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世楷確定陳耀祖,江興等四個目標的身份後,驅車與一組警員來到一棟洋房門口。
洋房位於中區,前院後庭。
一枝白玉蘭伸展出院落,朵朵潔白蘭花正在盛開。
港島天氣適宜,十二月至春天正好是白玉蘭的花期。
莊世楷看見全港少見的玉蘭花,心中便知道資料無誤,這棟洋房應該是陳耀祖的家宅。
大概是滬上人總喜歡溫柔,美麗的東西,洋房貼着白色瓷磚,青色頂瓦,還有古銅色的圓拱門,加上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有種置身於遊園的感覺。
目前全港愛花,養花的富人,應該也就內地逃難來的這批上流貴族……
“阿雄,你帶五個人守在門口。”
“剩下五個跟我進去。”
林國雄做事幹淨利落,蒐集資料的速度很迅速,不止查清四個人的背景,也查到四個人的地址,還有“滬上幫”的背景。
莊世楷瞭解到“滬上幫”背景後,不會匆忙選擇和一個集團勢力開戰。
這像給“忠義信”留塊招牌一樣,只要把四個人插手生意的人打掉,就能達到自己“敲山震虎”的目的。
屆時,把四個老闆幹掉,相信“滬上幫”就會明白他的決心。
全港商人看見他們的下場,以後誰也不敢插手他的生意。
另外,一個“滬上幫”還沒資格跟“高級探長”鬥長線,根本不用擔心事後麻煩。
這時幾輛平治轎車停洋房旁,莊世楷止步在門口,點點頭,整理一下西裝,推開前院沒鎖鐵門,帶人大步走進洋房內,一步步走向階梯。
林國則雄帶着五人留在外面,掏出配槍,把洋房團團圍住。
莊世楷抓人前先查過王寶家,得知這些老闆前兩個小時還在王寶家中,但當王寶前去警署後,老闆們便各自乘車回到家中。
於是他派出全部便衣組警員,一共四組,分成四隊,同時撲向四個老闆家宅,絕不讓一個人逃走!
不過,時從門外的車牌看起來,恐怕另外三組人要撲空了,四個老闆應該全在這裡。
“小心點。”莊世楷踩在洋房屋門前的階梯上,聞着玉蘭花香,肅聲提醒道。
“是,長官。”五名警員輕輕點頭,四名站在莊世楷左右兩邊,還有一名則在此刻上前一步,輕輕叩響房門。
“九龍總區辦案,開門!”莊世楷趕絕四個人,照樣光明正大的,以警方的身份帶齊人馬來抓人。
抓回警署裡要他們死就死,想怎麼判就判,當然可以直接敲門,更不需要玩什麼殺手的把戲。
當然,他們有錢有勢,有反抗的能力。
就算不能調動整個“滬上幫”資源和他打擂臺,也能捏緊拳頭進行拼死一搏,莊世楷也大概意識到四個人不會坐以待斃,等等可能要做事了。
“噠噠噠。”這時警員叩了兩下房門,房裡寂靜無聲。
警員在無人應話後,本能的將手放在門把上,往下輕輕一按,咔嚓,門鎖竟然可以打開。
衆人不傻,從別墅門口的車,別墅院裡的氣氛,也都意識到房間裡有人,甚至可能有伏兵。
於是這名警員把手按住門把,並沒有立即推開白色雕花的木門,而是轉頭看向長官。
莊世楷點點頭,將手搭在腰間,五名警員也掏出手槍,緊緊握在手心,即將準備破門。
“開門!”莊世楷一聲令下,一名警員猛的按下門鎖,迅速把門撞開。四名警員緊隨其後,雙手舉槍衝進房門。
可惜,房門大廳裡金碧輝煌,一盞金黃色的吊燈,掛在三樓頂端,照亮整棟洋房,並沒有想象中的槍手陣容。
而四名老闆穿着中山裝,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旁抽着雪茄吞雲吐霧。
莊世楷走進客廳裡,扶住一把椅子,看見四個人好整以暇,滿心舒愜的樣子,挑起嘴角:“四位老闆好興致。”
“莊探長說笑了,死刑犯臨死前多都要吃頓好的,總該允許我們多享受一下嗎?”陳耀祖劍眉星目,用手拿着雪茄,在沙發上扭過頭說道。
“是啊,莊探長,你搞我們搞的連跑路都沒時間,我們總要在臨死前多享受一下嘛。”江興低頭看着菸灰缸,背影的氣勢很足。
馬興國翹着二郎腿問道:“莊探長,還有沒有談和的餘地。”
趙宗安點點頭:“對啊,不見血總是好的。”
四人一個一句,一唱一和,像是做生意的老闆,又像是唱話劇的演員。
這四個人看見王寶沒從警署出來後,便決定先跑路再說。
只是莊世楷行動的速度太快,根本沒給他們跑路的時間,就把他們堵在家裡。
沒辦法,四個大老闆跑路要收拾的東西肯定多嘛。
而且現在交通不便,不是打一個電話會有直升機來接的年代,就算再有錢的老闆,想要坐飛機,乘船,都得提前幾天打電話預約。
那已經是金錢的最大作用,但在莊探長面前卻沒卵用。
莊世楷聽完他們的話,揚起眉毛,迸出冷笑:“見血!你拿什麼和我見血!”
“把他們四人全部扣走!”
只聽他一聲令下,五名警員立即邁步,上前就要把人扣下。
“呼啦啦!”可隨後一道風聲驟響。
“嘭!”半開的房門被人反手關上。
一道穿着白色西裝的身影從廚房走出,咔嚓咔嚓,一道接一到的骨脆聲響起,五名警員歪着腦袋,癱軟倒地。
一襲白色的身人影反手握刀,卻沒有用刀,只是一陣身影如風,就用手把警員全部解決。
莊世楷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猛然抽槍回頭,把槍口指向“阿積”。
“咻咻咻咻。”阿積腳扎馬步,彎腰俯身,掌心甩出打開的蝴蝶刀。
只見蝴蝶刀呈平面移動,圍繞一個軸心瘋狂旋轉,叮的一聲,準確無誤的插進槍管。
“嘭!”莊世楷恰好扣下扳機,射出一發子彈。可隨着槍管被切開,子彈炸膛,完全失去準星。不僅沒有射到“阿積”,反而把蝴蝶刀打飛,重新轉回到阿積手中。
莊世楷沉下臉色,不慌不忙的盯着“阿積”,穩穩探出一個寸步,再把配槍插回腰間。
四名老闆還在沙發上低頭抽着雪茄,有人看這,有人不看,每個人都懂得安心的等待結果。
“嗆!”樓上,一道金戈交鳴的聲音響起,一個藍色斜劉海,穿着黑色排扣風衣的男人站在二樓走廊中間,橫舉一柄八面漢劍,放至與眼睛齊平。
只見他抽出劍鞘,再把劍鞘啪的丟在地上,居高臨下看着樓底。
此刻,漢劍一面映照他的眉眼,一面映照阿積的目光。
此爲:“忠義信”/“滬上幫”刀劍雙絕。
阿積!
駱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