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度七……”陳靜默看着手中的體溫計,一臉殘念:“你的體溫越來越高了……要不要退燒藥?”
白朔搖着頭,不顧臉上的傷口崩裂,張大嘴咬下了半個饅頭,臉上的傷口牽動,猩紅網絡一般的細密傷口,突然脫落了?
那是已經乾結的血枷,隨着肌肉的運動而脫落,新生出來的皮膚如同白皙無比,和周圍的膚色格格不入,看起來就像是用畫筆勾勒出來的一樣。
最淺的外傷已經開始癒合了,接下來是身體內部的暗傷還有淤血,骨骼的裂縫,神經的損傷……
超越了常人數十倍的恢復速度,雖然比不上曾青臨陣自愈的程度,但是已經是非常有效的醫療手段了。
僅僅是食物的話,速度絕對不會那麼高,還有陳靜默在白朔昏迷的時候灌下的去的治療藥劑,來自主神空間的藥物正在白朔的吸收系統之下被急速吸收,然後加快傷口的癒合。
當白朔成功的結局一桌子食物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他們實在低估了自己的隊長。
因爲……
“我還餓啊……”白朔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還不夠……”
這種怪物級別的食量,太驚悚了吧?
整整一夜,就連黃巾軍的三個大廚都被叫起來連夜趕工,足夠上百人吃一天的食物就這麼被白朔吞了下去,一夜之間白朔在飯桌和廁所之間狂奔,當如同無底洞一般的食慾被填滿之後,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所有人都已經累趴下了,而白朔卻精神飽滿,他的肚子雖然飽了,可是飢餓感還是未曾散去,幸虧感覺已經不能在繼續了之後,當機立斷把暴食之符文拆了出來,否則白朔就要上演一夜之間變成大胖子的戲碼了。
看來就算是符文的力量,也有不足的地方,最起碼青銅級別的暴食還有不小的弊病,並不能如同曾青一樣做到毫無弊病的效果,就算是曾青生前也被巨大的飢餓感困擾的不輕吧?
不過對於她來說,能隨時隨地的不停的吃東西,就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總算完畢了啊……”白朔靠在了椅子上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同火爐一樣的不斷散發着遠超常人的熱量,看來這種症狀還要持續不短的時間,消化系統也有些紊亂了,弄得他想吐卻吐不出來。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暴食’的符文也不是萬能的療傷藥,否則它也不會僅僅是青銅的等級了。
一夜之間,渾身上下數不清的微小創傷已經癒合了百分之八十,危及性命的重創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就在白朔無所事事的時候,傳令兵來了。
“大賢良師聽聞將軍甦醒,急召將軍去中軍大帳參議軍情。”
新的任務?還是其他的什麼?
白朔只思考了一下,便點頭跟在傳令兵背後向着張角的營帳走去,路上跟傳令兵聊着天,還是他上次見到的那個年輕人,不過衣服下面卻有些血腥的味道,可能是在戰場上受了點輕傷。
一臉憧憬的士兵轉頭過來說道:“昨日屬下親眼見證將軍陣斬黃忠,當真神勇非常,大家的士氣也高昂了許多呢。”
“只是黃忠而已。”白朔笑了笑,說了句聽起來像是謙虛的話。
而他的心中卻在不斷的思考着。
這才僅僅是黃忠而已……不算狩獵者小隊,未曾出場的威脅就已經多的數不過來了……典韋、孫堅、關羽、張飛、劉備,曹操……
光是在遊戲之中有名有姓的武將就這麼多了,就算是後面兩個攻擊不給力,但是前面幾個也足夠讓人頭疼了。
“大家都想,如果是將軍的話,哪怕別的什麼武將衝進來也不用害怕的吧。”年輕的傳令兵在前面笑着:“然後大家也都不害怕了。”
“大概吧。”白朔苦笑着,無奈的聳肩,他現在也不敢說自己能以一敵六啊,更何況這都是絕世猛將或者是開創一國的主君,如果敵人真的併肩子上的話,他心裡真沒底,但是他卻有些羨慕這個年輕傳令兵的樂觀了。
儘管年齡相差並不大,但是白朔看起來卻比他年長的許多,想問題也更細一點,正因爲這樣,他才羨慕這個年輕人的樂觀和無知。
有的時候無知並不是壞事,最起碼臨死之前都是快樂的。
黃巾這艘船要沉了,這些士兵有的會在戰場上死去,有的會被收編,也有的會變成流民野寇,在這個亂世之中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天的生存着。
幸虧主神並沒有指定什麼太過艱難的任務,但僅僅是幫助黃巾軍守衛七天,也已經讓白朔感覺到力有不足了,更何況還有狩獵者小隊虎視眈眈的在旁邊看着。
終於到了張角的營帳,白朔隨意的拍了拍年輕傳令兵的肩膀,示意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僅僅是隨意的舉動就令那個年輕人有些受寵若驚,直到此時白朔纔有一些自己已經很出名的感覺。
傳令兵走後,白朔站在營帳之外正準備走入,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有腐壞的味道……是,屍體?
“白朔麼?進來吧。”張角的聲音從營帳裡面傳來,只是平日或者威嚴,或者冷厲,現在聽起來,卻有種說不清楚的低落和疲倦。
剛剛走入營帳其中,白朔就注意到了在營帳最中間的棺木。
很明顯,這裡是一具屍體。
只是究竟是什麼屍體,會出現在張角的營帳之中呢?
當走到棺木旁邊的時候,白朔的眉毛忍不住跳動了一下,這個人……是張寶?
白朔還記得這個男人,在在自己斬殺了王虎之後酒宴上頻頻勸酒,斯文之中透露出豪邁的氣息。
現在他死了,腰身之間的巨大傷口被麻線縫起,面目蒼白,平日之中豪邁的笑容也消失了,只剩下漸漸腐臭的味道。
“這是……”白朔擡頭朝着張角。
坐在桌子後面的男人顯現的蒼老無比,手中緩緩的撫摸着火神杖,聲音低沉:“昨日在右方戰線,有魁梧怪人和那個會操風御火的妖術師衝陣,他不曾防備,幾個回合過後被那魁梧怪人殺死了……”
白朔沉默了一下之後,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將軍請節哀。”
張角低落的笑了笑,擡頭靠在了椅背上,看着營帳上方的朦朧光斑,沉默着,過了許久之後才問道:“白朔,你是青州人麼?”
白朔心中一凜,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在下幼時流離失所,還不記事的時候,被老師收養,老師說我是青州人,多半就是了。”
“青州啊”張角不知道再想寫什麼,就像是在聊天一樣的說道:“我麾下的士兵,大多也都是青州人呢。”
“白朔,你相信我的話麼?”張角突然低下頭看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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