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個寄啊,我又不是女的,我怎麼知道。”馬國俊不爽。
“說寄不說吧,文明你我他。”李華又找到了樂子,興奮得手舞足蹈,轉頭問道,“年啊,你怎麼看?”
江年站在走廊上,摸了摸下巴道。
“爲什麼不問問神奇海螺呢?”
姚貝貝剛放完水回來,正好路過聽見了三人的弱智發言,不由側目。
“傻逼了。”
三人被攻擊了,但是無所謂。
在李華的理解裡,他們五個人的小團體裡只有一個半女生。一個是張檸枝,她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女生。
姚貝貝只能算是四分之一個女生,還有四分之一是江年。
因爲他時不時會發動“小紅書警告”陷阱卡,或者使用“家人們誰懂啊”這種虛空索敵的無敵技能卡。
雨總會有停的那一天,頭卻一直會下。
現在,姚貝貝就在自己面前。
要問嗎?
包死的。
李華釋然一笑,放棄了這個找死的念頭。退一步海闊天空,連頭上的死兆星都不再閃爍了。
下一秒,江年忽然出聲。
“黃貝貝,李華問你平時看不看”
“臥槽?”
李華聞言震驚,拔腿就跑。
解釋是多餘的,言語是蒼白的。被扔下樓,人是一塊塊的。遇事不決韓天尊就完事了,無需多言。
“他怎麼跑了?”姚貝貝一臉疑惑。
“尿頻。”
“哦。”姚貝貝點了點頭,“你剛纔問我什麼來着?”
馬國俊呼吸驟然一窒。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江年,心道他不會就這麼直接問出來吧,那自己也要跑了。
“咳咳,我想起來作業沒寫。”
他剛踏出一步,奈何體型限制了速度。只聽見江年已經出聲了,他心臟不由快速跳動,暗道完了。
回來吧,李華,我最驕傲的信仰。
死道友不死貧道。
“問你平時看不看電影什麼的,有沒有新片推薦。”江年神色如常,沒有一點點多餘的顏色暗示。
姚貝貝愣了一瞬,新片沒有,別的推薦倒是有。
“最近沒看,可能沒上映吧。”
前言不搭後語,不過沒關係,上課鈴響了。
幾人默契的中止了話題,往教室裡走。
一二節課是語文課,如果不想被老劉抓住由頭訓一頓的話。最好提早進入教室,這樣免得被找茬。
老劉是個好人,但有時候也挺.賤得沒邊了。主要原因可能是他不靠工資餬口,一點軟肋沒有。
校領導也是倒黴,原以爲抓住了一隻金色的帕魯。
結果是語文組之虎,純靠老婆養家的上進中登。
鈴聲結束。
李華在座位上焦慮不安,趁着老劉還沒到教室。他壓低了聲音,詢問旁邊安之若素的江年。
“姚貝貝說什麼了?”
“想知道答案嗎?”江年轉頭,蜜汁微笑。
“想。”
“我把答案藏在無盡海域,去尋找吧,少年。”
聞言,李華無語到家了,江年這種謎語人就該被處刑。
“不說算了。”
聞言,江年嘴角微斜,瞥了一眼李華,打算吊他一會。
不出一節課,這人就會抓耳撓腮的去找馬國俊打聽。
果然,第一節課結束,李華就去找馬國俊了。
江年困得一比,直接趴桌上睡着了。一擡頭見張檸枝偷瞥了他一眼,而後飛快的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哦。”
上課鈴聲響起,黃芳擡頭看了一眼黑板。
她也不怎麼聽語文課,有時候上語文課在背單詞。偶爾會偷偷摸摸寫其他作業,但做的極其隱蔽。
每天枯燥學習生活中,最大的樂子大概就是看組內喜劇人。那幫人不一定有高尚情操,但肯定有活。
老劉一來就是上課起立請坐,而後是學生肌肉記憶似的的回禮。
坐下的中途,曾友摸了摸腿。
他是個典型的重度日子人,混一天算一天。手機打開小說就是幹,看到昏天黑地也不覺得累。
直到江年升班,先是吳君故轉入宿舍,而後林棟又換過來了。
慢慢的,他發現身邊這羣人多少和自己有點格格不入。
江年就不用多說了,身邊有一個南江灣的大小姐同桌就算了。還有陳芸芸沒事就找他聊天,直接從頭贏到腳。
林棟數學課代表,無需多言。吳君故顏值不低,人又幹淨。而且好歹有個大胸前女友,屬實令人羨慕。
慢慢的,像是屍體有了一絲陽氣。他還是喜歡看小說,但偶爾也會有想要多參與現實生活的念頭。
不算難熬的兩節語文課過去,教室裡衆人原本準備跑操,見到茜寶直接歡呼。
“都回來了,茜寶,我最驕傲的信仰!” 一羣人在班上玩尬的,拖着不願意下去跑操。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淚腺發達,實際上正等着茜寶點兵點將。
誰願意下去苦哈哈的跑操啊,能補腎嗎?
茜寶在班上笑盈盈地看了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幾個人的身上。
“班長、江年、劉洋過來一下。”
衆人嘆了一口氣,只能陸陸續續往外走。
李華嫉妒到扭曲爬行,眼睛冒着綠光。
“爲什麼要點江年啊!”
叫劉洋可以理解,搞活動不得找人幹苦力。劉洋個子高,又有一膀子力氣,找他充當一下車伕巨人最合適。
班長可以獨立操作多媒體,比學委陶然懂得更多。
可喊江年他就不理解了,這不純純是茜寶的個人喜好嗎?如同皇帝身邊的佞臣,不管幹什麼都帶在身邊。
“別在這發癲了,走了跑操了。”馬國俊拖着他往外走。
周玉婷恰巧從旁邊經過,要不是自己身在奧賽班。
實在很難相信那幫人看着像是胎教肄業,實際上是成績都是六百分上下的尖子生,只能說太抽象了。
出教室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亞克力板顯示屏。上面顯示心理健康主題班會,讓她不禁想起那個QQ號。
——
小丑。
從提心吊膽到放下心來,只用了短短三四天。
差點給自己整出心理陰影了。
應該沒事了。
江年站在茜寶邊上,像是頂級狗腿。
別人只看到他每天抽象比,像個陰暗生物一樣扭曲爬行視奸。卻沒人看過他深情專一,努力學習的樣子。
別人看不到,因爲他也沒幹過。
“班長,要我幫開機嗎?”
李清容點了點頭,“嗯。”
“好嘞。”
茜寶有些無語,把江年扯了起來。
“你還要搬東西。”
“啊?劉洋不一樣能搬嗎?”江年說出了極其無賴的話,“我尋思班長這一個人搞不定,我幫個忙什麼的。”
茜寶一眼看穿,無語道。
“李清容一個人可以搞定,你在這就是添麻煩。”
“強徵壯丁。”江年吐槽道。
如果不能和班長手把手使用多媒體,他寧可去跑操。起碼還能和李華他們聊天,或是找陳芸芸說話。
樓梯上,陽光灑落。
“要我說,咱還是這做騾子的命。”劉洋大大咧咧,說着一些批話,“我剛看了一眼,裡面都是零食。”
“有吸吸樂果凍嗎?”江年問道。
他手上也抱着一個大箱子,有些份量,大概是各種禮品和遊戲道具。更喪心病狂的是,他看到了一打雪碧。
這玩意誰能頂得住啊,不得狠狠的翻翻腸子。
“沒有,怎麼可能會準備這種幼稚的零食?”劉洋一臉疑惑,哈哈大笑,“茜寶那麼大人了,能買果凍?”
江年神色怪異,心道老女人就好這一口。
回到教室。
正如茜寶所說,李清容獨自完成了多媒體的所有處理工作。甚至還幫着茜寶佈置教室,貼一些標語。
班上人還沒跑完操,震耳欲聾的音樂一直在教室廣播裡震盪。
李清容沒聽到兩人的腳步,貼完一個標語。一轉頭這纔看見兩人,微微愣了一瞬,而後朝着他們迎了過去。
劉洋有些興奮,見班長走了過來,不由道。
“不用不用,不重。”
李清容從旁邊穿行,聞言側身點了點頭。
“嗯。”
而後越過了他,徑直走向了江年,道。
“給我。”
劉洋轉頭,有點繃不住了。
我不是人嗎?
但轉念一想,剛剛自己傻逼了,非說什麼不重不重。現在好了,風雪壓我兩三年,一共壓了我五年。
有時候,客套話還真不能亂說。
李清容開箱的時候,青絲垂下一縷,睫毛微微顫動。兩人捱得很近,江年甚至能聞到班長身上的清香。
金色的陽光從走廊投了下來,鋪滿了半間教室。
正巧一縷風從大開的窗戶那涌入,半個教室的書本試卷被吹得嘩啦啦作響,輕薄的作業本落地,幾張白色試卷亂飛。
“哎,哪來的風啊!”劉洋熱心腸,幫着把吹落在過道的試卷撿起。
江年沒來得及應聲,面前李清容一縷青絲被強風吹動。正好往前飄,在他的臉頰刮過,李清容不由擡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兩個拳頭,雙雙擡頭對視了一眼。
李清容瞳孔漆黑如點墨,目光幽幽。眼底清澈如小溪,一雙眼睛像是有許多話想說,卻又咽了回去。
江年回過神的時候,班長已經走開了。
茜寶抱着手,籠罩在白金色日光教室門口斜靠着,狹促地眯起了眼睛。
“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