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來啊……”白朔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想殺人的話,起碼也要有被殺的覺悟……”
沾染着血腥的面孔,還有猙獰的笑容,如同怪獸一樣的氣息讓周圍的士兵忍不住哆嗦了起來,有意無意的遠離了一些。
而等待已久的陳靜默卻沒有絲毫恐懼的迎了上來,根本不在意白朔散發的暴戾氣息,掏出了毛巾給他仔細的擦着臉,低聲的說道:“強制團戰,你知道了吧?”
“是新人狩獵者,爲了賺積分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傢伙。”白朔皺着眉頭:“沒想到這種事情都會讓我們碰上……”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資深者遺留下的東西里,虛叔的筆記纔是最珍貴的東西。
有了它纔沒有讓白朔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撞來撞去。
新人狩獵者,在輪迴世界裡流傳的傳說之一。
缺乏獎勵點的輪迴士湊在一起,通過臨時的契約組隊之後,對由新人組成的小隊強制開啓團戰。
雖然需要非常罕見的道具,而且還有未知的風險,但是和獲得的利潤相比,簡直划算異常。
一般進行這些行爲的小隊都是通過一些契約和條件聚集起來的輪迴士臨時組成的,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在走投無路之後,狗急跳牆打起了新人的主意。
稍微有一些良知的輪迴士在困境之中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依靠殺戮從沒有強化過的新人,或者是僅僅強化過一次,只有兩三星級的低階輪迴士,來刷取獎勵點,這種事情,已經不能說是殘忍了。
是喪心病狂!
不同於團戰之中的強者生存,這是純粹的掠奪,食用低階輪迴士的血肉,榨取獎勵點,這種惡魔一樣的主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在輪迴空間裡流傳了開來,讓新人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越發艱難。
如果不是因爲太過分的話會提高個人評價,或者進入懲罰劇情,還有其他的未知風險阻擋了一部分有心無膽的傢伙,否則主神空間之中的新人將再也不復存在。
如果繼續獎勵點的話,只需要擁有豁出去的膽量還有覺悟,一筆啓動資金,和前期的情報獲取,就能夠收穫大把的獎勵。
單純的從眼前的利益上來說,真的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太好……”白朔笑了起來:“別擔心,打不過還跑不過麼。”
“恩。”陳靜默點頭,但是心中還是明白,白說的話,也只是在安慰自己,就算是跑能跑到哪裡去呢?七天過後,積分爲負值的人,統統都會被抹殺。
白朔,她,還有新人……
“別多想,有我在。”白朔突然拍在了她的頭上,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着白朔的笑容,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卻消散了。
如果能跟他在一起的話,即使死也不會那麼可怕吧?
陳靜默的心中,如此簡單而純淨的想着。
“首先,先把新人找回來吧。”白朔長出了一口氣:“最起碼,不能讓他們死在狩獵者手裡,否則每個人的腦袋上扣兩千,可就真沒活路了。”
他的心中突然有些後悔,爲什麼不在主神空間裡提升一下腕錶的權限,起碼到了D級就能夠查詢隊員的方位了。
新人長孫武因爲武力不足,被留在了軍營之中,而白朔和陳靜默則在黃巾軍斥候的指引之下,終於找到了新人離去的方向。
很巧,那個方向正好和白朔的方向背道而馳,直指着討伐軍本陣。
事實上,在三個小時之後,白朔才找到了已經失散的新人,而在那個時候,一名新人已經死了。
兩個糾纏不休的新人終於明白了現在的處境,最起碼當看到了遠處討伐軍的本陣之後,他們才明白,這並不是什麼騙局,可是,已經晚了。
中年婦女申琦在看到了討伐軍的陣列之後,突然發瘋的從奧托莉亞背後衝出,就連最基本的陣營都沒有搞清楚的她,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到了這種殘酷的地方,懷着心中萬一的妄想,認爲這裡是什麼電影拍攝基地,本能的想要向討伐軍尋求幫助,結果很滑稽。
一枚從箭樓上射出的箭輕易的洞穿了她的大腿,緊接着的兩枚箭矢,一枚釘在她的胸口,而最後一枚遲來的箭矢才刺入了她的眼窩,將她殺死。
和如此強勁的力量相比,三箭更像是殘酷的蹂躪,讓申琦在死前品嚐了更多的恐懼。
沒有來得及救援的奧托莉亞眼睜睜的看着新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遙遠的箭樓之上,心血來潮突然上箭樓巡視的老將緩緩收起了自己的長弓,身旁的士兵諂笑着稱讚:“黃忠將軍果然寶刀未老,弓馬雙絕。”
“打起精神,好好收着,不要讓任何細作接近軍營。”看着遠處緩緩失去生命的申琦,他冷笑着說道:“派幾個人把那幾個細作抓回來,好好的審問,我倒要看看那羣黃逆究竟還有什麼手段。”
“是……”士兵點頭,然後將命令傳出,立刻有一羣待命的騎兵從緩緩打開的營門之中奔出,發出瞭如同暴雨一般的馬蹄聲,朝着奧托莉亞和樑公正的方向急衝而來。
“怎麼會……”奧托莉亞搖着頭,手掌顫抖着,卻不敢拔出申琦身上的箭矢,只能眼睜睜額看着她掙扎着死去,到死都被釘在了大地之上。
“又死了……”她握緊了手中的劍,有一個無助的人在她的面前死去了,讓她想起了被榴彈的爆炸波及,死在她懷中的弟弟。
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繼承了家族中騎士的稱號,但是卻連被暗殺的弟弟都無法保護。
她的肩膀顫抖着,卻流不出淚來,心中的憤怒和不甘讓她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發出了低聲的哽咽。
“流雪,你別哭啊,我在這裡,嘿嘿……有我在,你不用哭的……”
樑公正傻笑着,推着她的肩膀,發出了呆呆的聲音,絲毫沒有聽到死神來收割的馬蹄聲。
“恩……不哭……”在腕錶的翻譯之下,她聽懂了樑公正的話,低聲的呢喃着,緩緩的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申琦的屍體,然後拉着樑公正開始奔跑。
不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向無助之人伸出援手,這是家族的訓條,除此之外,奧托莉亞已經一無所有。
當白朔趕到的時候,奧托莉亞已經被成羣的騎兵包圍,後背在混戰之中拉出了巨大的傷口,但是卻自始至終帶着樑公正,並沒有將這個累贅拋棄,終於被包圍了。
從幼時就開始的訓練讓在那羣騎兵的手下完全喪失抵抗的能力,憑着手中白朔留下的武器,不斷的發出千錘百煉的斬擊,將最開始的兩名騎兵斬下馬來,然後陷入困獸之鬥。
最開始騎兵們並沒有想到這個奇怪的女人還敢反抗,因爲大意而損失了兩名同伴之後,終於紅了眼睛,敢反抗的話,殺掉就是了,想來這種細作是沒有什麼情報價值的,反正黃巾的覆沒已經是指曰可待了。
艱難的掙扎着,奧托莉亞在搏鬥之中展現出了白朔未曾料到的犀利劍術和戰鬥經驗,原本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就已經是家族的持劍者,守護家族安全的騎士,論體能的話,已經達到了一星巔峰的武術達人,如果不是資源的限制,可能早就突破二星了。
達到了普通武術家極限的騎士姬陷入包圍之中,已經在混亂之中快要力竭了,艱難戰鬥的同時還要保護沒有絲毫自覺的樑公正,加速了她敗亡的道路。
終於,她聽見的腦後的風聲。
騎兵的刀劃過空氣的聲音,屬於金屬的細微顫鳴,目標是她的脖頸,而奧托莉亞手中的長劍已經沒有了回防的力量,只能發出了細微的嘆息,縱使面對着如此接近,她也能微笑了起來。
這一次,自己總算沒有將最後的東西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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