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低調。”莊世楷謙虛的壓壓手。
雷洛便帶他來到花園旁的椅子坐下,擡手讓傭人倒來清茶,兩人蹺着二郎腿,各自端起茶盞喝茶。
莊世楷在桃園機場下飛機後,便乘坐洛哥派來的專車,秘密來到海濱別墅。
由於他身份特殊,影響力大,不到關鍵的決勝時刻,不能輕易露面。
否則周朝先、丁宗樹擡頭一看:好傢伙!莊爺都來了!玫瑰擺明要爭啊!
玫瑰佈局豈不給打破?
夫妻倆還怎麼陰人?
何況,玫瑰的目標就算被識破,莊爺來沒來也是兩個概念。莊爺可以算作一記殺招,殺的周朝先、丁宗樹片甲不留!
“雖然這次玫瑰沒和我說,但是恐怕你已經讓玫瑰站出來選了吧?”雷洛表情淡然,輕啜口茶,嘆聲說道。
不管莊爺來不來,玫瑰說不說,到時該幫手的地方,洛哥肯定都要幫手一下。
雷家在臺島的勢力早已和玫瑰連成一體。
“洛哥的眼光還是那麼犀利。”莊世楷輕笑了當的直接回應,放下茶盞,接着說道:“丁宗樹是不是宋天志給綁了?”
“果然是這件事引你過來的。”雷洛點點頭道:“昨晚宋天志確實出事了。目前沒找到是哪方人做的手腳,不過丁宗樹手下一個得力干將,臺南幫北館角頭‘高國仁’調了一批手下走,最近不知道去哪裡了。”
“你要是想查。”
“可以從這裡查起。”
宋天志是最近臺島很有名氣的佛教大師。
信徒尊稱:宋天師。
擅長分身術、懸浮術等佛法,還當衆表演過千里分身,一時間引得全臺轟動,收穫大批信徒。
平時靠着信徒崇拜賣賣開光佛寶、收收信善香火撈錢,能撈到不少錢,不過他最賺錢的地方不是給賣開光佛寶,更不是收信善香火,而是幫侯部長洗錢、收錢、做利益輸送的紐帶。
否則一個招搖撞騙的騙子怎麼敢大張旗鼓表演“神蹟”?迷惑民衆?真噹噹局是傻子?
“大師”這種東西。
嘖,沒點大佬罩着根本大不起來!
分分鐘給派出所教做人!換臺島就是警察局。
然而,他表面上看是侯部長的人,實際上卻是玫瑰依照莊爺指示,蒐集培養出來,安插到侯部長身邊的政治間諜。
說來也奇怪,莊爺開口要找什麼樣的人,玫瑰還真能找到什麼樣的人。而且宋天志和侯部長有老鄉關係,父輩還認識,一來二去,很容易就獲得侯部長信任,順利成爲侯部長的“心腹”。這真是奇怪,玫瑰也只能理解爲莊爺的遠見卓識了。
而宋天志所謂的“分身術”?這不過是他與雙胞弟弟玩互相交換的小把戲。其他漂浮、佛光等等,更是爛到不能再爛的把戲。
奈何,名字宣傳足夠強,便有足夠多的傻子上門。臺島心靈空虛、失去信仰的人太多、民衆自然熱切相關活動。
另外再配合些小恩小惠的回報,雷聲大雨點小的慈善宣傳,假大師也成真大師了。
“這件事必須查!”
莊爺一錘定音的講道:“而且要嚴查,快點派出人手。”
“我懷疑丁宗樹和周朝先已經聯手了。”
莊世楷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如果單獨是一個丁宗樹或者周朝先,那麼就算跳出來和玫瑰鬥,也不可能鬥得過越南幫,可如果丁宗樹與周朝鮮互相聯手合力跟越南幫鬥,那麼越南幫參選的阻力就很大了。
要知道,丁宗樹與周朝先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特別是那個周朝先,整個人有股子臺島梟雄的風範,是臺島繼雷功先生之後,最有雄骨的一個幫會大佬,丁宗樹與之相比都弱上一籌,不可與其爭鋒。
“這麼快就聯手了?”此刻,雷洛顯得有些意外,端着茶盞道:“周朝先這個人要是真和丁宗樹聯手了。”
“那我還真得高看他一眼!”
“幸好丁宗樹綁的是宋天志,要綁的是他弟弟宋地誠,那個軟骨頭恐怕早把我們賣了。”雷洛心裡暗道僥倖。
要知道,宋天志、宋地誠兩個“大師”是以哥哥宋天志爲首,宋地誠是收錢辦事。
當然,莊sir做事手端比較溫和,沒有去虐待宋地誠,只是給夠好處讓他心甘情願辦事,所以不用擔心宋地誠當反骨仔,不過要是宋地誠給抓人走,恐怕誒不住用刑。
宋天志會好一點。
本身會硬氣一些,再加上畏懼越南幫的實力,老婆孩子捏越南幫手上,撐段時間不成問題。
另外,兩位“大師”在玫瑰的指點下,沒有騙女信徒去給官員玩。
只是暗地裡找的小姐。
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出來買,出來賣,很合理。
玫瑰也算做了件好事。
“另外,國輝說昨晚調查局接到一封舉報信,信裡舉報候立羣收受獻金,內幕選舉,且勾結越南幫販賣白粉!”
這時雷洛講道。
莊世楷當即破口大罵:“操他媽的周朝先!”
隨後他又道:“叫國輝過來!”
前天。
下午。
侯部長指定完人選後,周朝先、丁宗樹、兩人走出書房。
“我告訴你!”
丁宗樹摘下墨鏡,轉頭指向周朝先講道:“我不服!”
“這次我一定還要出來選!”
臺南幫一干小弟紛紛涌上前去。
松林幫的馬仔也噠噠噠,衝到前方,雙方虎視眈眈。
“唬!”
周朝先卻冷笑張開嘴巴,吐出噬人聲,宛若一隻惡虎,根本沒把人放在眼中。
“幹勒娘!”
丁宗樹咒罵一聲,察覺到侯部長秘書的目光透過玻璃掃來,立即戴上墨鏡轉身帶着臺南幫人大步離開,周朝鮮卻有條不紊的掏出墨鏡,面露不屑,大聲喊道:“宗樹啊!明天要來我家拿錢,記得親自來喔!”
“把你的小弟們安撫安撫,我哪個兄弟受傷,醫藥費從你的錢里扣!”
“幹勒娘!”丁宗樹一腳踹翻路邊的垃圾桶,再度罵道。
周朝先大笑道:“不是你來拿錢,我不給的!”
“呵呵。”
“我們走!”周朝先整理兩下西裝,打出一個手勢,這才帶着松林幫的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酒店。
“這個周朝先。”書房裡,候部長嗤笑一聲,好似很看不慣周朝先的做法,撐起沙發扶手,轉身走進包廂。
這時“宋大師”正在包廂裡等他。
他絕對想不到,一天之後,宋大師的分身術便“失靈”了。
第二天。
中午。
丁宗樹先派人來周朝先的別墅拿錢,隨着幾名來拿錢的馬仔給周朝先打出別墅,丁宗樹只能親自帶着大批人馬殺到周家門口。
“周朝先!你個狗娘樣的什麼意思!”丁宗樹穿着黃色夾克,擡起手指向周朝先罵道:“我都已經退選了!你給補錢是規矩!”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站出來選?好!那我站出來和你一起選!”
這時丁宗樹走進別墅客廳。
而他帶來的兩百多號人馬留在別墅門外。
“要選!”
“我就和你選到底!”
丁宗樹放下狠話道。
周朝先卻穿着黑色西裝,手上端着茶杯,翹起二郎腿端坐沙發。
外形上看,周朝先要比丁宗樹出色很多,不僅更高更帥,有雙大長腿,而且身上有股霸氣。
“妙香。”
“關門。”
他端着茶杯,努努嘴道。
他老婆“崔妙香”穿着酒紅色西裝,目光掠過丁宗樹,前去把別墅大門關上。
丁宗樹不知是膽氣足,還是單純勇,根本不怕周朝先,更沒有叫小弟,任由崔妙香把門關上。
周朝先則輕笑着低頭喝茶,然後擡頭講道:“宗樹啊…我不是提前和你講過親自來拿錢嗎?你派小弟來拿幾個意思?”
“我把他們打出去又怎樣?”
周朝先的語氣猛然一變:“沒打斷他們手腳,算是給你留面子了!”
丁宗樹則憋着氣吼道:“你TM別放屁!錢呢!”
他倒是直接。
周朝先放下茶盞,擡手掃掃褲腿,站起身道:“沒有!”
“幹勒娘!”丁宗樹直接衝上前,雙手攥起周朝先衣領,大聲吼道:“你信不信我掃光你的場子!”
周朝先非常淡定的按下丁宗樹雙手,整整衣領:“錢沒準備!我卻準備和你聯手!”
“聯手?”丁宗樹皺起眉頭,黝黑的臉上擰出一股疑惑。
“臺北LF委留給我們的席位只有一個,你說聯手就聯手,你想怎麼聯?讓給我坐?”
“誒。”
周朝先帶着丁宗樹坐到沙發上,現在兩人沒有直接衝突,氣氛也緩和不少……只見他用手撐着下巴,側頭看向丁宗樹道:“我就算讓給你坐,你都坐不穩喔…..”
“嗯?”
這下,丁宗樹終於意識到問題,他接過崔妙香遞來的茶,按耐住情緒講道:“你是說還有人要選?”
周朝先把握十足的點點頭:“一定有!”
“據我所知,雷復轟和玫瑰本來都要出來選,可忽然,雷復轟公開放棄今年的競選,越南幫的玫瑰也中止今年的競選籌備,站出來說今年不選。你不覺得事有蹊蹺?”
“我查過公開的競選者名單,上面沒有雷復轟,卻有玫瑰。”