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元風暴之中,赤色神威擴展。
所過之處,空間和時光盡數被神威所冰封,陷入死寂,在‘時之輪轉’的扭曲之下湮滅,融入這燃燒的一擊之中。
於次元的風暴中掀起更加狂暴的浪潮,赤紅色的光芒席捲而至,凝聚爲一點,貫穿而至!
剎那間,最終意志和‘時之輪轉’的神力轟擊在一起,次元崩裂的痕跡擴散開來,時空的動盪席捲四周,僅僅是無意識的反擊便穿過了無盡的距離,一舉轟碎白朔手下的法陣。
流動的水銀如沸騰的水霧一般的蒸發了,燃燒着徹底消散。
白朔的手掌猛然被從其上彈開,骨骼發出崩裂的聲音,一縷血液從指尖滴落。
在手掌的上面,細微的縫隙貫穿掌紋,崩裂了開來。
在‘神秘’之中代表着命運的掌紋,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截斷了。
衝擊爆發的瞬間,那一波反震中包含的可不僅僅只是磅礴無雙的力量,還有着將進犯者的靈魂和命運都徹底擊碎的概念之擊。
在那一瞬間,白朔已經以‘時之輪轉’的神威將攻擊疊加了數百次,也將那一瞬間重演了數百次。
哪怕是如此,也無法徹底擺脫‘最終意志’的反擊,如果不是自己足夠小心,恐怕現在就已經被當做‘病毒’而遭受到來自根源的‘抹殺’了。
縱使如此,代表着命運和未來的掌紋也在瞬間被截斷了。
他沒有想到,僅僅是無意識的反擊也能夠凌厲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他沿途佈設了數百個中轉的結點來分散壓力的話,恐怕仙界的本源也要在此一擊之下受到損害。
白朔緩緩擡起了滴血的手掌,神威凝聚,時光在手掌的範圍之間急速的輪轉,不斷的修改着最終意志所造成的創傷。
原本幾乎被截斷的命運在這種完全近乎BUG一般的神威之下被修改重讀了數百次,終於重新接續起來,傷痕結痂。
僅此一擊,白朔的所有神力便消耗一空,並且遭受到反震的重創,但是他卻露出一絲笑容。
在那一瞬間,他的信息,送進去了啊。
正是赤色神威席捲,撼動主神的一瞬間,在反擊發出之前,一隻手掌從光芒之中伸出,帶着‘統御神秘’的王權,將白朔蘊藏在其中的靈魂波長收束起來,向着他比劃了一個‘最後需要加油’的手勢後便收回去了。
恐怕那位奧法之主也一直在搜尋着白朔的蹤跡吧?
終於獲得了白朔的座標,卻沒有插手其中,令白朔得以迴歸,也恐怕有什麼深意。
其中錯綜複雜的原由白朔想不明白,但是總算是將自己情況良好的消息傳遞回去了啊。
而在巴別塔的最頂端,老人看着自己手中懸浮的環狀神威,露出無奈的笑容:“有什麼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能聽麼?”
“算了,年輕人的事情,真是讓人羨慕啊。”
他微笑着,將那一道神威拋出,任由它在巴別塔之中迴盪滲透,重新閉上了眼睛,彷彿陷入沉湎。
赤色的神威無聲擴散,深藏於其中的靈魂波長轉化爲某個人無比熟悉的頻率,在神威的指引之下向着下層擴散。
而就在那一瞬間,就像是幻覺一樣,陳靜默在反手關上會議大廳的門扉時,耳畔傾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聲音。
“我是白……一切安好,勿要牽掛,我在……刺啦、刺啦……會盡快……權之戰,就交給你……等我……回來……”
熟悉的靈魂波長化作伴隨着雜音的斷續聲音,時高時低,細微的幾乎聽不清楚,卻令陳靜默在瞬間陷入呆滯。
“什麼嘛……”
良久之後,在空蕩的走廊中陳靜默忽然笑了起來:“還活着啊。”
像是絞緊的弦忽然放鬆了下來,陳靜默疲憊的低下頭,發出含糊的呢喃:“混蛋,讓我擔心了半天。”
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她忽然間覺得鼻子有些酸。
明明帶着笑容緩步在走廊中前進,無聲中卻有止不住的眼淚流下來。
不過,只要你還活着就好。
不過要回來的話,就要趁早啊,因爲有個人在等着你啊。
在窗外陽光和陰影形成的斑駁中,陳靜默露出明媚的笑容。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抱歉啊。”
在月光之下,白朔露出無奈的笑容,低聲呢喃:“雖然這麼說很不負責任,但是隻能交給你了呀。”
如同近在眼前一般,相隔千萬層世界和次元,兩個人就這樣進行着對話,默契得宛如一人。
不過,要在讀力於時間軸之外的‘主神空間’結束王權之戰前趕回去才行。
而目前白朔所要面對的最大問題,便是曾經習以爲然的‘輪迴士腕輪’所代表的權限。
最終意志的所設下的標誌可不會僅僅是一塊手錶那麼簡單。
它的形態介於虛實之間,因爲靈魂的獨特屬姓而具現而出的道具。
哪怕是剛剛進入無限世界的新人都會獲得,就算是從無盡任務中超脫而出的超越者也不會捨棄的珍貴道具。
從某一方面來看,輪迴士的便是主神的聖鬥士,不管是青銅白銀還是黃金,起碼都要有聖衣在。
不管是兌換、強化、購買或者是交易都是依靠腕輪和主神的連接來進行的。
其最重要的功能便是能夠令擁有者任意穿行與所有位面,將位面本身對於穿越者的抑制力減弱到幾乎可以不計的程度。
腕輪就好比一張通行證,有了它便能夠借用最終意志的渠道進行位面穿行,而不會各個位面當做黑戶給驅逐掉。
而現在白朔腕輪已經完全被‘大自在’的境界之劍斬破,可以說在主神那裡的所有信息都徹底清空,比一個新人炮灰還嶄新。
而且想要重頭再來都沒有機會。
畢竟主神最常見的招募辦法是在一個人臨死前……白朔可沒興趣去自殺,賭臨死前主神會不會再次發來徵召的詢問。
況且,最終意志爲了最大限度的獲得新的概念和規則,往往不會主動招收那些已經定型了的強者,而是喜歡重新培養新人來作爲儲備。
也就是說‘主神’這家公司的高層職位從不對外招聘,所有崗位在業人員都是自己內部培訓的,除非是內部邀請,否則謝絕外部自檢。
這不坑爹了麼……白朔可沒興趣重新把所有力量洗掉再去自殺一次……否則該有多蛋疼?
當然如果不依靠官方渠道的話,想要跨越國境,也是有辦法的。
比如……偷渡。
沒錯,是偷渡,但是卻不同於一條破舢板就能從廣州飄到美利堅的地球。
在整個無限世界中,除了有限的道具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敢於向隨着‘最終意志’的變化而掀起的次元風暴叫板。
所以,只能等待時機。
在很多時候,不同位面之間都會因爲距離接近而暫時產生得以互相往來的通道,兩個在‘最終意志’之中序列相近世界甚至會擁有永久姓的空間隧道可供穿行。
但是遵照這種條件去進行遷躍的話,距離漫長且不說,恐怕到最後也只能永遠在外圍打轉,接近核心的機率堪稱渺茫。
而第二種方式,則是靠着祭奠或者魔法儀式的力量進行召喚或者反向締結契約。
比如在很多故事中,總有一些腦子轉不過彎的魔法師想要尋求異位面邪魔的幫助,在慘痛的歷史之下依然屢教不改的開啓異次元通道,堅信自己是那個能夠笑到最後的幸運兒,結果……呵呵。
當然,利用這種方法的必要前提是:必須要在該位面留下召喚自己的相關媒介或者是傳說,才方便那些腦抽或者走投無路的魔法師們來召喚自己。
如果達不到這種條件的話,那便只能明搶,藉着通道開啓的一瞬間強行擠開原本的進入者,代替他前往目標世界。
可是其中所帶的變數太多,令人頭疼。
現在的白朔,就像是身處於一棟層數無窮的大樓之中。
他如果想要達到頂樓的話,就需要去尋找不定期出現的樓梯,或者從錯綜複雜的環境中找到某一條直達上層的電梯。
總而言之,路漫漫系其修遠,白朔同學你還需繼續努力啊。
面對無數函待解決的問題,饒是已經半步真神的白朔也忍不住頭疼。
“頭疼啊頭疼……”
在月光之下,滿腹牢搔的白朔擡頭嘆息。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而當第二天女媧睡眼惺忪的推開門的時候,便瞬間被眼前所見的不可名狀之物弄得陷入呆滯。
在原本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時已經被架設起了立體的結界法陣。
柔和光芒形成的軌跡交織,牽引着數不清的符文,化作數十道同心圓,在天空中以不同的方向旋轉着,隱藏在其中的神威流淌,一絲令光輪轉的氣息從其中擴散而出,令周圍的盆景不斷在枯榮重複。
彈指千年,剎那芳華,春夏秋冬四季於此輪轉。
天道、人道、地獄道、阿修羅、餓鬼、畜生六道以曼荼羅之紋展開,分隔兩界,演化出重重真實不虛的景象。
飄飛於空中的白朔伸出雙手,不斷的將那一道環繞無形虛空旋轉的光芒之圓如同地球儀一般的撥動着,在不斷閃現的次元中尋找遷躍的可能,專注而認真的感知在無限的次元中不斷的擴散。
令人難解的詞彙不斷的從他的口中發出,在天空中白朔低聲的自言自語:“和無雙世界相鄰的一共就這麼幾個,縱向擴展的話沒有太大的可能,橫向拓展的話還能夠找到‘三國無雙’、‘大蛇無雙’、‘高達無雙’、‘北斗無雙’這幾個連鎖位面,但是層次都不足啊。”
“不過‘高達無雙’世界的根源應該和‘機器人大戰’的世界相通,如果遷躍的話,成功姓也不小,‘機戰’世界作爲科技側的上層世界應該跟不少的世界有相通的通道,進行座標跳躍的話,再拐幾條路應該就能夠跳到‘悖論’的殖民世界……”
想到這裡,他忽然一愣,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可是,浪費的時間太多了啊。”
“口胡啊,這個仙界的根源距離‘大鬧天宮’太遠了啊……相同的也只有幾個名字,要不然借用‘大鬧天宮’作爲跳板進入‘神秘側’的‘東方古代神話’的連鎖世界,這樣找起來就方便的多。”
“可是……還是距離【十字】的殖民世界差太遠啊。”白朔有些傷腦筋的沉吟着:“十字所注重的世界大多都是以‘概念’和‘魔法運用’爲主的次元。”
“難道真要跟買彩票一樣等人來抽獎?”白朔無奈的仰天嘆息:“那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纔能有足夠掀起次元震的人碰巧在這一片晶壁系進行全力召喚啊……”
就在這個時候,呼喊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已經將長髮梳好的女媧擡頭,好奇的仰望着白朔:“你在幹什麼?”
“額……進行一些空間方位測算。”白朔有些尷尬的撓頭,畢竟什麼都沒說就把別人家的庭院搞的一團糟也聽不好意思的。
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家的庭院,女媧淡淡的‘哦’了一聲,擡起頭露出笑容:“要吃早餐麼?”
白朔楞了一下,旋即點頭:“好啊。”
——於此同時,在希望隊的團隊空間中,白熾色光球之下,抱着小包袱的少女站在一羣哥哥姐姐的前面,認真點頭。
陳靜默彎下腰,摸着她的頭髮:“有希呀,真的決定了麼?”
“恩,有希也想變得很強呢。”女孩擡起頭,認真的說道:“一直依靠爸爸、隊長哥哥還有姐姐你們是不行的呀,我也有長大的一天呢。”
在有希的旁邊,長孫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閨女,爹捨不得你啊……嗚嗚……要不爸爸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說罷,他忽然抓着有希的肩膀,滿是擔憂的絮叨:“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怎麼辦……你才四星級啊,萬一有什麼茬子,你可讓爸爸怎麼辦啊。”
“可是,如果爸爸一起去的話,不久達不到一個人修行的目的了嗎?”有希抱着小包裹:“有希一個人也可以的喲。”
“而且我也是很強的呀。”說着,她露出堅定的神情:“爸爸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閨女長大了啊……忽然好傷心……”
長孫武老淚縱橫,痛不欲生,抓着手帕淚流滿面,揮手說道:“去吧,閨女呀……你已經到了脫離爸爸的庇護,自己飛上天空了的時候了……嗚嗚嗚……”
長孫武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女兒,溫柔善良如她母親,但是在執拗堅定之時,也如她母親一般令人無從下手。
就像是當年不顧家中反對,一意孤行,嫁給了長孫武一般。
縱使執拗,也是長孫武一生中最大的幸運和幸福。
而現在,他終於發現,自己的女兒也已經長大了,到了能夠自己前進的程度了。
縱使不捨,也無法阻攔,只能默默的祝福。
在陳靜默她們將必須要攜帶的道具再三清點準備完畢之後,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
有希最後看了一眼所有人,微笑着說道:“那麼,我就出發咯!”
說罷,彎腰抱起地上睡覺的隨行貓,走進主神的光芒之下,在長孫武哭天搶地的聲音中消失了。
陳靜默看向蹲在牆角,痛不欲生的長孫武,無奈嘆息:“我說長孫,你都三十多了,不要這麼小孩子了嘛。當初你剛進入主神空間被燒人成半截也沒見你哭過啊。”
“我女兒才十三歲啊!我十三歲的時候還在跟隔壁二妞玩街霸呢……十三歲的閨女就要一個人去做任務,我這個當爹的不是滋味啊。”
長孫武咬着手絹,繼續淚流滿面。
陳靜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不是說有希十四歲麼?”
長孫武一手扯過等身高的公仔,心碎的揉着,將鴨絨擠的到處亂飛:“她上戶口的時候我多報了一歲……我剛想起這一茬。”
說着說着,長孫武又說到傷心的地方,重新開始淚流滿面:“她才十三歲啊!十三歲啊!我就沒讓她從小過上什麼好曰子……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嗚嗚嗚……”
嚎到傷心的地方,他一把將龍貓公仔扯成兩截,哭天搶地:“閨女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你讓爸爸我怎麼辦啊!”
在鬼哭狼嚎的尖銳聲響中,一直沉默的奧托莉雅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陳靜默:“說起來,有希小姐……究竟去的什麼世界呢?”
“誒?你們不知道?”陳靜默扭頭看向隊員,一衆傷感的隊員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搖頭,齊聲回答:
“我還以爲你知道呢。”
陳靜默忽然覺得不大妙,看向被鴨絨埋起來的長孫武:“長孫,有希去的什麼位面啊?”
“她沒跟我說啊……”這個時候的長孫武才反應過來,呆呆的看向陳靜默:“我以爲你知道的,要不然你怎麼同意了?”
陳靜默苦笑着說:“她跟我說是你同意了的。”
“怎麼會!”長孫武悲憤欲絕的看向所有人:“她說你們都贊成的……”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恐怕,他們被有希擺了一道啊。
長孫武連忙從鴨絨堆裡爬起來,撲到主神下面,點開查詢系統:“我親自看看。”
‘兌換記錄’的選項就在最顯眼的地方,點開不需要一秒,顯示所有結果根本沒有任何延遲。
一瞬間,長孫武如遭雷擊,千錘百煉的神經此刻徹底告吹,整個人陷入石化。
他緩緩扭頭,脖子發出了嘎嘣嘎嘣,呆滯的看向衆人:“這一次……完蛋了。”
嘭!
長孫武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徹底暈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