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摧毀米爾斯比克的法國海軍的任務後,坎寧安艦隊立刻返航。按計劃他的艦隊會連夜駛出直布羅陀海峽,然後南下,去攻擊停駐在西非塞爾維亞達喀爾港的兩艘法國戰列艦,也就是黎塞留號和讓巴爾號。
黎塞留號是目前法國海軍最強的戰列艦,噸位爲四萬噸——由於受到四萬噸的沙恩級戰列艦的影響刺激,英法美三家都以此爲藉口,廢除了《華盛頓海軍條約》時的三萬五千噸上限。
美國人以此爲基礎建造了南達柯他級,英國人建造的是喬治五世級,而法國則建造了黎塞留級,由於多了五千噸的設計亢餘度,法國設計師沒有爲了節省噸位而搞出充滿“胸甲騎兵”風格的兩座四聯裝主炮炮塔全部前置的設計,而是將兩座炮塔一前一後前後佈局。
由於該級戰列艦爲四聯裝炮塔,裝甲帶被大縮短,因此也節約了大量的噸位重量可用於加強裝甲,該艦防禦可以說是英法美三國同類產品中最好的,只是火力稍弱,僅有兩座四聯共八門380火炮。
法國即將戰敗,黎塞留號已完成全部的主體工程,僅有內的一些收尾工程還未完工。而同級的姐妹艦讓巴爾號,此時纔剛剛裝完第一座主炮塔。
隨着德國陸軍日漸逼近建造兩艦的船廠,兩艦最後的選擇都是搶在德軍佔領船廠之前,帶上所有可以帶走的零件裝備,倉惶地逃離法國,最後停靠在塞內加爾的的達喀爾港。
南下的坎寧安高速艦隊,正是準備前去解決躲在達喀爾的法國海軍。七月二十八日中午,坎寧安艦隊接受全部第二輪攻擊放出的飛機後,整個艦隊集體轉向,西行,準備離開地中海南下。
當天中午,位於英國倫敦的威斯敏斯特宮(也就是英國的國會大廈)裡,丘吉爾對在座的數百名英國議員,通報了“拋石機”行動的戰果,宣佈宣佈皇家海軍已經消除了法國海軍的“巨大威脅”。
歷史上丘吉爾這麼幹時,得到了全體議員熱烈鼓掌。當時英國人能能這麼幹,那是建立在皇家海軍“世界第一”的前提下,他們根本不相信德國人有能力遊過英吉利海峽。在那些議員們看來,這時幹掉法國海軍,不光是爲了英倫三島的安全,也是爲了戰後英國長遠的利益。
但這個時代這個位面,德國海軍正在大西洋上狠掐着英國人的咽喉時。丘吉爾宣佈了這條戰果,招來的只是稀稀拉拉不多的掌聲。
“溫士頓.丘吉爾,這個偏執狂,他瘋了!”
議會席上,工黨首腦克萊門特.艾德禮看着油光滿面的丘吉爾,小聲地對助手嘀咕了一聲。
艾德禮在1935年出任工黨黨魁後,一直出任反對黨領袖至1939年。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英國海軍在第一次挪威海戰中慘敗後,正是他聯合自由黨對對張伯倫政府提出不信任動議,最終逼得張伯倫比歷史上早數月提前下臺。
丘吉爾上臺時,以他爲首的保守黨並不能在議會裡取得絕對多數,只能組建戰時聯合政府以統英國國內的各黨派的“聲音”,後來工黨和自由黨都加入了丘吉爾的聯合政府。
在二戰期間,英國政府內有三個重要委員會主導戰務。頭兩個是戰時內閣和國防委員會,兩者都是由丘吉爾所領導,而由克萊門特.艾德禮任副職。至於第三個委員會,即樞密院議長委員會,則由克萊門特.艾德禮任主席,而該委員會則主要負責戰時的民政事務。這種分配是因爲丘吉爾善於軍務,而克萊門特艾德禮則精於民政。另外,克萊門特.艾德禮也會在丘吉爾缺席議會的時候代爲解答議員問題。
在過去年的半年裡,克萊門特.艾德禮一直全力支持丘吉爾的領導,但是,隨着法法國政府在1940年向國投降的時候,是戰是和在英國內閣內部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歷史上,正是因爲克萊門特.艾德禮支持丘吉爾,使英國得以繼續作戰。此外,在整整五年間,亦只有他們兩人一直在戰時內閣供職。但這個位面,和法國的投降戰敗對應的,卻是英國皇家海軍全滅的大背景。
在失去了日不落帝國最重要的戰爭機器海軍之後,艾德禮對英國繼續堅持戰爭的立場,已經有所動搖。七月初英國作出繼續戰爭的決定,完全是美國特使和英國的軍工資本家在背後遊說的結果,加上“租借法案”的刺激,當時內閣秘密投票,英國議會政府僅以微弱的優勢同意將戰爭繼續進行下去。
艾德禮裡很清楚,英國民間現在對戰爭繼續進行下去的支持力度,心理接受能力,已經下降到非常低地地步了。
“丘吉爾,他瘋了。爲了洗去皇家海軍在他上被人全滅的污點,這個偏執狂正不顧一切地將大不列顛帝國送上賭桌,不能再讓他這樣豪賭下去了。”
艾德禮心裡嘀咕着,他冷冷地坐在臺上,目光投不遠處的自由黨黨魁,而對方恰在這時,也用同樣的眼神望向他。
艾德禮決定,在這個內閣會議結束後,他會約對方好好地喝上一杯。
七月二十九日凌晨一點,坎寧安艦隊正通過直布羅陀海峽,重新進入大西洋。
直布羅陀海峽位於西班牙最南部和非洲西北部之間(西經5度36分,北緯35度57分),長58千米;最窄處在西班牙的馬羅基(marroqui)角和摩洛哥的西雷斯(cires)角之間,寬僅13千米。
除非能夠事先知道對手的航線,否則潛艇想在浩瀚的大洋上伏擊敵方的艦隊,幾乎是不可能的。
狹窗的直布羅陀水道,恰好就是天然的爲潛艇準備的伏擊戰場,因爲他是英國海軍進出地中海的必經之路。
在穿越直布羅陀海峽時,英國艦隊的行動非常地謹慎。英軍駐直布羅陀艦隊也派出大量巡羅艇在入口附近巡邏,防止可能的德國潛艇的偷襲。雖然這些只是百來噸級的巡邏艇,但是卻給伏擊的德國潛艇帶來極大的麻煩,坎寧安艦隊通過時,正是因爲受到這些巡羅艇的干擾,那五艘德國潛艇根本無法佔據良好的攻擊位置。
夜晚通過直布羅陀水道的危險性,坎寧安當然非常地清楚。但是他卻不能在地中海里打轉待到天明。因爲在得知米爾斯比克遇襲後,英法海軍間已處於敵對狀態,法國海軍的潛艇幾乎全在地中海,他們肯定已經出動,隨時都會對英國艦隊展開報復行動。對於坎寧安艦隊來說,地中海危機四伏,是越早離開越好。
英軍在直布羅陀海峽經營日久,直布羅陀海峽夜間通過時的危險性,他們又怎麼不清楚。當坎寧艦隊通過時,附近的直布羅陀要塞上打亮大燈,更派出所有的輕型巡邏艇到處遊弋,務必保證所有可能伏擊的地點都得到有效的監視。而坎寧安艦隊中的所有負責瞭望水兵們,這時也瞪大眼睛,精神高度集中。至於伴隨行動的驅逐艦,更是處於一級戰備狀態,聲納、水聽器全開。
最終,坎寧安艦隊有驚無險地通過了最容易遭遇伏擊的直布羅陀水道。安全地進入了大西洋。
離開海峽後,凌晨兩點三十分,坎寧安下令艦隊轉向南行,此時他的旗艦光輝號航母距離直布羅陀要塞的距離已有四十多公里。這一路上他的艦隊官兵情緒雖然高度緊張,但總算平平安安,沒有遭遇可能出現的德國潛艇的暗算。
凌晨三點十五,轉向完成後,艦隊中大多數水兵都回艙休息。航母指揮室裡的坎寧安司令也正準備將崗位交給副手。其艦上了望臺的軍官約克少尉,突然看見到艦隊西側黑暗的洋麪上,突然閃過數道耀眼的紅色閃光。
“炮擊!是惡魔戰艦的炮擊!”
約克少尉參加過第一次挪威海海戰,當時他是反擊號戰列巡洋艦上的瞭望員,那場海戰時,他數過沙恩姐妹艦的炮擊次數,對這兩艦炮火閃光的模樣非常地熟悉。在黑夜中,兩萬五千米外十六英寸艦炮的射擊火光,實在是太耀眼了。
“是炮擊,是那兩艘惡魔戰艦在向我們炮擊!”
經歷過那場災難性的海戰後,約克少尉患上了輕微的戰爭綜合症,確認那是沙恩姐妹艦的炮擊閃光後,他有精神失常拿起了望臺上的電話大聲吼着,正要離開指揮室的坎寧安司令也在第一時間聽到了他失態狀態下的嘶吼聲。
數十秒後,整個艦隊中所有還沒有睡下的水兵,都聽到了十六英寸406毫米巨炮炮彈落在海上爆炸時發出的巨響。
熟悉無比的十六英寸炮彈爆火乍聲響起的一刻,光輝號航母的指揮室裡,坎寧安司令官臉慘白如紙,一切彷彿是卑爾根之戰時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