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點進去了，視頻緩緩播放。
勾八系統又進化了，這次不是通過面板播放視頻，而是直接把巨幕投在眼前。
不愧是好東西，只智能一小步。
多媒體講臺上。
心理老師藍嵐正好播放一段和心理有關的小視頻，吸引了季佳鈺的目光，在場所有人都在看屏幕。
江年也擡頭，看的卻是系統給的影像。
畫面裡。
“去哪？”
江年習慣性當一個觀衆，直到眼前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又問了一遍去哪。
他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次是互動式的記憶。給三十八歲的自己重走一遍記憶？增強回憶代入感？
不過對於江年來說，這是沒發生過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去哪，猶豫半天只憋出一句。
“別管，先走。”
少女愣了一瞬，大概是從未聽過如此離譜的回答，語氣已經有些生氣了。
“你約我出來，不知道去哪？”
江年轉頭，發現這視角竟然能移動。只是他沒法控制人物行動，不然高低捏一下眼前這個女NPC。
妹妹，你只是記憶NPC，老實點。
雖然這不是哥們的記憶，但摘你髮卡扔小陰溝還是可以做到的。
“下雨能去哪？”江年抱怨了一句，同時觀察周圍環境，“對了，伱能看到宿舍樓長什麼樣嗎？”
“當然能了，你在想什麼呢？”少女略有不滿。
赤石了，食堂賣槍藥是吧，說話這麼衝？
江年瞥了一眼身旁少女，在暴雨如注的男寢大門前。用意念嘗試調動體內洪荒之力，讓手腳動起來。
傻逼系統，發發力啊！
大約是系統聆聽到了他的祈禱，真開放了一隻手的權限。
看過情景電影的朋友都知道，一隻手能做很多事情了。不僅能勞動，也能給別人勞動，甚至創造痛苦。
啪的一下，江年擡手把眼前少女的髮卡揪了下來。
你不服不行啊，牢底。
“啊！！你幹嘛？”少女摸了摸頭髮，語氣越發不滿，“你約我出來，就爲了揪我髮卡，以後我都不出來了！”
江年心道，不出就不出。
一段記憶而已，哥們纔是人皇啊！
“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生氣。”江年靈機一動，“我有個好點子，我們從這撐傘去圖書館，打完卡再回來怎麼樣？”
他對大學瞭解不多，只好挑最基礎設施說。
“你自己去吧！”少女氣呼呼撐傘走入雨中。
眼前環境開始模糊，江年心道好耶。
有種裸考的感覺。
反正不知道答案，瞎幾把填就是了。先看看這互動式的視頻能走多遠，反正視頻該放還是得放。
過了一會，情景再次出現。
這次是在集體大教室，江年饒有興趣打量四周。發現不僅周圍同學沒臉，就連教室細節也相當模糊。
身旁傳來聲音，溫軟綿長。
“我們下課去六食堂吃飯嗎？”
一轉頭，還是剛剛那個少女，依舊看不清臉。
看來自己剛剛那一頓操作，對這些記憶並沒有影響。
這等同於與自己互動的，是一個個小單元格記憶的記憶。不管自己幹什麼，都不影響下一個記憶片段播放。
換言之，正常來說，這場面應該是相當溫馨。
可惜系統是錯位的，江年沒上過大學，最高學歷高中未畢業。
面對女大的問話，江年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會。
“先不急，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啊？”少女疑惑。
“就是.”江年環視左右，看着密密麻麻的聽課的人羣，壓低了聲音，“成年人的遊戲，很殘忍的。”
“啊？”
“划拳，輸的人要喊自己的名字三遍。”
“啊？”少女二度疑惑，似乎不太明白這遊戲有什麼玩，“不要，我不太想玩這個遊戲。”
“那就不吃飯，你也不能去吃。”江年爆出了人渣之言，淡定道，“就算是餓死，我也會拖着不讓你走。”
規則？我就是規則！
少女：“.”
良久，人機NPC少女終於同意了。
“那好吧。”
太讚了，羞恥的露出你的名字吧！
都怪自己習慣了看任務看一半，要是把任務內容和獎勵都看全了，也不至於看這一段沒臉的記憶。
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搞清楚，對面這人是誰。
五分鐘後。
“江年江年江~”他含糊唸完，接受了第八次失敗，“歪日，你是不是有掛啊，我一次都沒贏。”
“沒呀，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赤石了，NPC。”
“什麼？”
“我說.能吃上這碗飯完全是你的實力，不玩了。”江年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我們來交換名字吧。”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你不答應，我們就在這坐到地老天荒。”江年人渣再次爆典。
“好浪漫。”少女捂臉。
“嗯？”
好在經過一番斡旋，少女還是答應了他的無禮要求。
“江年。”
“***。“
江年懵了，玩不起是吧？
怎麼還帶消音？
不過他現在能確定對方名字有三個字，這也算是一個重大進展。畢竟在中國，名字三個字的人
草，進度條爲零。
這可給江年氣壞了，用唯一能活動的手。狠狠在女npc的腿上摸了一把！竟然傳來了真實的觸感！
他愣住了，鄭重打量了一眼女NPC。
好了，青春校園先暫停一下，接下來進場的是校園春色！
這裡是集體大教室，不能這麼出生吧？
嘻嘻，當然可以。
“對不起，剛剛我態度太兇了。”江年虛心道歉，誠懇道，“我平常不是這樣的，寶寶摸摸，不怕不怕。”
手剛伸過去，畫面開始模糊。
“哎，系統你他媽”
眼前的畫面開始變換，一眨眼在火車上。
“因爲某人買錯了票，我們只能臨時改簽了。”少女這樣說着，卻聽不出一絲責備，“你要怎麼補償我？”
江年不以爲然，伸出唯一能動的手道。
“手機給我玩玩。”
渣男渣出世紀新高度了，有種反覆被大掛車碾壓的美。
“他是誰？”江年壓根看不到手機裡的字，隨口詐道。
少女看了一眼，弱弱道。
“10086公衆號啊。”
“哦哦。”江年隨手滑動了幾下，本着閒着也是閒着，欺負欺負NPC再說，“那這個呢，這是誰？”
“啊！”少女忽然尖叫一聲，把手機搶了過去。
“哦，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江年完全一副爲所欲爲的模樣，儘可能探尋着這視頻所有的可能性。
“給你的禮物，被你翻出來了.”少女仰頭看着他，帶着乞求的語氣，“那個，你能當沒看見了嗎？”
“我看看，禮物署我名沒有？”江年瞥了一眼，繼續人渣爆典。
直到NPC少女快哭出來，他才幽幽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眼睛看不見了。”
“啊？”
畫面再次模糊，下一段記憶接入，並且開始滾動了起來。
“送你花，她們說男生也喜歡花？”
“沒關係，沒有末班車我們可以掃車回去。不用了，去網吧我還能陪你打遊戲，嗯嗯，我有錢。”
街頭路燈下，四面皆暗。
前方是模糊的高樓，街道如同被鋪上了一層昏黃的落葉毯子。
兩人的影子無限拉長，斜立在路邊。
“開心一點，今天是你生日。”少女絮絮叨叨，“我原本給你買了一個蛋糕，但是騎車的時候掉了。”
“現在蛋糕店都關門了，一會買個口袋小蛋糕湊湊數？”
江年已經說不出人渣語錄了，放過了這個可憐的NPC。即使他做的一切，都與系統給的記憶無關。
這是單機cv。
但三十八歲那個傻逼，確實在大學擁有過這麼一個無比正常的女朋友。甚至可以說稀少，買花買蛋糕.
還跟着一起去網吧湊合，甚至出錢。
真是人渣看了都沉默。
不是，哥們你這都把握不住嗎？平常上學都是步行嗎？
你大學都在幹集貿啊！
江年有點恨鐵不成鋼，但還好虧的不是自己。反正自己也不會考二本了，985不比二本差，蒜鳥。
畫面一轉，江年百無聊賴看過了雪地裡相擁、在冬天的圖書館樓道里牽手，在火車上一起坐車回家。
等等，一起回家？
江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大學就見家長了？
畫面戛然而止。
“草，能不能幹點人事！”江年罵了一句傻逼系統，卻也只能接受觀影結束。
眼前瞬間陷入黑暗。
第一縷光線照進來，接着是第二縷第三縷。直到光線將視野鋪滿又再次黯淡，眼前的景象慢慢浮現。
藍嵐還在講解PPT。
江年繃不住了，“草，這心理講座就是純純大學水課啊！”
“嗯？”一旁的季佳鈺轉頭，好奇看了一眼江年，“聽你這口氣，怎麼感覺你好像上過大學一樣？”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確實上過.一節。
雖然當時身邊圍繞的都是系統NPC，但視頻裡環境畢竟是按照記憶一比一復刻了垃圾二本的水課質量。
不能說栩栩如生，也起碼是一模一樣了。前三排空空如也，後排人才濟濟。老師埋頭講PPT，同學五排酣戰。
現在這個心理講座底下，一個個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作業，要麼就是在趴着睡覺，基本就是大學水課翻版。
“呃，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江年敷衍了一句。
“說起來，我還真沒見過豬跑。”季佳鈺也有點抽象，三班的人腦子多少沾點病，“豬那麼肥，爲什麼還能跑得動？”
江年皺眉，認真思考後道。
“因爲豬蹄Q彈軟嫩有嚼勁啊，不然豬怎麼跑得動。”
聞言，季佳鈺懵了一瞬，隨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嗎？”
後兩排，袁正川一臉陰溼的盯着前方。看着自己的前女友和江年說小話，心中如被萬千刀割一般疼痛。
望着他們那壓低聲音，偷偷摸摸說話的模樣。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緊緊攥住，然後大力扭動，酸澀氾濫。
江年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
“對了，心理老師剛剛講了幾分鐘？”
“如果包括剛剛放的視頻的話，一共加起來”季佳鈺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哦，一共十二分鐘。”
“哦哦，知道了。”
十二分鐘嗎？
江年假裝不經意間擺手，直接點開了系統面板。未瀏覽完的任務靜靜躺在那，視頻已經顯示播放完畢。
他接着往下拉，想要知道大學肯送花的NPC少女到底是誰？
【（無意義的旁白）
任務：與宋細雲重新建立聯繫，獎勵：300R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