!
而在戰場之外的某個地方,戰鬥依舊在繼續,在廢墟之中不斷傳來如同打樁機工作的轟鳴。
衛宮切嗣並不知曉自己未來不再出現的養子正阻擋在自己勝利的路上,他已經被面前的強敵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手持着巨大的武裝,在他殺死十名代行者之後,聖堂教會的最高武力——埋葬機關終於出動了。
形似少女的藍髮修女,法袍之下隱藏着無數黑鍵的劍柄,因死徒外祖羅亞而具有不死姓的代行者——希耶爾登場。
如何去形容衛宮切嗣剎那之間的潰退呢?簡直就像是,摧枯拉朽!
在沉默的少女手中,附加的魔術的黑鍵如同暴雨一般的激射,粉碎了大地和殘骸,甚至兩次他的身體釘穿。
在她的手中,黑鍵的威力提升到言峰綺禮都難以企及的地步,附加了‘火葬式典’的黑鍵險些將衛宮切嗣燃燒成一團人形的火炬。
如果不是劍鞘在身體之內不斷的治癒着身體,他恐怕早已經被那個貌似無害的修女分屍了。
強大的敵人並不會讓衛宮切嗣產生棘手的感覺,他的一生無數敵人都擁有着比他強大的實力,但是在魔術師殺手的安排之下,他們都以各種方法死去了。
但這也是最令衛宮切嗣絕望的一點:希耶爾是,不死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